24. 赠送发簪
作品:《怎敌公主蛇蝎心肠》 长乐宫不算偏远,但要途经片小竹林,此地荫凉幽静,一条蜿蜒小路在竹林掩映中伸展铺开,两旁开遍点地梅。
虞婳和追月并排走着,她心里正琢磨接下来的计划,追月手里提灯忽然熄灭,此处虽有宫灯,但烛火阑珊,又有葱茏竹林遮掩月光,前路便昏暗模糊起来。
追月吓了一跳,她面露惶恐小声道:“之前未和公主去慈隐寺时,就听闻此地闹鬼,”她伸手指向密林深处的棵玉兰树,隐隐约约可见枝头开遍粉白花朵,煞是好看。
“竹子根茎杂又强,很少有其他植物能存活,瞧那棵玉兰树竟年年开花,是因为有奴才犯错被主子们打死,便埋在此处,人体养花最滋养不过,”追月一口气说完,胆子又小又爱胡思乱想,便是自己吓自己,缩到虞婳怀里发抖。
虞婳无语至极,露出个无奈笑容:“玉兰花好像不需要人的尸体来养,你之前还说玉兰园闹鬼,不见鬼倒是扰了苏小侯爷的好梦,现在你又说此地闹鬼,若我过去只怕又要扰到谁了。”
追月抬头忽闪亮晶晶的双眼,一脸无辜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呀,公主不觉得此地阴森森的很可怕吗?”
虞婳摇头,她的笑容慢慢淡去,一双漆眸比夜色还要幽黑,深不见底,拉住追月的手,语气有些促狭:“怕什么,鬼若遇到我,便是魂飞魄散不得转世轮回。”
这话说完紧张的气氛也缓解不少,追月觉得眼前的小路顿时明亮,就站直身与她要回去。
主仆两人没走几步,忽觉身旁闪过道人影,带起夹杂竹叶清香的微风,裙摆也被吹起,两人脚步一顿,齐齐看向面前站立的少年。
他琥珀色眸子不如白日那般明显,但依旧灿若繁星十分迷人,眼神在昏暗环境中更加犀利深邃。
猛然出现个人来,追月被吓得不轻,张开嘴就要大喊,跟随而来的鲟之在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嘴打晕,利落带下去。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虞婳都未反应过来,便感受到腰肢多了条有力的手臂,身子轻飘飘的已经离了地。
竹林深处,玉兰树下,虞婳被谢商止压在粗壮树干间,粗粝的树皮磨得她后背发痒,面色波澜不惊,出奇地没有丝毫挣扎,就像早已经预料到他会如此行事。
扬起头对上谢商止的视线,这张脸俊俏的过分,眉眼如画,唇若红蕊,骨相皮像皆是仿若天人,傅粉何郎大抵就是如此,她觉得就算是情场多年老江湖只怕也会脸红心跳,面对他这魅惑人心的笑容,是要招架不住的,可虞婳只觉这面相十分的刻薄歹毒,还很厚颜无耻屡次调戏于她。
“真是该死!”她暗骂。
“晋王,你要干什么?”虞婳压住不耐烦的情绪问道,她其实已经明了他想做什么,但装傻充愣才是最佳之举。
谢商止禁锢她双手的力道紧了几分,往前再贴紧些,虞婳便如同只雀鸟被牢牢锁在笼子般,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你知道的,还明知故问。”他的声音在林中散开,明明是悦耳至极,还带了几分宠溺的意味在,却让她生厌,“本王觉得你撒的迷粉甚好,不如再来一次?”
真正的丧魂粉很罕见,她的二皇兄精通做毒药,也未能做出来,本想过完除夕就去往南疆国寻找,可未等出发国就被灭了,她只是略懂皮毛,做出来的气味与丧魂粉相似,但却无半分干系,就是普普通通的迷药。
也是在闲来无事和沈皇后调香料时试着做的,但没有敢找人试,藏匿在袖口里防身,也就一点儿而已,不曾想居然用在此人身上。
谢商止能如此快醒来,意料之中。
虞婳临危不乱冷笑几声:“怎么,晋王莫不是失心疯又发病了,本宫可不是你的王妃,什么迷粉本宫也不知。”
谢商止低下头去,微凉的鼻头拂过她有些滚烫的面颊,没有接她的话反而问:“脸这样烫,你是害羞了?”
