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这种情况你就不能对我说滚了……”赫言焦急道。


    “路姐还会骂人滚？”杜承宇拎着一袋子饮料进来，刚好听到这句，他拿出一瓶冰可乐递给路念枝：“我不信，除非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赫言一把夺过可乐：“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啊你，喜欢听人说滚？”


    他假装没看到路念枝的眼神，拧开可乐喝了一口。


    杜承宇又拿了瓶冰可乐递给路念枝，对赫言说：“我没癖好，我就是单纯好奇，哎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脸这么红？”


    赫言差点被可乐呛着。


    路念枝忍不住轻笑出声。


    极少见她笑的杜承宇又惊讶了，刚想感慨一句，郭彩霞抱着地理答题纸进了教室。


    和一脸怨念的化学老师不同，郭彩霞脸上堪称神采飞扬，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进门就宣布：“这次咱们班地理考得不错，尤其是我们的路念枝同学，考了98分，离满分只差两分。”


    “哇——”


    班里由衷发出赞叹，地理能考这个分数属实厉害，98分就算在纯文重点班都有可能是第一。


    郭彩霞让人把答题纸发下去，“也就是月考不赋分，要是赋分的话肯定是100没跑了，路念枝，期中考试继续保持这个水平啊，你一定可以的。”


    路念枝对郭彩霞点了下头。


    别人不知道两人在“一定可以”些什么，但赫言知道。


    答题纸发下来后，赫言拿过路念枝的答题纸仔细观摩，整洁的卷面看着十分舒服，他对路念枝说：“你这么厉害的吗？”


    杜承宇看着自己7开头的分数，“哎，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言言快把你分数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滚。”赫言说着，把自己的答题纸揉吧揉吧塞进桌洞，想要习惯性地往桌上一趴，却不知怎么有些趴不下去。


    要不听会儿课？


    算了，他就算现在重新开始学习，也学不进重点班去。


    说到底就算进了重点班又怎样，就算继续和她做同桌又怎样。


    “你的给我看看。”路念枝忽然说。


    赫言看向她：“？”


    “答题纸，”路念枝说，“你看过我的了，我也要看你的。”


    赫言毫不犹豫：“不给。”


    这和要看他的底裤有什么区别。


    路念枝看了他两秒，把手朝他桌洞伸去，“我自己拿。”


    “不是怎么还带明抢的……”


    路念枝的手很快摸到了被团成一团的巨大目标物，赫言的手也慌忙抓住了她的，两人的动作同时顿住。


    “松手。”路念枝看着他说。


    “你……你先松，”赫言有点不敢看她，“干嘛非要看我的，我基本上都没写。”


    “为什么没写呢？是不会，还是不想写？”


    路念枝说着，感受到他手上松了点力，便直接把手往外抽。


    赫言很快反应过来，重新用力把她的手往下按，两人的手就这样在里面开始了角力。


    靠，她力气还挺大，打拳练出来的吗。


    不行，他不能输，要是连力气都输给她，他以后干脆别做男人了——


    “你抓疼我了。”路念枝忽然说。


    “啊，”赫言立马松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松手，路念枝立马把答题纸拿出来展开，看到分数后她挑了下眉。


    路念枝对照题目和他为数不多写下的答案，念道：“让你分析该企业优先在上海建立门店的原因，你写上海人人傻钱多？”


    “让你从四个地方选一个建设住宅区，你写都不行？要不建天上你看行不行？”


    “丘比特地貌是个什么地貌？有没有白狼王地貌？”


    杜承宇听见已经笑翻了。


    赫言脸上红了一片，倒不是因为她念出了这些。


    他盯着路念枝拿答题纸的手，她手上的皮肤白皙，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和几道……被他刚才抓出的淡淡红痕。


    颜色已经消了不少，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能完全消下去了，但他的脸反而越来越烫。


    忍了又忍，赫言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我刚才抓得你很疼吗？”


    路念枝抬眸看他，“没有，我骗你的。”


    赫言要说的话卡在嘴边：“……”


    路念枝唇角微微扬起，“就你这点力气……”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但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赫言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更红了，被气得。


    什么叫他这点力气，他那是没使出全力好吗。


    他刚想说话，却看到路念枝端正了坐姿，目视前方，忽然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赫言立刻闭了嘴，也跟着抬头看讲台，果然和正盯着这边的郭彩霞对上了视线。


    郭彩霞看了他们两秒才移开目光，“行了，一次的分数代表不了什么，都别讨论了，我们来看题。”


    其他科的分数也在两天内陆续出来了。


    路念枝除了英语一科不是全班最高以外，其余都是全班最高分。


    班里已经有不少人提前恭喜她拿下班级第一，但路念枝知道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物理类选科全年级有3个重点班，加起来也有140人左右，仅仅拿下一个普通班的第一说明不了什么。


