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顾轻赶忙叫出307号：“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男主对不对？”


    307号觉得她莫名其妙，“不然呢？”


    “那为什么配角们都喜欢女主？”


    “没有配角喜欢女主啊，”307号停了下，又补充了四个字，“原剧情里。”


    哈哈。


    咋办啊？


    这样想着，顾轻突然发现307号最近出场率很低，“你最近怎么不出来了？”


    307号并没有觉得这话冒犯，反而忽然蹦起圆滚滚的身子，“因为我度过了实习期！开始多线程工作了！”


    见顾轻不解，它便解释道：“就是同时辅助好几位宿主完成任务，我现在手上有三个。”


    顾轻大惊，忙道：“那还有休息时间吗？”


    她刚穿来时307号可是寸步不离，连半夜梦醒时都能听见它在说话。


    307号没懂，“什么休息时间？”


    顾轻这才意识到它是个代码，压根没有休息一说，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代码不是牛马，这么拼命也说不过去，于是她又问：“你辅助宿主完成任务后有什么奖励吗？”


    “有啊，我能得到积分。”


    “积分有什么用？”


    “攒够一定积分我就能升级成一级系统。”


    “成为一级系统后呢？”


    “那就再攒积分升级成二级系统。”


    顾轻沉默了，“一共有几级？”


    307号没意识到不妥，只轻松道：“没有上限啦，目前最高的是三百九十八级。”


    哈哈。


    这比牛马还不如呢。


    然而顾轻不是代码，不能理解系统们的思想，307号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忽然转移话题：“宿主要尽快完成任务了。”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主系统降不降临惩罚也无所谓，然而宿主已经使用了失败机会，要是再失败一次就会被彻底抹杀。”


    “你是我的第一任宿主，我可以为你打破规则助你复活，但抹杀一事由主系统操控，我也无力阻止。”


    307号道：“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检测男主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但我也不知他还会不会飞升离开，所以宿主要抓紧时间，不然真的会因任务失败彻底消失。”


    顾轻无言，半晌才出声：“其实我一直想问，一定要和男主成亲吗？”


    307号没懂，顾轻便补充道：“只要结婚率上去就行对不对？既然如此，和谁结不是结？”


    307号被这番理论惊得说不出话，顾轻耐心等它翻完资料，而后听它支支吾吾道：“好像确实……”


    它没继续，顾轻也没逼它，她只又问了句：“确定段凝尘还在这个世界？”


    307号点头，“确定。”


    顾轻打定主意，307号接到另一个子世界的召唤，不再多言抽身前去。


    顾轻看着头顶逐渐黯淡的月光，对地上的洛川开口道：“我们得快些回去了。”


    洛川自然不会反驳，顾轻见方才一战使他腿伤更为严重，心知两人无法御剑，便背上他准备离开崖底。


    洛川上去前将鞋脱给了她，他模样显得谨小慎微，“师姐若不嫌弃的话……”


    顾轻心想又说什么废话，直接拿来不就得了？这么长一段路不穿着鞋走，是要效仿苦情女主折磨自己吗？


    洛川见她没有拒绝，神色悄悄舒展开来，两人行进一路，又回到最开始的那片石林。


    此时天已微亮，石林又退化成白日的石笋群，长毛怪也不再出来活动，洛川趴在顾轻背上，想说些什么打破沉寂，然而刚想了个开头，身下顾轻却是忽然一顿。


    洛川急了，忙问她发生了什么，顾轻坦然道：“鞋里进石头了。”


    她的脚没有洛川大，后跟处还空了一截，石头好死不死就被踢进鞋里，硌得她脚心疼得发紧。


    顾轻暂且放下洛川，靠着身旁石笋将鞋里倒干净，她心想长路漫漫，一直穿着这鞋也不是事，于是便想找点填充物。


    她同洛川嘱咐了声便开始搜寻起来，然而刚走到一处石笋后脚下却忽然一空，她听到洛川大声提醒自己，但还是没防备住掉了下去。


    洞穴很深，呈斜坡状径直往下，顾轻往下滑了好一阵才终于停住，她闻到股腐臭味，眼前却是漆黑一片。


    洛川已挪到洞口处，在上面大声呼喊她的名字，顾轻出声回应自己没事，而后便打算往上爬。


    她还打算去杀段凝尘。


    真没时间再耽搁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声音惊动什么，后方忽然响起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顾轻心想这该不会是百足虫的洞穴吧？然而伴随动静而来的是越发浓郁的腐烂气息，她被熏得作呕，正想着赶紧逃出去，身后却响起声熟悉嗓音。


    “顾轻，”有人唤她道：“又见到你了。”


