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相护
作品:《素练风霜起》 远处草丛后的桓榆听后不禁哑然失笑,这两人一来一回对话,她已清楚皆是谁,透过从间缝隙看去,孙家二郎孙元政正坐于马上忿忿不平,破口大骂。而其所冷嘲热骂的正是对面的大理寺少卿魏砚。
此处人烟稀少,仅孙元政同其随从与魏砚骑马相对而立。想来是二人碰巧遇见,于是趁着此时,孙元政开始秋后算账。
魏砚坐于马上,背挎箭馕,手中尚持弓,一脸若无其事之状,惹得孙元政登时勃然大怒。且他方才未赚得口舌之快,现下已然怒从心起。
他立即从箭袋中抽出一箭搭上弓弦。
见状,魏砚厉声急道:“孙元政!今日太子设猎,你想做什么!?”
“春猎之时,林中凶兽出没甚多,今日若你丧命于此,当也算你生不逢时。”孙元政咬牙,一字一顿道。
闻言,魏砚面色大变,全然未能想到孙元政这般肆无忌惮,胆敢在太子所设的游猎上欲行谋杀之事!
魏砚即刻警惕起来,抬手摸至腰间佩剑,时刻准备应对。
孙元政弯弓欲射,又听魏砚道:“孙元政,今日猎场若是有人命丧于此,你当真以为太子不会追查到底?届时若是查出真相,你以为,你,你们孙家,还能有今日吗?”
“四弟是我孙家最宠爱的幼子,大理寺不为其寻找真凶,反而包庇犯人,拿那种判决来敷衍此事,那时的你可有想到今日?”
魏砚肃声道:“人证物证皆在,大理寺从未有包庇犯人之事。”
“休得胡言!你不必再多说了,今日孙某便叫你,有来无回!”话音方落,搭在弓上的箭刹那而出,刺向魏砚。
幸得他早做准备,拔剑一抽将射来的箭及时弹了出去。
谁曾想,下一瞬,紧接着竟还有另一箭直指他来,箭矢如梭,其势如劈竹,他来不及反应,怔在原位,瞪直了眼。
在箭离他堪堪一寸之时,凉风急掠,侧旁倏然又窜出一支,劈箭而过,眼前的木箭瞬间撕裂两瓣,骤然坠落。
魏砚当即回过神来,下意识向右方瞟去,草丛中隐隐立着一马一人,拉箭相向。
孙元政同样意识到不对劲,他已令人遣散周边,引魏砚独自来此,怎的此处还埋伏着其他人?
他向从间喝到:“谁在那?”
继而,一箭接踵而来,直刺马蹄,马儿骤然惊叫,前蹄受惊高抬,一声呜咽,登时跪落于地。孙元政随马后仰八叉,其身一扭,实打实得摔至地上,身后随从见状赶忙前来相扶。
须臾,桓榆一袭红裙,持弓驾马穿过草丛,行至魏砚身侧。
“孙家二郎?甚巧。”桓榆语气冷冽,紧盯着从地上跌跌撞撞爬起来的孙元政,眸中溢满寒意。
“你是何人?不对,你很眼熟,”孙元政眉头紧皱,“是你,与魏砚一起查案的女子之一。”
“难为孙二郎还能记得我。”
孙元政单手指来,厉声道:“我当然记得,四弟的案子与你亦有关系。”
“秉公办案,那又如何?”
“你们几人一同包庇凶犯,叫我四弟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包庇?”桓榆冷笑,“荒唐至极。我看,孙家的官是想做到头了,竟敢质疑圣上决断?!”
“你!”孙元政怒指。
“既如此,孙郎君也是要让我有来无回吗?”桓榆左手紧攥弓柄。
孙元政左右环顾,见四下再无他人,当即口出狂言:“既然来了,那便一起留下罢,叫你二人黄泉路上,也好作伴!”他抬手向后一挥,身边随从携刀一拥而上。
“退后。”魏砚抬手拦住桓榆,独自持刀挥鞭上前,与孙家随从撕打起来。
两方势均力敌,有来有回。
桓榆弯臂拉弓,时刻警惕魏砚身侧有人突袭。
孙元政刚才一跤摔得不轻,现下正一边揉搓伤处,一边观望着前方扭打场景。
不过片刻,左侧倏然涌来诸多随从,霎时将其重重围住,他哑然一惊。
“阿姊!”
桓非晚一声急吼,驱马前来,关心急切道:“阿姊,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我无碍。”桓榆回应他,神情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打斗现场。
桓非晚随她视线瞧过去,打斗的两方已然慢下来,而孙家随从见自家主子被围住,终于停下围攻。再瞧孙元政,完全一副手无足措、功亏一篑的模样。
见状,桓非晚满脸涨红,握拳紧攥,当即暴跳如雷,抬手欲骂,便听马蹄声再次传来,裴家二郎跨坐于鞍上,不疾不徐拽缰而来。
“魏少卿?孙二?你们为何在此?”裴卓面色狐疑,问,“还,刀剑相向?”