    又过了一天，成绩表出来了。


    二中月考不但不赋分，年级排名也只是按选科方向统一排，物理方向的三种选科物化生、物化地和物化政混在一起，按裸分排总名次。


    路念枝以总分676分，其中物理100分、地理98分两科年级单科第一，拿下年级第17的名次。


    排名出来后，季倾辰提着一袋子零食过来敲窗。


    路念枝之前和他说过以后不用再送水果，虽然是季妈妈准备的，但总麻烦他过来送也不好。


    所以这是换成零食了吗？路念枝隔着袋子一眼看到里面有包自己喜欢的薯片。


    季倾辰把零食递给她，笑着问：“念枝，看成绩了吗？你考得怎么样？”


    “谢谢，”路念枝没什么犹豫地接过来，“是你想问我的成绩，还是你们班的人想问？”


    季倾辰怔了怔，“这你都猜到了，好吧，虽然我也想问，但确实是我们班几个同学催我现在就来问的。”


    路念枝没说话，从袋子里拿出包薯片，拆开递给他。


    季倾辰笑了笑，“你吃吧，我不吃，你别生气啊，他们也只是好奇而已，没什么恶意的。”


    “他们好奇我下次能不能去一考场考试，”路念枝说着，往嘴里塞了片薯片，“你回去告诉他们，我能，希望下次在一考场也能见到他们。”


    虽然1班是重点班，但毕竟一个考场就30个座位，路念枝肯定是稳稳能去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季倾辰刚想问她具体名次，教室里就传来杜承宇的一声大嗓门：“我靠路姐年级第17太牛逼了吧！！”


    有人跟着说：“这成绩在1班都能排前几，学神啊！”


    “颜值逆天也就算了，人家成绩更逆天。”


    “哎，咱班另一个颜值逆天的在最底下呢，俩人一个最上面一个最下面，中间隔了一整个5班。”


    “哈哈哈！”


    季倾辰假装没看到路念枝旁边趴着的赫言，对路念枝说：“你第17？我是第8，考场座位咱们俩应该是相邻的。”


    路念枝吃了片薯片，“干嘛，你想抄吗。”


    季倾辰笑起来，“我比较胆小，就不抄你的了，你要抄我的英语吗？”


    “算了吧，我眼神不好。”路念枝也笑了声。


    季倾辰走后，路念枝转回身，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她扭头往一旁看去。


    赫言趴在桌子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她的，眼神像是没睡醒，又像是一直没睡，看不出表情。


    路念枝把手里的薯片递过去：“吃吗？”


    赫言看了一眼，趴着摇了摇头，继续看她吃了几片薯片，说：“路念枝，你上辈子一定是只仓鼠。”


    路念枝拿薯片的手一顿，看向他，“那赫少爷给我演示一下如何优雅地吃薯片？”


    赫言从桌上慢腾腾地起身，看了眼她手里的薯片，忽然叹了口气。


    “不喜欢这个口味吗？”路念枝指了指桌上的袋子，“这里还有其他口味供少爷挑选。”


    赫言噗嗤一声笑出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奇怪，你的头也没比别人大啊，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照这么说的话，”路念枝吃着薯片说，“你的头岂不是应该很小才对？”


    “……”


    赫言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盯了她半晌。


    路念枝忍不住笑起来，“开玩笑的，你又不是不聪明，只是不学。”


    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赫言，反而让他更惆怅了，他再次轻轻叹了口气。


    路念枝说：“你不学英语还能考一百一十几，怎么那么厉害？”


    赫言：“一百一十几很高吗？”


    这回换路念枝用带有怨念的眼神看他，路念枝反问：“你说呢？我这次英语119。”


    赫言轻咳了一声，“还好吧，就，你也挺厉害的，我毕竟底子在那里。”


    “只靠底子就快赶上我的苦学了。”路念枝冷笑了一声。


    “……我小时候上的双语幼儿园，家里也会请外教，这东西学了就很难忘的，”赫言打量她的神色，补充道：“其实也多亏了你考前让我背的那些单词，有不少都用上了。”


    “那你还不快谢谢我？”路念枝说。


    “谢谢你，虽然考好了对我来说没什么用。”赫言说完，忍不住笑了。


    路念枝看他一眼，忽然叹了口气。


    “哎，你学我叹气干嘛？”赫言说，“你就不能学点儿好的。”