    顾轻大惊失色，以为是什么鬼魂缠着自己，然而这声音似乎是个小女孩，她冷静下来细想两秒，便惊讶地发现居然是之前见过的小秋。


    准确来说是叶易秋，不过是炼魂后的，但是炼魂幡破碎，她也彻底死去，现在占着这个身体的是杜元霜，也就是书中原主。


    顾轻没料到杜元霜逃走后居然躲藏在了这里，她当即回身与她对峙，只是洞内漆黑一片，只能凭借腐臭味判断她的位置。


    她想小秋的身体估计快烂完了，杜元霜待在其中也不知还能再撑多久。


    她很想马上逃出去，可魂识却像被禁锢住一般，连带着身体也无法动作。


    洛川还在上方呼唤她，她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只闻到越来越接近的恶臭味——杜元霜用小秋的身体凑近她，一说话就有不知名的黏腻腥液滴落在她脸上。


    她用几近腐烂的声带开口：“你居然主动送上门了。”


    “我自大殿逃出后躲入禁地，却无力再去寻找新身体，只能杀掉怪物藏在它的洞穴中。”


    “若不是你来，我可能真的没了希望。”


    她的手指已肿胀充气，摸上顾轻身体时像一团潮湿发胀的棉花，“你猜为何你动不了？”


    “虽然段凝尘毁去我的身体，但也拜他所赐，我竟从中参悟透第十道炼魂之法，而今只要与人独处，就可以轻易控制他的魂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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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咧开嘴笑，口中味道将顾轻熏得脊背僵直：“我就知道我不会死。”


    她是不会死。


    但顾轻好像要死了。


    顾轻心想自己真是倒了大霉，她很想求杜元霜放过自己，可魂识为她所掌控，怎么也动弹不得。


    洛川没再听到她的声音，还在上方焦急呼唤她，而杜元霜已用手掐住她的脖子，“这具身体就先还我，等我杀完其他人再送给你……”


    她力气越来越大，掐得顾轻无法喘息，顾轻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竟会爆发出如此力量，正想着自己这回死了就要彻底消失，而后意识忽然出现短暂空白，等恢复时眼前仍旧漆黑一片。


    但她似乎不是她了，她不能动，却听到自己咳嗽两声。


    顾轻大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而下一秒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摘了下来——杜元霜已夺回身体，于黑暗中将小秋尸体上的铃铛摘下，也将禁锢在其中的顾轻带在身上。


    杜元霜没有杀她，只将她囚禁起来，顾轻松了口气，感叹自己虽以魂体状态存在，但好在还没彻底消亡。


    然而转念一想她又开始觉得不对——杜元霜留着她干嘛？她又不能帮她杀人。


    还没等她思考，杜元霜已然行动，她并未再与顾轻多言，只是抬脚向上爬去。


    顾轻被她藏在袖中，不能看到外方场景，她只能凭感觉得知杜元霜爬出洞穴，因为她听到洛川惊喜唤道：“师姐！”


    顾轻当即大叫不妙，杜元霜目的就是杀人，或许和她一样最终目标是杀了段凝尘，但期间其他人也未必能够幸免，于是她开口大喊让洛川快逃，然而她身处铃铛内，无论怎么-洛川都没法听见。


    顾轻听到洛川着急地询问起杜元霜：“师姐没受伤吧？”


    她知道旁人听不见自己，只能祈祷杜元霜不要动手，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念头过于强烈，杜元霜停下，而后简短回复洛川：“没有。”


    洛川并未发觉异样，只是又道：“可是师姐颈上……”


    她先前被杜元霜掐得几近晕死，脖颈处自然多出道红痕，而杜元霜扭了扭脖子，神色淡然道：“我说了没有。”


    顾轻这下发现自己虽看不到外界，但却能感知到杜元霜的动作，正思索着铃铛是不是戴在谁手上就与谁相通，却听到杜元霜道：“不是。”


    杜元霜没发出声音，像307号一样与顾轻内部沟通，她像是知晓她的想法，又道了一句：“你现在处于魂器中，所言所行我皆能察觉。”


    “即便不活动，若念头过于强烈，我也能够感知。”


    顾轻大惊，没想到杜元霜竟将自己炼作魂器，而杜元霜又淡淡道：“我还没有炼你，不过我不介意。”


    顾轻得知自己目前处境，见杜元霜不仅能够探知她的活动还能时不时洞知思想，于是赶忙封闭自己一动不动起来。


    而这时洛川见顾轻像是变了个人，看着她那略显疏离的表情似乎有些神伤。


    他低垂下眼，倚靠佩剑的身子不大稳当，“都怪我没用，不能下去救师姐。”


    “顾轻”闻言看了看他，而后像最开始的师姐那般冷淡道：“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