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有两种猜想。


    第一种，那就是之前所见尽是真实发生的。


    这个可能太低了。


    那个不知从何处而来，实力难以捉摸的青色触手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帮助他们？


    亦或者说，是他自己已经出了问题。


    比如，幻觉？


    总之无论哪种情况，此时刘涛都只想赶紧离开，等召集够了人马再说。


    到时候管它什么牛鬼蛇神，先来一发超重级航空炸弹，再把泰坦整来轰上几发再说。


    “没事没事，先不着急走。”秦凡随手将东西装进物品栏，拔腿就往二楼走去。


    没想到，二楼之上却是没有三楼和四楼了，往上的楼层全部被去除，连二楼房间之中的墙壁也被砸掉，只剩下几道柱子孤零零支撑着。


    得益于此，秦凡只一眼就将这一层的情况一览无余。


    场地四周满是乐器，钢琴、大提琴中提琴小提琴、萨克斯、单簧管、鼓...


    各种乐器上满是灰尘，而在这些乐器的中央则是一个石台，上面似乎是一本书。


    秦凡向前迈出一步，屋内瞬间明亮许多，乐器上灰尘消散，一道道灰色虚影出现在演奏位。


    “卧槽！”秦凡被吓一跳，急忙退回原位。


    他退回，屋内也恢复了原貌。


    再向前，虚影再出现。


    反复几次便不觉得稀奇，秦凡索性一步一步向着那放着书的石台走去。


    屋内变得越来越明亮，石蜡油如视频倒放一般从地面一一涌出变成一根根燃烧着的蜡烛。


    虚影们逐渐凝实，并开始演奏起那些乐器。


    声音杂乱无章，且没有任何韵律可言。


    但就是这样的音乐，却是一点也不惹人讨厌。


    伴随着演奏，那本石台上的书哗啦啦翻开，其中一点异光缓缓亮起。


    秦凡仿佛听到那色彩在说话，在呼唤他！


    那是亘古的群星在方寸之间上演精彩的哑剧，让人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挪开视线。


    秦凡突然有一种感觉，无论他多强多厉害，看到的东西也不过是眼睛这个牢笼在囚禁“光”之后产生的加工影象而已。


    这不是真实，甚至可以说是与真实毫无关系。


    他的生命也是一样，这副躯壳根本不是他，他只是被困在其中，循环着毫无意义也没有尽头的糟心日子。


    只有将牢笼破坏，才能窥探真实！


    秦凡已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但那音乐却像是大手一般不断推动催促，使得他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时，后上楼梯来的刘涛已看得目瞪口呆。


    在他的视角中没有吹拉弹唱的虚影，石台上的那本书也没有翻开，但秦凡——


    他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绽放了。


    他的骨头像珊瑚一般刺破身体肆意生长，两只眼睛从眼窝里钻了出来到处乱爬，一些从未见过，莫名其妙的器官长了出来。


    这太恐怖了，刘涛举枪朝天空鸣放示警，但枪口喷射出的不是弹丸与火焰，而是发出来难听的弦乐拉奏声。


    又一道声音加入，秦凡心智渐渐失守，逐渐迈步走向那石台。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想要扑上去的刘涛生生刹停，因为那条巨大的触手又出现了。


    这一次，它穿透天花板垂落，尖端轻轻点了一下被秦凡夹在腋下的《肾虚》，随后触手快速缩了回去。


    与之前一样，这个过程同样无声无息。


    下一瞬间，《肾虚》就疯了。


    它像一只疯狗那样挣脱了秦凡，书封一张一合发出狂吠，骇人的三角形利齿长了出来。


    它似是发现目标一般，原地蹦起一米多高冲上石台，一口咬住其上翻开的书开始疯狂撕咬猛甩！


    哈利书大旋风！！！！


    哗啦啦啦！


    只一瞬间，那本可怜的，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古董书就被摧毁了，碎纸片子稀里哗啦飞得满天都是。


    “哦，咦？唔，嗯？”秦凡脑袋一甩，懵逼地左顾右盼。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自己登上了二楼，然后发现了一本书。


    卧槽！《肾虚》活了！！


    秦凡大吃一惊，想要抓住肾虚书却全无作用，这鬼东西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地上左冲右突就是抓不住。


    哪怕秦凡是使用诡力，也总会被其找到空子躲过。


    就像一条饿狗那样，《肾虚》把另一本书的碎片全部吃掉，直到地上一干二净再无一枚碎片这才停下。


    它变得鼓鼓囊囊躺在地上，打了个嗝后没了动静。


    秦凡将其捡起稀里哗啦翻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环顾一圈，发现这大屋再无其它可看的，又看到了呆若木鸡的刘涛。


    “我知道你怕，我也怕。”秦凡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打小就怕看书，更别提会追着咬人的书了。”


    “不是，老板，不是，这地方...”刘涛急得上吊的心都有，今天真是邪门，想说的话愣是憋着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哎——不怪你不怪你，我们可以回去了。”秦凡一边往外走一边分析，“那么，新机子哇一直摸你肚子，真相只有一个！”


    秦凡一边走，开始一边分析起来，“很明显，这件事因那个男爵而起，也许是他想要学魔法，或者是吃饱了撑得想要进行什么召唤实验。”


    “二楼被供奉起来的就是他的魔法书，而且一定是邪恶魔法，不然《肾虚》不会那么大反应...”


    秦凡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刘涛不放心，眼观六路戒备着，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只怕这里可不仅仅是魔法暴动那么简单。


    如果可以，他这辈子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


    “这个，这只左眼，这只右眼，我都找回来了，不过这都风干了...还能用吗？”


    “没问题！老板，交给我们吧！”


    秦凡将两只眼珠子交给了医疗小组，随后便静静等着结果。


    “怎么样啊里面？危险吗？”江平平关切问道。


    “危险？一点也不危险，就是这里住的都是穷鬼！里面比起废品收购站有一批！”秦凡摘下腰间油灯，“呶，这是唯一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