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怎么样了？要不下次再讲？”秦凡打了个哈欠。


    【别介啊，一次讲完吧，后面的故事也凑不够一章了...】


    “那你说吧。”


    【得嘞！】


    男人很快发现，他正身处于一座教堂之中，身下巨大的地洞上覆盖着满是绿锈的雕花镂空铜盖板。


    其上最中央，刻着一张别扭的脸。


    紧绷，严肃，令人作呕。


    在地洞周围，至少有上百个和他一样的可怜人。


    不过他们的待遇要更差些，一个个被倒吊着，头上还套了布袋，嘴似乎也塞上了，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他们...要做什么？


    当明月高悬于天际时，一个诡异的仪式开始了。


    巨大的吊挂式香炉拉着青烟一次又一次从教堂中划过，直到某一瞬间，它骤然停止，悬浮在男人头顶。


    青烟如水流般笼罩而下，冲刷着他。


    神父带领着唱诗班开始吟唱起他从未听过的赞诗，而黑衣人们动起手来，麻利地将倒吊人们的喉咙与脚踝割开。


    瞬间腥气扑鼻，红黑色的血顺着铜板的纹路游走，向着中心的那张浮雕脸汇聚。


    随着血越聚越多，男人觉得那张脸变得越来越真实。


    有什么存在响应了召唤。


    祂来自炼狱，受邀请参加这场人类屠戮彼此的盛宴之中。


    祂将终结战争，或是——


    让战争变得更加残酷。


    有什么东西，正在占据男人的身体。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他是“容器”。


    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刻疯狂挣扎起来。


    “呵呵呵，上校您看，他已经意识到了。”神父指着挣扎的男人笑起来。


    “这是徒劳的，我的人不仅将他钉在了上面，还用铁链把他捆了起来。”上校笑道。


    然而，神父的面色却在此时变得煞白，他眯着眼睛盯着男人，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当看到男人真的是被铁链固定时，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上校，我不是说，只用绳子就可以了吗？”


    “哼！绳子被磨断了怎么办？”上校说得理所应当。


    “不，我们完了，我们都完了。”神父释然一笑，“除了黄金，所有金属都会变成污泥。”


    “上校，我们正是要利用这一点摧毁敌人的大炮，坦克与子弹。”


    “但是现在因为你，因为你这头搞死的蠢猪，我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我们一定会战败，皇帝会被拉上绞刑架或者断头台，不重要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神父说得平静而缓慢，也就是在他话音刚落时，男人只觉得束缚他手脚的位置一松，整个人啪叽一下就掉在了下方的青铜罩上。


    上面满是滑腻腻的血污，他刚想要站起来便脚下一滑，顺着那缝隙便掉入了地洞之中。


    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但是已经晚了。


    地洞中， 传来一声尖锐，愤怒的咆哮，而且越来越近，连教堂的窗户都被震碎。


    献祭，就这么变成了挑衅与亵渎。


    地面开始震动，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他们，完蛋了。


    对于在外面的人可能是灭顶之灾，但是对男人来说，这他大爷的就是生命的奇迹啊！！


    他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但也并没有成功被送到另一个世界，他卡在了中间。


    两个世界中的一切都开始疯狂涌入他的大脑。


    这本应该杀死他，但生命的适应性总是出人意料。


    他的大脑清空了内存，放弃了储存任何内容。


    除非当他看到什么时，那件物品的信息才会以碎片的形式短暂展示出来。


    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与机缘巧合，他这才与秦凡产生了联系，与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


    也是有了秦凡这个锚点，他这漂泊的孤舟才算是重新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该死的，你这家伙命真大啊！”秦凡听完了故事，由衷赞叹道。


    他喜欢命大的人，因为他自己命就很大。


    “行了，你在我这也算是再就业了，好好干吧，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只碗洗。”


    秦凡随口说着，推开了船长室大门，听了一晚上绘声绘色的故事，此时已是第二天了。


    船长室外的景色，让他发愣。


    亮，太亮了！


    虽然天空依旧笼罩着一层薄云，但是却是前所未有得明亮。


    看向航行方向，秦凡认为继续前往那边，能看到太阳也不是没有可能。


    呜——


    一根木棍呼啸着袭来，秦凡低头躲过。


    “嗨！搞什么？？”秦凡对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很不满，看向从船体里飘出来的老头与猴子。


    “我们...有事情要告诉你。”老头面色古怪，牵发小人坐在他的头上连连点头。


    “进屋说话。”秦凡面色一正，又重新关上了门。


    “你要先相信我们不会骗你，我才继续说。”老头似有顾虑，飘在空中先不说，反而先打预防针。


    “得了吧死老头，本是同根生，咱俩谁能骗谁？你要是真有话就快说，没事就赶紧滚蛋，我好去吃点东西。”秦凡眉头皱起。


    “就是那天晚上...”老头压低声音开始讲述。


    “你们在船上待着，我和猴子却能够随意遨游，就和往常一样。


    我们先看了看那些漂亮的人鱼，然后就潜入了海中想要找到更多。


    你猜我们找到了什么？一座海底城市！


    那里有发光的海底植物，人鱼也是发光的。


    虽然建筑很简陋，但你真的难以想象它是多好看...”


    “你说重点行不行？我刚听完故事。”秦凡目前还没明白这老头要说啥。


    “海怪！一只海怪！”老头突然嚷嚷起来。


    “一只海怪突然造访，它就像是抓住虫子蚂蚁一样，抓走了那些人鱼！”


    “什么？”


    “我们很确定，它一定看到我们了！它看到我们了！我们害怕极了，但还是悄悄跟上了那怪物。


    它抓捕完人鱼之后就直直冲向巨人号，然后...就消失了。”


    老头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颇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既然消失了，那不管它不就完了？谁知道你们看到的到底是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