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妒气

作品:《夫君迎青梅入府?我带崽高嫁将门

    展行卓正惊疑不定时,信王睨他一眼,淡然一笑:“行卓兄是一定要拿回那幅画?”


    展行卓又行一礼,说:“我愿意用其他画替换。”


    信王却道:“行卓作画一绝,便是连当今名画手苏先生也只能与你平分秋色。本王还记得在王兄的赏雪宴上,你为周芷宁作画,引来那么多人高价求取,最后是你说不卖,只做私藏,这才了事。”


    “以行卓的画功,回去再画一幅交给姚青凌,不就有交代了?”


    展行卓身子微微一震,复杂地看一眼信王,还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抿紧了唇,忍下了。


    “行卓,今儿美酒佳肴,便不说那些无趣的了,坐下一起喝。”


    展行卓坐下,袖中手指却攥紧许久。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信王竟然会对姚青凌起心思。


    信王很清楚,他不肯归还画像,以展行卓的脑子,定然是看出了什么。


    他也不在意被展行卓看出来。


    同是皇族血脉,可他是皇族亲出,而他只是大长公主之子,若论尊贵,还是他这个王爷更甚一筹。


    在他看来,展行卓知道了也好,就不要再总想着还能与姚青凌旧梦重圆。


    只是,对信王来说,他又该怎么俘获姚青凌呢?


    ……


    展行卓失魂落魄地回了新府。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许久。


    周芷宁从金满堂回来,就听下人说二爷把自己关在书房,她端了参茶过去看他。


    轻轻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周芷宁擅自推门进去。


    却见展行卓失神地看着窗外,桌上是一张雪白的徽州宣纸,未有一丝墨迹。旁边,研开的磨早已凝固。


    周芷宁看了男人一眼,轻轻将参茶放在桌上,发出咚一声轻响。


    展行卓回神,看向周芷宁,目光有一瞬迷茫之色。过了会儿,他的眼睛里才恢复光彩:“是你啊。”


    周芷宁就着椅子扶手坐下,双手柔柔地搭在他的肩膀:“不是我,你希望是谁?”


    展行卓抿唇。


    周芷宁瞧着他的侧脸,如今在他的脸上很难看到笑容。


    这叫她想起他们的那一晚,若不是他喝醉了,若不是她用了姚青凌的香囊,他根本不会碰她。


    即使他们缠满着,他心里想着的人也是姚青凌。


    此刻,他静静坐在这里,是不是还想着姚青凌?


    周芷宁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


    院子里没什么可看的,只是几棵树罢了。


    难道这几棵花树,就让他想起与姚青凌有关的日子?


    心中的妒火烧灼着周芷宁的心,她眼里划过愤恨,想着要将那几棵树拔了。


    她该怎么样,才能让展行卓恨姚青凌,再也不惦记着她?


    用尽力气压下那妒气,周芷宁的脸浮上温柔笑意,她端起参茶:“你最近瘦了很多,我特意给你冲泡的参茶,你喝了吧。”


    也不等男人抬手拿着,她亲自喂到他的唇边。


    展行卓闻着浓郁的参味皱了皱眉,脑袋偏向一侧,抬手道:“我自己来吧。”


    周芷宁不依,撒娇道:“喝嘛,我都这样了,你还不高兴。”


    展行卓不想跟她闹脾气,只得喝下去。


    喝完,周芷宁将茶杯放在一边,她瞧着面前那张雪白的宣纸,问他:“可是想要作画?”


    她笑了笑:“说起来,上一次你作画,还是在辰王府。这些年,你很少画画了。”


    她在砚台中加了几滴水,拿起墨块研磨,娇柔道:“奴家为爷红袖添香,但求爷书画尽兴。便是眼前树木枯枝,但春景就在发芽之间。”


    展行卓侧头看着周芷宁娇笑妍妍,脑中浮现的是姚青凌英气又狡黠的眉眼。


    她是从来不会说这样娇柔文绉绉的话的。


    也从不建议他画什么写什么。


    她只会直来直去地问他,“你想要画什么?”


    也从来只会说,“画得真好。”


    没有其他文人墨客的详细品评,好看在哪儿,意境是什么;就只是瞧着画说喜欢。


    彼时,他嫌她没有文气,粗俗,而今她若再说这样几句,他又会怎么想?


    是喜欢她的粗鄙直接吗?


    周芷宁见他捏着毛笔,对着她发愣,笑了笑。她将墨块轻轻地在砚台磕几下,放在一边,然后握住男人的大手:“行卓哥哥,还记不记得,我们在书院的时候,也是这样共拿一支笔,画了一幅寒雪图?”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彼时他们都还小,在周太傅的府上,周芷宁学画,天寒地冻,她怕冷,手冻得哆嗦,一边哭鼻子一边画,展行卓来了之后,温暖的手包裹着她,叫她对着前面的雪景,一笔一笔描摹。


    周芷宁刻意勾起他从前的回忆,可当展行卓回想起来,心里却已毫无波澜。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淡声道:“记得。”


    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似乎专心致志地画着窗外的那几棵还没有发芽的枯树。


    画后,两人同欣赏着画作。


    都是精通作画的人,一看那画,就知这画既没有意境,也没有感情,就只是墨汁在纸上勾出来了一张画。


    枯寥寥的。


    可谁都没有点破。


    周芷宁笑了笑,硬夸画好看,她拿着毛笔,在树枝上又添画了几点,道:“这样看,是不是有春来到的意思?”


    “嗯。”展行卓点头,言不由衷地敷衍,“这样更好看。”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有情,都是刻意加在眼神里的。


    “呀,手弄脏了,行卓哥哥,你帮我洗洗手吧。”


    周芷宁一口一个“行卓哥哥”,每一声都在挽回和重塑他们的情意。


    展行卓叫了水,不一会儿,下人端着热水进来。


    四只手同时浸泡在水中,交缠在一起,周芷宁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男人却只是认真的搓掉她手指的墨汁。


    “行卓哥哥……”


    周芷宁刚开口,展行卓也几乎同时开口:“晚膳备好了吗?”


    问的是下人。


    周芷宁笑容凝固在脸上,看向一旁守着的丫鬟。


    丫鬟机灵,一下子感应到两人的气氛不对劲,她连忙道:“已经准备好了。”


    她看一眼周芷宁:“姑娘亲自给二爷炖了一道菜,已经煨了几个时辰了。”


    周芷宁面上带笑,看着展行卓道:“跟翔园的大厨又学了一道菜,你一会儿一定要尝尝。”


    晚膳后,展行卓又回了书房,周芷宁在卧室等他许久,也不见他回来。


    他们两人如今睡在一起,可他对她却热情不再。


    周芷宁辗转反侧,不得不起来去书房找他。


    展行卓拿着一本杂行游记,看了已有半本。


    “行卓哥哥,很晚了,该睡了。明天要上早朝呢。”


    周芷宁看一眼那本书,心里记下书名。


    在她的印象中,展行卓并不喜欢看这种书。


    怀着疑惑,她牵着展行卓的手回到卧室。


    伺候他宽衣。


    两人一同躺下,她侧身想要与他说几句话,却见男人已经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