虞婳深深呼出一口气,红唇翕动欲言又止,最后才淡淡道:“晋王一个丧妻鳏夫哪来如此自作多情,还不足以让我害羞。”
“那谁能让你害羞,萧折宴、苏承竹还是李祈安,”谢商止语气充满浓浓的酸醋味,末了还贬低人家,这也是被方才虞婳说他是鳏夫而气到:“一个莽夫武将,一个纨绔子弟,一个卑贱质子,杳杳,你眼光何时如此低了。”
这说的,好似她与这些男子有什么瓜葛,而他是正头夫君来兴师问罪似的。
虞婳听到李祈安这个名字时有些意外,看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谢商止悉知,此人实在是哥祸患。
他站直身比她高出一个头,虞婳堪堪高到他肩膀而已,势单力薄难以反抗。
也因此,谢商止瞧见她发髻上的玉兰珊瑚步摇簪,这还是苏承竹送的见面礼,簪子精致小巧,款式新颖,也很配她。
谢商止剑眉皱起,伸手扯下,本想随意扔掉又怕被人捡到生事非,揣怀里又觉硌的慌,便插到自己束起的高马尾发冠上,有些别扭和不伦不类。
很是嫌弃道:“这支步摇丑得要命,”从怀里摸出一支簪子,在她面前晃了晃:“送你支更好的,是我亲手做的。”说完就不顾她的不悦插到那没有任何首饰的光秃秃发髻上。
虞婳依旧很平静,垂眸不看他,红唇紧抿着,秀眉颦得厉害,眉宇间都生出明显的“川”字皱纹。
“你生气了?”谢商止很自然问道,低下头看她,虞婳被迫再次迎上这张俊脸,他笑得张扬:“你生气的样子怪可爱的,很像本王养的那只小狐狸。”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怕死就继续纠缠我!”虞婳面上总算出现怒色,眼中话里满是杀意,凶巴巴的。
谢商止没有再禁锢她的手,环住她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她的双手自然而然被塞进两人紧贴的胸膛处,换了种禁锢方式,姿势极其暧昧,就像对难舍难分的璧人。
他炽热深情的目光在昏暗下丝毫掩饰不住,甚至还比正常光线更加明亮几分,可是虞婳能看得出来,这是假装的深情。
虞婳扭了几下身子,忍不住怒声喊出他的名字:“谢商止!”
他却不为所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杳杳,我就放了你。”
“我不是。”
“我不信。”
虞婳气得想骂娘:“和你说了又不相信,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告诉我实话。”
“这就是实话!”
谢商止不说话了,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虞婳低下头不与他对视,忽又被他双手掐住脸颊面朝他,少年姿容俊美,睫羽卷翘而浓密,两人距离近得不能再近,几乎是严丝合缝贴着,明明是商量的口吻,却霸道得很:“今日你偷亲了本王,礼尚往来,本王也亲你一次,如何?”
“你敢!”
“怎么不敢?”
此时,竹林小径处就走来一对巡逻御林军,提灯里的烛光越来越明亮,虞婳看准时机就想喊出声。
谢商止一手捂住她的唇,遏制住她要发出的声音,只能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被点了哑穴,她依旧锲而不舍想发出动静。
头顶传来两个字,似命令似恳求:“别动,”又饶有兴趣挑逗:“要不然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嫁给我做续弦了。”
她愕然一瞬,鬼使神差地听了进去。
许是御林军眼睛都长在头顶,或者他们所在的地方毕竟隐秘,并没有人发现,御林军走后小竹林内又陷入昏暗中。
静谧的夜忽然刮起大风,呼呼而过,吹得竹林沙沙作响,枯叶随之飞舞,枝头玉兰花不停摇曳,有些脱离栖息已久的树梢,形成凌乱的小阵花雨,唯有一朵不偏不倚落到两人怀中,像命中注定似的巧合。
“玉兰花开,佳人在怀。”谢商止捏起这朵玉兰花把玩两下,往她耳根插去。
清冷的声音慢慢传入她耳中:“曾经有位故人同我说,玉兰是高贵的花,傲于枝头不染尘泥,公主殿下觉得,玉兰是怎样的花?”