孙元政原先因赶来的一波人被打乱了计划,现下又见裴家二郎亦出现在此,更觉不安。他左思右想,决定将此事先嫁祸于魏砚二人,刚要开口,便听桓榆高声道:“我们正在争此鹿兽。”
见裴卓瞧来,桓榆于马上欠身行上一礼,她指向随从手中提溜着的梅花鹿,浅笑道:“见过裴二郎君。方才我们同孙郎君正在争此鹿,那时我们皆发现此鹿,只是各不相让,这不争夺起来。”
说完,她稍扬下巴,示意孙元政:“孙郎君,人愈渐多了,此鹿是我们先射中的,你还要如此吗?”
孙元政明了桓榆的说法,知她给了自己退路,于是冷哼一声,一拂衣袖,将自家随从召离,狼狈离去。
面前的敌人撤离,魏砚收剑返回,向几人走去。
裴卓见到他礼貌作辑。
魏砚客气道:“让裴二郎见笑了,也多谢裴二郎的相助。”
桓榆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是,非晚与裴郎君来得正巧,不然这场争夺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裴卓含笑轻点着头。
逐渐寂静的山林中,忽而响起一道呼唤声:“表姐——表姐——你在哪儿?表姐!”
“阿姊,这声音好像是又菡表妹。”桓非晚诧异。
“是,方才捉鹿,同她走散了。”
桓非晚担忧道:“那快些回去吧,此地较为危险,阿姊已经猎下此鹿,想来足够了。”谁能想到方才他有多担心,彼时他正同裴二骑马狩猎,远远就瞧见梁家随从向他跑来。行至面前,那随从气喘吁吁只说阿姊遇到危险,陷于兵戈打斗,需要人手相助之时,他整颗心都提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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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马不停蹄赶来。
桓榆宽慰他:“让你担心了,我即刻去与又菡汇合。”
桓非晚颔首,几人一道向声源处驶去。
魏砚翻身上马,与桓榆骑马并行,方走一会,他拱手道:“方才实在多谢榆娘子出手相助,若没有你,我恐真是要命丧于此了。”
“人命关天之时,我岂会袖手旁观,”桓榆面色凝重,“不过,这孙郎君简直是胆大包天,他如此作为,必有孙家默许,只是此番为何?”
魏砚摇头:“确实可疑,案件的判决,不足以让其于太子游猎之时谋害朝廷命官。”此间必定仍有其他缘由,只是难以深想。
驶出几丈远,终于瞧见了梁又菡,她紧攥缰绳,面上红懵,已然心急如焚。
“表姐!你去了何处?不是说在原地等我,我回来不见你,可叫我急坏了。”她实在担忧,不停抱怨着。
桓榆确实深表歉意,无奈道:“瞧见了一只鹿,只是它窜得太快,这不骑得远了些。”
梁又菡赌气问:“那鹿可有抓到?”
“自然。”
她向四处看去寻那鹿,这才发现周边多了许多人。
“表兄?魏少卿?裴郎君?”梁又菡摸不着头脑,“这……”
桓榆接上她吞吞吐吐的话:“今日先猎到这吧,我们收获也算颇多,可以回去了。”实则,她有些担心再有像方才一样的事情发生。
梁又菡连连点头,与所见几人各行一礼,随即一齐回到休息之处。
魏砚与裴卓告辞,回到自家所在位置。姐弟二人与梁又菡则回到梁家所在之处。
“阿姊,”桓非晚叫住桓榆,“不对,不对劲。”
桓榆停下,不解地望向他。
“你说你们几人在争鹿,可是实在不像是,我赶来之时,魏少卿同孙家人明明打得尤为凶烈,像是要夺人性命。况且,那时来报信的随从分明很紧张。再说,一只鹿而已,若是那孙郎君实在想要,阿姊可能就直接赠予他了,何愁再猎不来一只鹿?”最后,他面上忐忑,眉间紧拧,“阿姊可否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桓榆转而问:“你怎知我会如此大方,将那到手的鹿拱手让人?”
“表姐,表兄,我们去投壶吧。”梁又菡打断二人,站在阶上向两人招手。
桓非晚一脸倔强,就是不信无别事发生,他紧拽着桓榆衣袖不放。她只好又道:“确实有些事,不过此处人多,还是回府再说罢。”
此话有理,桓非晚只好松手:“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桓榆方走几步,回身叮嘱:“此事切勿声张。”
“我知晓了。”
桓榆卸下腰间箭囊,放下手中弓箭,又唤随从将猎来的兽物放置一处,最后与梁又菡一道向人群投壶处走去。
此处多为世家贵女和少年玩耍,方则溢亦在此处同他人进行投壶比拼。
梁又菡拉着桓榆观赛,只听“嗖嗖”几声,方则溢就进了好多支。想来他不仅通机关之术,且轻功了得,对于这种闲情娱事,更是在行。
桓榆这会瞧得深入,并未发觉有一人行至身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