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其中一人手上拿着的匕首，在黑暗之中反射出明晃晃的光来。


    “你小子手里提着的东西，应该很值钱吧？”刀尖指向他，“不想死的话，就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


    什么啊，原来是两个劫匪。


    我有些无语。


    他们不可能是企鹅人的人，否则不会在我走出这么远之后再追过来——要杀我的话在俱乐部里就可以动手，远比在这鬼地方安全可靠得多。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企鹅人改变了想法，他也大概率不会只派这么两个人来，更不会连把枪都不配给他们。


    所以，很显然，这两人只是单纯的“民风淳朴哥谭市”的写照罢了。


    唉，活着不好吗？


    我用有些怜悯的眼神看向他们，下一刻，便将那一对玉狮子收进了背包格中，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给这两个抢劫犯一点教训。


    那两人见我没有放下袋子的意思，反而将袋子凭空变没了，立刻意识到我不打算合作，恼羞成怒之后一前一后向我扑来！


    “不许动！”


    就在我准备还击时，一声怒喝突然从身后传来。


    与此同时，爆裂的枪响声在这条小巷之中响起，让我的耳中顿时响起了耳鸣声。显然，另外两人也是如此。这一声枪响，便让我们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趁此机会，那个人影便如鬼魅一般闪身上前，扬起手，后方那人便软绵绵地倒下了。另一人见势不妙，转过身将刀尖对准了来人，下一刻就被扯住手臂来了个标准的过肩摔。随后，伴随着他的惨叫声，他的一只手臂被以不自然的姿势反扭在了背后，“咔嗒”一声，手铐上锁。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没有我出手的机会。直到那位见义勇为的女侠把两个昏厥过去的家伙都拖到一边整整齐齐摆好之后，才看向我：“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凑上前拉住手臂向前拽去：“先离开这里。刚才那一声枪响可能会吸引其他人，让所有这些家伙们都像闻见腐肉味的秃鹫一样聚拢过来。”


    我也就没有说话，任由这位臂力不俗的女侠拖着我一路向前。直到拐过两个街口，站在路灯下，她才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我：“你该怎么——天啊，市长先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呃……微服私访？”


    “你的保镖呢？安保人员呢？随行秘书呢？”她看着我的神情，目光一点点变得不赞同起来，“……你不会一个人都没带吧？”


    很好，猜对了，真不愧是女侠。我干巴巴地笑了笑：“显然，是这样的。你怎么会认识我？”


    “哦，别问这样的问题。”


    对方翻了个白眼，我也这才看清，眼前的“女侠”才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一头红发带着天然的鬈曲，大大的框架眼镜挡住的面颊上的些许雀斑。


    ——几乎还只是个孩子，我想。


    而现在，这个孩子正站在我面前，带着阿尔弗雷德的同款不赞同神情数落着我：“现在全哥谭可没有人不知道你是市长！而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不做任何伪装地出现在企鹅人的地盘上，你难道是想明天就看见第二场市长选举吗？”


    她带着威严的怒气瞪着我，一瞬间让我竟然有些畏缩——这些带着怒气的关心总是令我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可能是因为这会让我想到玛莎。


    于是我眨眨眼睛，转移了话题：“好吧，非常感谢你的提醒，下次我一定注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顿了顿，答道：“芭芭拉·戈登。你或许知道我的父亲，吉姆·戈登。”


    其实并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


    我点点头，装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问道：“所以，你又为什么会这么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带着枪？”


    听见我的问题之后，芭芭拉的胸膛似乎因为微妙的骄傲而挺起了些许：“我是一名巡警，韦恩先生，刚下晚班。”


    我看着她的一身便装和插在后腰上的手枪，再次点头表示了然：“所以，你家住在这附近？”


    “……不算近。”芭芭拉移开了目光。


    这么说，看来这位“飞天小女警”也有自己的小秘密需要隐瞒：夜行在哥谭街头的人们，没有秘密需要隐藏的也太少了！


    显然，我们都属于此列。所以，我没有继续探究下去她究竟是为何来到这里，只是向她露出了一个笑容，眨眨眼睛：“看来我们都有需要隐藏的秘密。那么，为什么不让我们为彼此保守这一切呢？你不告诉我身边的那一群糟老头子们，我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父亲，如何？”


    芭芭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神情之中透露出些许愕然。几秒之后，她才笑出了声来。


    “好吧，好吧，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市长先生……你的提议很公平，我愿意遵守。”


