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龙吟宝剑

作品:《夫君迎青梅入府?我带崽高嫁将门

    鸣鹿讥讽地说:“马氏娘家的那位,在侯府住了好几年,就盼着嫁高门。不过马氏被送去庄子,她的婚事就被耽搁下来了。”


    “这表姑娘也算是有本事的,马氏失势,这侯府已没有她的靠山,她竟然讨到了老夫人的欢心,还能继续留下。”


    展行卓慢悠悠地喝着温凉的醒酒汤,想起来了,是那个总是躲在马氏身后的女的。


    长了一张长脸,额头窄,眼睛大而无神,像丧葬店铺里纸扎的马面脸。


    她也欺负过姚青凌,展行卓还记得当面训斥过她几句。


    而如今,他是马佩贞盯上的“高枝”。


    “二爷,奴才知道您想见小少爷,也想见少夫人,可少夫人那样对您……”鸣鹿瞅一眼主子,见他没翻脸便继续往下说,“您总不能一直在门外干等着,等少夫人回心转意。”


    “不若就利用这表姑娘,也便有机会时常进出侯府了。说不定,少夫人能吃醋呢?”


    展行卓手指微微一顿,扫他一眼。


    鸣鹿腆着脸干笑着。


    展行卓没说什么,喝完醒酒汤,放在一边,掀开被子起床了。


    他回新府,换上官服,再去上早朝。


    因睡得还不错,还喝了醒酒汤,今天没有顶着两团黑眼圈。


    只是皇帝的脾气比前几天还要大。皇宫的查假案,已从御药房扩散到库房,案子十分重大,御药房和库房的好几位官员都已被羁押严审,抓了很多宫女太监,就连御前侍卫也有牵涉进来的。


    腐败蔓延入了皇宫,皇帝要彻查,压力给到了各个重臣,却没有一个上前接下这案子的。


    每一个都在推诿。


    皇帝大怒,摔了奏折,前排官员却个个面无表情,好像看着皇帝发疯。


    与前些日子,生怕案子牵连到自己而人人自危不同。


    皇帝下不来台阶,气的重重咳了起来。


    这不仅是皇宫贪腐案的问题,还是皇权颜面的问题。


    他身为皇帝,可这些朝臣,没有一个将他放在眼里!


    这时,来自殿外一道声音高高响起:“臣,愿接下此案!”


    众人回头,只见蔺拾渊身着一身深蓝官服,步履沉着的走到大殿门口。


    那一条横在跟前的高门槛,犹如一道天堑,将殿内殿外,分隔成两个世界。


    外面,是低阶官员,受着寒风侵袭;殿内,几根粗大的铜柱撑起大殿的同时,还有阵阵热浪往外涌出。


    里面的重臣,无不舒展着身子,而不是像殿外官员缩着脖子,绷紧了身体抵御寒冷。


    皇帝看不清蔺拾渊的脸,叫他走上前。


    蔺拾渊跨过了那道高高的红漆门槛,踏着乌黑沉亮的金砖,走到天子面前,掀袍跪下:“臣,愿意揭下此案!”


    他又一次高声表态。


    皇帝绷紧的脸在此刻稍有缓和。


    蔺拾渊在殿前接下内廷贪腐案,皇帝要求他一个月破案,钦赐龙吟宝剑,若有违抗查案者,可斩立决。


    但同时,若他不能在一个月内结案,他也将人头不保。


    散朝后,那些重臣洋洋得意地出了大殿门,不管皇帝如何,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权力地位。


    到时候,死的只会是蔺拾渊这个急于上位的莽夫。


    展行卓也是这样想的。


    这桩大案,就与五年前黄河贪腐案一样,摆明了背后有皇亲和门阀世家的影子。


    寒门出身的武夫,想撼动这些人?


    可笑。


    两个男人走在最后面。


    蔺拾渊怀抱龙吟剑,走得不紧不慢。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金銮殿内,头顶是高高的穹顶,脚下是光可鉴人的金砖,入眼的,不是大红便是大金,是象征权力的庄严。


    他心潮澎湃,努力压抑着,不从面上表现出来。


    展行卓这次也未像甩脱他似的赶紧走,他淡淡扫一眼蔺拾渊,勾起一侧唇角冷笑:“蔺大人这是在回味什么?”


    他转眸看一眼大殿,哂笑着说,“第一次进入金銮殿,心里很激动吧?这么高大庄严,非权臣不得进入的地方,竟然让你一介武夫进来了。啧,好好珍惜这仅有的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连睁眼的时候都没了。”


    他嘲讽他不但破不了案,还将人头落地。


    两人同时跨出高高的门槛,此刻已经接近正午时候,两道背影在阳光下,显出短短的两条。


    蔺拾渊目光微动,扫一眼展行卓的眼睛,淡淡回应:“展大人多虑了。下官向来福大命大,不但能挣出一线生机,还总有意外的收获。”


    “倒是展大人,昨夜睡了个好觉?”


    展行卓的被子被淋了尿的事,蔺拾渊自然是知道的,他还知道那马佩贞狂献殷勤,这位“深情前夫”来者不拒。


    展行卓鼻腔中傲慢地哼了一声:“本官夙兴夜寐,只为朝政。不像蔺郎中,从来都只走捷径。见着‘好事’就往前凑,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他暗讽蔺拾渊为了权势,不顾道义,撇下姚青凌。


    蔺拾渊弯唇笑了笑:“展大人,姚娘子的孩子,就快办满月宴了吧?大人可有抱过一回孩子?”


    展行卓的脸垮下,随即扬起笑,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他道:“那是本官的孩子,等他学说话时,便会对我叫爹爹。蔺郎中可能有所不知,本官不但可随时进出忠勇侯府,还能随时在内歇息。所以,抱一抱孩子,不过是想抱就抱。”


    蔺拾渊听得想笑。


    心想到底是什么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位侍郎大人,还真能给自己遮羞。


    不要脸也是一种本事。


    他憋着笑,抬了抬眉梢,一本正经道:“那下官就拭目以待。”


    只怕孩子的第一声爹,是冲着他蔺拾渊说的。


    孩子还会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左脸亲一口,再右脸亲一口,就像姚青凌一样喜欢粘着他。


    咳,还是先别说了。


    拭目以待到了那一天,看着展行卓气吐血。


    蔺拾渊轻轻咳了一声,不忘给展行说泼冷水:“展大人,下官觉得姚娘子是个十分决绝的人,就是不知道大人要怎么打动姚娘子了。”


    他勾着讥诮的唇,志得意满地走了。


    展行卓深深吸气,狠狠瞪着他背影。他眼眸一动,弯腰捡起一粒小石子,手指一动,那石头弹射出去。


    蔺拾渊忽的脚步一转,抬手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眼角余光看着那小石子落了空,哒哒在地上滚了两圈。


    蠢货,要比暗器,他不知道比展行卓高出多少。


    蔺拾渊淡声开口:“展大人的武艺,应该再多练一练。这若是上了战场,只怕要被人笑话是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