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江平平噘着嘴看了半天，“洋人真没品，有钱烧的，一个破气死风灯，还得拿金子打。”


    “谁知道呢。”


    ...


    意识在漫长的混沌中遨游许久，弗雷德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他的过往，但更多是其它千奇百怪，难以理解，令人作呕的东西。


    不过很快这种情况就有所改善，它们被抹除净化，梦中逐渐只剩下了那些正常的部分。


    “额咳咳...”弗雷德睁开双眼，又被头顶那盏无影灯晃到，赶紧闭上。


    他身体突然绷紧，两只手颤抖着在脸上摸索起来。


    轻轻摸了摸眼皮，又揉了揉眼睛。


    “啊？”他双眼猛睁，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新生儿似的四处看着，泪水夺眶而出，“我，我又看到了，我又看到了！”


    “不必谢谢我，我只是一个冒着生命危险历尽艰辛从大屋中帮你找回眼睛的陌生人。”秦凡说道。


    “我记得这个声音，是你...”声音与脑海中的记忆逐渐重合，弗雷德认出了秦凡，“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新来的海盗...”


    要不是秦凡拉着，弗雷德一定会给他下跪磕头的。


    “你为什么会帮我？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弗雷德感激问道。


    “滚开，你这个可怜虫！为一点好处就对人摇尾乞怜的软骨头！”秦凡眉头一皱。


    江平平一巴掌捂上额头，得了，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


    “我...”弗雷德一下子泄了气。


    “不过——”秦凡嘴角微微翘起，“我现在想要去横断海探险，需要找人和我一起去找死，你知道哪里有这样的人吗？”


    弗雷德震惊抬起头，正对上秦凡的双眼。


    “你知道的，想要出海就需要一条船，如果我是船长，那么就需要找一个有胆识有经验的大副...”


    “报告船长！您的大副就在这里！弗雷德向您报到！”弗雷德重重一踏地面，行了个标准的海盗礼。


    这样一活动，他立刻又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


    之前那些陈年旧伤已全部消失，身上的刺青也不见了，就连头发也是一根都没有，脑袋光溜溜跟剥壳的鸡蛋一样。


    稍稍活动一下，只觉得身体已经回到了最巅峰时期，年龄带来的机能衰退一扫而空。


    “这...”他惊奇看向秦凡。


    “员工享受免费医疗，你也不例外。”秦凡没有正面回答。


    而此时，医疗小组正提着个裹尸袋往外走，高矮胖瘦都和弗雷德差不多，看得后者心里一阵发毛。


    “船长，这里面装的是？”


    “不该问的不要乱问。”


    “啊？啊是！遵命船长！”


    秦凡满意点点头。


    “对了，还有件事和你说。”他摸摸鼻子，“我有个朋友是干展览馆买卖的，你收集的那些东西我先帮你存在那边了。”


    “啊？”


    ...


    秦凡联系了妮娅，让她找人来接手港口的房产，自己不能耽搁，这就要准备出海。


    这次大屋之行的收获除了那盏灯之外，自然便是《肾虚》。


    肾虚书在吃掉大屋中的那本书之后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它的书页仿佛黏在一起没法打开，整本书睡着了似的轻轻鼓起又瘪下去，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那么首先，我们就需要一条船。”秦凡召回了搜集情报的员工们，摸摸下巴说道。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江平平立刻拆台。


    “如果您需要船，蓝洞酒家最合适，所有海盗船都停在那里，每次回港都有海盗金盆洗手。”果然，还得是弗雷德这个本地人了解行情。


    “我有一艘小船，可以送我们过去。”跟着弗雷德从海岸崖壁上爬下去，果然在其上的水崖洞中发现了一艘小帆船。


    几人立刻登船，沿着海岸前往蓝洞酒家。


    “说是喝酒的地方，其实那也是个港口，那里是所有海盗最后的归宿。”弗雷德升起风帆，“横断海是要来了，最近的风越来越大了。”


    秦凡拿出罗盘，心中想着嚎哭号。


    罗盘直指海上天际线，不过有导航就是好事，再不济也能把嚎哭号的残骸打捞起来。


    船顺着峡湾走了几个小时，钻进了一条狭窄的海峡之中。


    只是刚刚进入其中，伴随一路的猎猎海风声便立刻停息，连带着海浪起伏也几乎停止。


    “看，这就是海盗们选择这里的原因，无论外面天气多么恶劣，这里都是无风港湾。”


    短暂穿行之后，鼎沸的人声出现。


    “来，干杯！哈哈哈哈！”


    “该死的老醉鬼，滚一边去！”


    “三金币？我只是用一下你的手机，就要三金币？好吧，给你！我真的需要网购些东西...”


    ......


    小船来到了一个被环形包裹的峡谷空洞之中。


    这里大得出奇，起码有几十艘五花八门，样式各异的海盗船停在码头。


    大量断裂的船板、废弃的龙骨、船帆与桅杆组成的建筑材料，在这环形山体之上建起了一座悬空的小城市！


    这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喝酒狂欢的海盗。


    “先生，这里就是蓝洞酒家。”弗雷德指了指船下，“下方就是大蓝洞，没有人知道它有多深，连三位伟大的船长也不曾潜到最深处。”


    秦凡探头去看海面，下方海水的颜色不是绿也不是蓝，而是如墨一般的黑色。


    看到弗雷德，立刻有海盗给他打招呼。


    弗雷德热情介绍了秦凡的身份，海盗们立刻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伟大的先生！是您商城售卖的的五十倍浓缩酸橙救了我！向您致敬！向中央商会致敬！”


    “先生，您出售的河盐太好用了！之前绑了个伯爵，打死他都不肯说出宝箱藏在了哪里。


    我们不得已撬掉他的指甲，再撒上河盐，他立刻把什么说了！”


    “先生！我一定要感谢您！我曾经有个仇人，后来他看了广告去了暗骰赌城，到现在都没回来，听说签了十五亿年的卖身契哩！


    我把他的老婆、女儿、船员，还有他的船和财宝全占了！感谢伟大的中央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