    我也笑了：“不胜感激。对了，我的车就在前面，需要我送你一程么？”


    ***


    次日的哥谭天气难得的晴朗，我在游戏里睡了个无梦的好觉，终于在上午十二点时被阿福摇醒。


    他说，卢修斯·福克斯来了。


    听见这个名字，我还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公司里和我一同许下了千秋伟业壮志宏图的董事会成员。


    他主动来见我，会是因为什么？


    我立刻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性，马上翻身下床，把自己收拾到了仪容得体的状态，随后，跟着阿福走下了楼梯。


    在看见我俩一前一后下楼时，客厅中坐着的卢修斯抬起头，向我们露出一个熟悉而怀旧的微笑。我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是在冲我笑，没有想到，却是我身前的阿福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向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从卢修斯的眼神看来，他们或许早已是多年的故交，在久别重逢之后，再次相视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随后，我就看到卢修斯的忠诚值上升了10点……


    10点！！！


    本就已经相当可观的61直接窜升到了71，连带着角色技能许愿成功的概率都提升到了70%。我的眼睛都直了，目光在阿福和卢修斯之间徘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更应该对哪个人表示震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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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些就是上次我和你提过的，必要的措施与手段。”卢修斯将一大叠文件从茶几上退了过来，“你认为我们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布鲁斯？”


    这些文件我根本看不懂，信手翻过几下之后，我便将它们放回了桌上，向着卢修斯点点头：“不用了，我信任你。”


    对方看着我的目光变得莫名意味深长了起来。这种目光有些熟悉，因此更令我毛骨悚然——总感觉别人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时下一句就要说“你很像你爸爸”了。


    我急忙打断对方的前摇，问道：“对了，卢修斯，比起这些可以全权交由你负责的集团事务，我更需要的是一套能兼具隐蔽性与功能性的夜行衣……你认为这样的设计，以韦恩集团目前的科技水平，可以达到吗？”


    说着，我在茶几上铺开了自己的图纸。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夜行衣1.0版本，在深思熟虑之下，兼顾了轻便程度、防弹性与隐蔽性。为了减少我自身在黑暗之中的目标，我还特地将夜行衣设计成了通体密不透风的纯黑色，确保自己能在黑暗之中悄然行动，让自己相对于常人过大的身形也能完美地隐匿在黑暗之中。


    同时，为了能让我在被发现之后也能拥有一战之力，我还在臂甲和腿甲上设计了几道锐利的尖刺。本来，我还想在手腕处设计一个袖剑装置，但是为了自己的中指着想，最终，我还是作罢了。


    在接过这份绘制和标注写得满满当当的设计稿之后，卢修斯颇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后，在我兴致勃勃的介绍之中，他戴上了一副老花镜，开始仔细观看起来。


    看完一面，他又翻到背面看我画的三视图。看完背面之后他再次翻回正面，不禁喃喃感叹道：“确实不错，你有着这样的奇思妙想，简直让我想要雇佣你做成为我们的科研人员……开个玩笑，布鲁斯。那么，介意我问一问，亲爱的市长大人为什么会忽然需要一件夜行衣吗？”


    卢修斯的问题顿时让我紧张了起来。但直到他向我身后眨了眨眼，我才意识到原来阿尔弗雷德不知何时已经托着托盘站在了我的身后。面对着卢修斯的意有所指，他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道：“你知道的，卢修斯，男孩永远只是调皮的男孩。对于他们而言，把泥水或是下城区的泥水弄到地毯上本质没什么两样。”


    还不等我反驳，卢修斯就大笑了起来，让我也莫名因为阿福的调侃而涨红了脸。随后，他将设计图卷了卷塞进怀中，站起身，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会努力尝试的，布鲁斯。至少我希望你弄到地毯上的是雨水，而不是别的什么血水。”


    他的语气莫名有些悲壮，让我也不由得伸出手去紧紧握了握他的手。随后，卢修斯向着我和阿福颔首致意，便拿起了自己的礼帽和大衣，离开了韦恩宅邸。我和阿福看着他低调的黑色轿车从庄园的大道上驶过，最终消失在视野中，一时都是无言。


    最后，还是阿福将饼干托盘“啪嗒”一声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提醒我回神。这时，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老爷，GCPD局长，哈维·丹特先生也登门前来拜访了。要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