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给皇后娘娘做胎教
作品:《长公主追杀我九条街,只为逼我做嫡长闺》 乔四安被那股力道撞得一个趔趄,慌乱地退开几步,脸颊瞬间涨得血红。
那青衫男子却并未着恼,反而温和一笑,声音清润如三月春风。
“姑娘,无事。”
他正是公主府的首席幕僚,莫三问,刚从报名现场回来,向李元樱汇报状况。
乔四安飞快地偷偷抬眼,只一眼,便见他眉目清隽,气质温润,与身后那位王爷的冰冷气场判若两人。
她的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公……公子,万分抱歉,是我不小心……”
莫三问笑着摆了摆手,眼底的笑意仿佛能融化冰雪。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
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乔四安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耳根都烧了起来,慌忙将头垂得更低。
李元棋冷眼旁观着这一幕,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耐,声音淬着冰。
“磨蹭什么?还不走?”
乔四安一个激灵,如梦初醒,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匆匆跟上了李元棋的脚步。
莫三问站在原地,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温和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深沉光芒。
……
翌日,辰时。
凤仪宫内,熏香袅袅。
魏姚斜倚在铺着白狐软垫的榻上,看见慕怀初款款走入时,那张美艳的脸上,神色颇为复杂。
昨日那场名为“瑜伽”的折磨,让她浑身的骨头缝儿现在还泛着酸爽。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慕怀初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
魏姚强撑着国母的威仪,虚虚抬手,语气冷淡:“免礼。慕姑娘,本宫今日身子乏,那些点心……就不必做了。”
“娘娘说的是。”
慕怀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从善如流。
“所以,民女今日特意为娘娘准备了更好的养胎之法。”
魏姚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是什么?”
慕怀初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狐狸般的光芒。
“胎教!”
她这两个字说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民女在一本上古奇书上看到,音乐胎教,能启迪龙嗣灵智,裨益无穷。今日,民女特为娘娘演奏一曲,让龙嗣在腹中,便能聆听天籁,感受大道之音!”
魏姚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
听听曲子,总比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要强。
“既如此,那便……试试吧。”她故作矜持地应允。
慕怀初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竹笛。
“娘娘,此曲名为《命运》,乃是失传已久的胎教神曲。”
她将竹笛优雅地置于唇边,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
下一秒,一阵仿佛能刺穿耳膜的“哔哔啵啵——叽叽嘎嘎——”声,如魔音灌耳,轰然炸响!
那声音尖锐、刺耳、毫无韵律,更无半点章法,仿佛一百只鸭子在同时被掐住了脖子,是对听觉最残忍的酷刑!
“噗——”
魏姚刚端起的一杯参茶,当场喷了出来,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慕怀初却仿佛沉浸其中,吹得越发起劲,还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地解释。
“娘娘,此乃第一乐章:命运的敲门!您听,这急促、激昂、充满力量的节拍,不正是生命破土而出的律动吗!”
“停下!给本宫停下!”
魏姚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快被这声音掀飞了。
慕怀初却对她的崩溃置若罔闻,反而郑重其事地摆了摆手。
“娘娘别急,高潮即将来临!请欣赏第二乐章:暴风雨!”
说罢,她指法一换,吹出的噪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变得更加凄厉,更加刺耳,仿佛无数根钢针在狠狠扎着人的神经!
整个凤仪宫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捂着耳朵,面容扭曲,痛苦不堪,有几个甚至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魏姚终于忍无可忍,从软榻上猛地坐起,用尽全身力气尖叫道:
“够了!慕怀初!本宫叫你停下!”
慕怀初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玉笛,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娘娘,胎教乃是水磨工夫,需持之以恒,怎可半途而废?”
“本宫说停就停!”
魏姚气的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她死死盯着慕怀初,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淬毒的、报复性的快意。
“对了,本宫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慕怀初静静地看着她。
“四日后,便是你与宁安王的大婚之日。”
慕怀初微微颔首。
“但你可知道,”魏姚一字一顿,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残忍,“本宫的妹妹魏嫣,还有那个靖川来的女子乔四安,也会在同一日,以侧妃之名,与你一同嫁入宁安王府?”
慕怀初手中那支温润的玉笛,“啪”的一声,清脆地掉落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
“你说……什么?”
魏姚无比满意地欣赏着她脸上褪尽血色的震惊。
“这可是宁安王亲自向皇上求的恩典。他说,为君分忧,为国分劳,不愿一人独占慕姑娘,愿广纳贤良,以示对朝臣的体恤之心。皇上龙心大悦,当场就准了。”
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得慕怀初浑身冰冷。
她猛地想起两天前,李元棋那句没头没尾的问话。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些你无法理解,甚至会让你感到愤怒的事,你会怪我吗?”
原来,他指的……是这个。
他早就知道了。
早就决定了。
慕怀初的脸色苍白如纸,垂在身侧的双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剧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立刻掏出那本《霸道王爷的掌中宝》,不管什么冷却期,直接将这荒唐的剧情彻底抹去!
但理智,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她的幻想。
不能。
贸然动用,只会引起无法预料的崩坏。
“民女……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魏姚得意地扬起下巴,像一只斗胜的孔雀。
“慕姑娘,看来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世间的男人,哪有不爱三妻四妾的?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
慕怀初没有回答。
她只是弯下腰,用有些僵硬的手指,机械地捡起地上的玉笛。
“民女,告退。”
她转身,迈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背影却挺得笔直。
……
慕怀初失魂落魄地走出凤仪宫,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沌。
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何处,直到一阵熟悉的争执声,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是御花园。
她下意识地闪身躲到一座巨大的太湖石假山之后,竖起了耳朵。
“沈大人,你三番五次在棋盘上挑衅,究竟是何意?”
是水云遥清冷又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这不仅是对本公主的不敬,更是对我们靖川的不敬!”
沈彦之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公主殿下言重了,下官只是就棋论棋。”
“公主的棋路,看似精妙,实则杀伐过甚,急于求成,早已失了长远布局的根本。”
水云遥发出一声冷笑。
“哦?那依沈大人之见,这棋,该如何下?”
“棋局如国事,人生亦如棋。”
沈彦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
“当步步为营,稳扎稳打。若只贪图眼前一城一池的得失,不顾全局安危,最终只会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这话,意有所指,字字诛心。
水云遥的声音陡然转寒。
“沈彦之,你是在教训本公主?”
“下官不敢。”
沈彦之的声音不卑不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下官只是觉得,公主殿下既是贵客,远道而来,理应多欣赏我临境的大好河山,风土人情,而非……”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整日与一些心术不正、来路不明之辈,搅合在一起。”
“你!”
水云遥气的浑身发抖,却偏偏发作不得。
只听见沈彦之起身的衣袂摩擦声。
“下官衙门里还有公务,恕不奉陪了。”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去。
水云遥在原地气地咬碎银牙,最终也只能重重一拂袖,愤然离去。
慕怀初在假山后,看得叹为观止。
好家伙,沈大人这张嘴,简直是淬了毒的刀子,杀人不见血啊。
就在她准备抽身离开时,一个清淡温和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公主与臣子的戏,好看么?”
慕怀初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沈彦之不知何时,竟去而复返,正站在她身后三步之遥的地方,一双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