    “谁学你了，”路念枝连薯片都不吃了，找湿巾开始擦手，“我这次其实没考好，这个名次是我上高中以来最差的名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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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外面可千万别这样说，容易被打你知道吗？”赫言说完又安慰她：“你刚转过来，没适应二中这边的进度，稍微掉点名次很正常。”


    “进度其实还好，”路念枝皱了下眉，“主要是有些老师的讲课风格我不太习惯。”


    赫言默了默，“1班的老师会好一些吗？”


    路念枝转头看向他，他怎么知道她要去1班的？


    赫言又说：“你这成绩迟早得去1班，你就不是普通班的人。”


    路念枝没多想，说：“也许吧。”


    老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现在不上晚自习，也许晚上回家该看看网课什么的，再去多买几本教辅。


    要不周末问问季倾辰要不要一起学习？还能把他们班的作业也做一做，再不抓紧点，她期中考试的年级前十怕是悬了。


    上课铃声响起，这节课上语文，老师给时间背古文。


    赫言把几乎崭新的语文书翻开，伸长脖子看了眼路念枝的页数，自己也翻到那一页，刚准备默读两遍，结果开篇第一句话就有他不认识的字。


    盯着看了半晌后，他放弃了，转头问路念枝：“你周末一般干嘛？”


    “学习，运动，睡觉，打游戏。”路念枝说。


    赫言微微瞪大眼睛，“你还打游戏？你打什么游戏？”


    “Steam上的单机游戏，”路念枝看他一眼，“怎么了？”


    赫言想了想，说：“有个新出的Steam游戏评分不错，这周末要不要一起联机玩？”


    “这次考得不好，先不玩了吧。”路念枝说。


    “这个游戏对你学习有帮助，”赫言说，“我保证。”


    路念枝狐疑地看他一眼，没回应算是默认。


    说是周末，实际上周五放学赫言就发来了短信。


    尾号7777的霸道号码说：我Steam给你发好友申请了，记得同意。


    此时路念枝正在吃饭，今天万荷难得早回家，亲手煮了盘速冻饺子，煎了两片预制牛排，配上回家路上买的鸡叉骨，非常省时的一餐。


    路念枝右手拿筷子，左手正准备回消息，万荷瞄了眼说：“谁啊？”


    路念枝把打出的字删掉，摁灭手机，说：“季倾辰。”


    万荷啃着鸡叉骨说，“对了，明天咱俩跟他们家一块吃个饭啊？”


    路念枝想了想，“明天我要学习，后天看情况吧。”


    “行。”


    吃完饭，万荷接了个电话又出门了，出门前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喷了香水，看样子今晚不一定能回来。


    路念枝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登上Steam，看到总共6条新的好友申请。


    她深吸一口气，无视了其他的，只把最新一条点了同意。


    昵称还算正常，是个英文名Edmon，头像是只萨摩耶的背影，从它圆润的屁股和蓬松的尾巴毛可以看出被养得很好。


    加上好友后，对方立刻送了她一个游戏。


    Edmon：你先下载，不着急。


    路念枝随手点了个Steam自带的大拇指表情回过去。


    过了十分钟。


    Edmon：在下载了吗？


    路念枝回：在。


    又过十分钟。


    Edmon：下好了吗？


    路念枝：……


    这就是你说的不着急？她点开游戏简介，想看看到底什么游戏这么有魅力，让他急成这样。


    从简介中她没看出什么，就是个普通的末日生存打丧尸建家游戏，她玩过不少类似的。


    她又回了一条：60多个G，哪能那么快？


    Edmon秒回：我下的话就这么快，对了我家是一千兆网速。


    路念枝无语地又发了个大拇指。


    Edmon回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好不容易下载安装好，打开游戏，入眼竟是一片英文，路念枝差点两眼一抹黑。


    尾号7777打了个电话过来，上来就问：“好了吗？我看你登游戏了。”


    路念枝接起电话，鼠标光标在满屏的英文单词间缓慢游移：“等一下，我先调成中文。”


    电话那头说：“这游戏没中文。”


    路念枝差点摔鼠标：“没中文怎么玩？你耍我。”


    赫言的声音带了点笑，“没中文你玩不了吗？可是我能玩哎。”


    十分欠揍的语气。


    “哦，好厉害，那你自己玩吧。”路念枝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等等……！”赫言急忙道：“我说了这游戏能帮你学习，这里面的单词很多都很日常，游戏对话什么的也能帮你培养语感，这样，你先跟着我操作，以后慢慢熟悉了再……”


    “好了闭嘴，”路念枝打断他，“谁要跟你操作，我又不是完全看不懂，你快上号，电话挂了吧，语音说。”


    “Yes，sir。”


    路念枝一挂电话就打开翻译软件，对着屏幕识别翻译。


    区区纯英文游戏，根本难不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