虞婳心蓦地一颤,就同玉兰花一样高贵傲于枝头,她怎么觉得这话自己仿佛说过,可又记不清对谁说了。
她心里有道不清的情绪,一时觉得他在说大话,一时又觉得他脑子不正常,莫名其妙半路拦截,跟个阴魂不散的鬼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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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缠身。
但也能后知后觉想明白,谢商止是把她当做哪位故人了,因此来试探,显而易见,是曾经的自己,宁徽帝姬。
里头的弯弯绕绕让她思绪杂乱,干脆不想那么多,反正日后把从前的习性改掉,再咬紧牙不承认,谢商止又能如何。
“快下雨了,回去的路上小心些。”谢商止微微松开她嘱咐道,语气神色恢复正常,“这玉兰花簪本王做得很辛苦,必须日日戴着不许扔。”
说完就彻底放开她,顺道解开哑穴,自己退了两步双手抱胸站着瞧她。
虞婳试着动了动四肢,又清了清嗓子发现恢复正常,平淡回:“我觉得,玉兰是娇气的花,若想攀折就要接受它发黄变丑的样子,无功不受禄,这发簪我不喜欢,烦请收回去。”
谢商止邪气一笑:“玉兰花确实很娇气,你若不收本王有的是法子,明日见,公主殿下。”
说完转身往小径走去,头上还插着苏承竹送的那支步摇,随着他的步伐晃动不停发出珠玉碰撞的清脆声响,这滑稽又不失矜贵优雅的一面出现在历来冷傲的晋王身上,实在是难得一见。
虞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竹林里,拔下头上发簪看了看,不同于金银或玉石所做,这支簪子是永生花,做的栩栩如生,摸起来也同真的玉兰花般触感一致,还有颗水滴形的玉石坠子,小巧雅致,玲珑剔透。
她有些嫌弃道:“真是个疯子。”
等谢商止出去时,就看到鲟之嘴里叼着根草,靠在棵树杆站姿吊儿郎当的,追月则是被他打晕随意放在地上,躺姿四仰八叉。
见谢商止出来了,他立马吐掉草根小跑上前:“殿下,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宁徽帝姬?”
“是,好像又不是,”谢商止淡淡回道,脸上难得出现挫败感。
鲟之十分好奇:“什么叫是好像又不是,”他已经猜到结局,毫不留情道:“殿下,属下就提醒过你,这么直接上去问肯定不行,对于六公主来说,你就跟那登徒子和二傻子没什么区别,要徐徐图之,况且你就肯定六公主是宁徽帝姬嘛,那不是还有三位公主没试过吗?”
谢商止斜睨他两眼,没好气道:“本王发现你胆子越来越不小了啊,说谁是登徒子谁是二傻子,回去就把你关进紫荆塔。”
一听到“紫荆塔”鲟之就露出恐惧神色,缩了缩脖子连忙认错:“属下知错,殿下可别把我关进去。”
他没有多计较转身走出小竹林:“其他两位公主本王也试过,还没有说两句话就吓得魂不附体,而且她们的举止行为,和杳杳没有丝毫相似,只有六公主,很不一样。”
“殿下,你何时试的,属下怎么不知?”鲟之心里生出股背叛感。
“这是本王的私事,你知道越多,”谢商止脚步停下,看向鲟之的眼神冷若寒潭:“就死得越快。”
鲟之知道他这是假装威胁,但还是被吓住,急忙捂着脖子道:“是属下多嘴了。”
两人一起回了新夷宫。
新夷宫是元崇帝在皇宫里安排给谢商止居住的地方,离后宫很远,建了道高墙隔开。北荣朝皇宫并不同于大邺朝这般,朱红墙明黄瓦,而是黑色琉璃瓦,是以,新夷宫便按着北荣朝的布局重修这所宫殿。
站在高处瞭望过去,便觉突兀的很。元崇帝如此妥帖细心安排,就怕谢商止不愿住,一直待在万玉街,不能时刻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毕竟有邕亲王世子殷蘅为前车之鉴,崟朝的灭亡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引狼入室步此后尘,做个亡国君。
快要到新夷宫时,鲟之忽然捧腹大笑出声,这让谢商止很嗤之以鼻,嫌弃问:“你笑什么?”
鲟之指着一处小池塘道:“殿下,属下老远就看到那只癞蛤蟆,在那儿一蹦一蹦的怎么也爬不上去,可真好玩。”
谢商止鄙夷地觑他两眼:“无聊。”
说完便大步流星走进新夷宫。鲟之不舍得离开,跑到小池塘边继续看那只癞蛤蟆,也是只有十七岁,待在谢商止身边如同个弟弟,又有大哥璟之顶着,他才能有片刻的孩童心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