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避孕药
作品:《疯批反派称帝!长公主101次计划出逃》 秦詹离开后,秦歆蜷缩在龙榻角落,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她的嘴唇还残留着葡萄的甜味和秦詹的气息,那种强势的压迫感仿佛已经渗入她的骨髓。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青柳...”她轻声呼唤,才想起青柳被自己打晕后应该还在昭阳宫。
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面生的宫女低着头走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秦歆咬了咬下唇,声音压得极低:“去...去给我找碗避子汤来。”
宫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又迅速低下头:“奴婢...奴婢不敢...”
“你若不去,我现在就绞了头发做尼姑!”秦歆突然拔高声音,又立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快去!就说...就说是我月事腹痛要的药!”
宫女战战兢兢地退下了,秦歆将脸埋进手掌,肩膀微微颤抖,她必须阻止任何可能。
秦詹已经疯了,如果再有一个孩子...
约莫半个时辰后,宫女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回来了。
“公主,药房说...说这是调理月事的...”她声音发抖,显然知道自己参与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秦歆接过碗,苦涩的气味冲入鼻腔。她闭眼一饮而尽,药汁的苦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胃里,却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半个字...”
“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宫女扑通跪下,连连磕头。
秦歆疲惫地挥挥手让她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只有更漏滴答作响。她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思绪却飘回了五年前。
那时她刚穿进这本书不久,确信秦渊才是真命天子。为了保护“男主”顺利登基,她设计陷害秦詹谋反,但明明和秦渊约定好,只将秦詹流放边疆,绝不伤他性命...
那为什么会有刺客?
秦渊温润如玉的笑容浮现在眼前,那个在原著中仁德宽厚的未来明君,真的会背着她派人刺杀自己的亲弟弟吗?
“难道...我错看了秦渊?”她喃喃自语,一种可怕的怀疑在心底滋生,“还是说...这个世界和我读过的'原著'根本不一样?”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如果连最基本的剧情走向都变了,她这个穿书者还有什么优势?又该如何在这个疯批秦詹手中活下去...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秦歆吓得几乎跳起来。秦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近得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陛...陛下不是去处理政务了吗?”秦歆强作镇定,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
秦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小动作:“怎么,朕不能来看看自己的皇姐?”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空碗,“听说皇姐月事腹痛,朕特意来关心一下。”
秦歆的后背渗出冷汗,她心虚了,更害怕秦詹察觉出异常。
“多...多谢陛下关心,已经好多了。”她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秦詹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皇姐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左眼会眨得比右眼快。”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比如现在。”
秦歆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秦詹的眼神太危险了,像是已经看穿她的一切想法。
“朕今天杀了不少人。”他突然转换话题,松开手走向案几,“那些曾经支持秦渊的大臣,一个个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
她知道秦詹是在故意刺激她,想看她崩溃的样子。
“皇姐不问问朕是怎么处置他们的吗?”秦詹回头,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比如那个李尚书,朕让人把他养了十年的爱犬当着他的面活活剥皮...”
“够了!”秦歆捂住耳朵,“不要再说了!”
秦詹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疯狂:“这就受不了了?皇姐当年陷害朕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秦歆拉进怀里:“你放心,朕不会那么对你的,毕竟...”他的唇贴近她的耳垂,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你是朕最珍贵的玩具。”
秦歆浑身发抖,却不敢挣扎。
秦詹的手抚上她的小腹,这个动作让她如坠冰窟。
“说起来...皇姐刚才喝的药,味道如何?”
秦歆猛地抬头,对上秦詹戏谑的眼神。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你...你在药里做了什么手脚?”
“朕能做什么?”秦詹无辜地挑眉,“不过是让人把真的避子汤换成了调理气血的补药罢了。”他满意地看着秦歆瞬间惨白的脸色,“皇姐这么想为朕孕育子嗣?真是让人感动。”
秦歆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
假的!那碗药居然是假的!所有的算计都落空了,她就像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蛾,越挣扎缠得越紧...
“你这个疯子!”她怒骂道,睁眼的那一刻再也没有往日的畏惧。
她突然意识到,无论秦渊是否派了刺客,秦詹都将这笔账算在了她头上。
而这个疯子皇帝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从明天起,皇姐搬到养心殿偏殿住。”秦詹松开她,转身走向殿门,“朕要随时能看到你。”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对了,那个给你拿药的宫女,朕已经命人砍了她的双手。希望皇姐下次...三思而后行。”
紫宸殿内沉水香缭绕,太后指尖叩着鎏金凤座扶手,九凤衔珠步摇在额前轻晃。秦詹斜倚龙纹交椅,手中把玩着一支翡翠步摇——那是今早刚从秦歆发间取下的。
“陛下登基半月,该杀的人杀了,该流放的流放了,唯独长公主还逍遥自在,朝野颇有微词。”
秦詹指尖一顿,翡翠坠子撞出清脆声响。
“太后今日是来教朕治国?”他唇角勾起,看着眼前一身贵气,却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先帝遗诏说得清楚,太后只需颐养天年。”
“哀家实在不明白,一个毫无血缘的孤女,陛下留着她做什么?”凤目扫过秦詹手中把玩的翡翠步摇,“莫非...陛下存了别的心思?”
秦詹突然轻笑出声:“太后近日,似乎特别关心朕的后宫之事?”
“先帝在时她就该打发去守皇陵!”太后猛地拍案,“秦渊已死,她就更加留不得!”
秦詹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朕倒不知,慈宁宫何时有干政之权了?”
殿内宫女齐刷刷跪地发抖,太后脸色煞白,终于看清年轻帝王眼底的杀意——那根本不是对美色的沉迷,而是野兽护食般的偏执。
“这江山如今,是朕说了算。”
太后猛地站起,步摇乱颤:“你留着她,迟早有一天会后悔,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秦詹腰间佩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在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朕最后说一次,秦歆是死是活,轮不到旁人置喙。”
剑尖挑起太后下巴,这个动作让随侍的嬷嬷们跪了一地。
“您最好记住,”秦詹归剑入鞘,指尖抚过步摇上细密的花纹,“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是朕,不是您那个短命的亲子。”
太后踉跄后退,秦詹怎么会知道……她和秦渊是亲生母子。
“送太后回慈宁宫。”秦詹背过身,阴影笼罩着他挺拔的身影,“即日起,无诏不得出宫门半步。”
当殿门重重合上,他松开掌心,翡翠步摇已经断成两截,就像他最后那点理智。
“陛下。”萧寒突然闯入,“长公主她......”
秦詹眼神骤变,断钗刺入掌心竟浑然不觉:“说!”
“撞柱自戕未遂,现下太医正在......”
玄色龙袍卷起腥风,秦詹撞开众人冲向偏殿。
雨幕中,那道曾经永远挺拔的背影,竟显出几分仓皇。
“砰!”
秦歆寝殿的门被一脚踹开,重重撞在墙上。
秦詹大步跨入内室,玄色龙袍下摆还滴着雨水,在身后拖出一道蜿蜒的水痕。
“都给朕滚出去!”秦詹暴怒道,气势汹汹走到床前。
一声暴喝,殿内宫女太监顿时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地退出内室。
秦歆靠在床头,手腕缠着厚厚的白纱,脸色比那纱布还要苍白三分。她抬眼看向秦詹,眼中无悲无喜,像一潭死水。
“看护不力,全部拖出去打三十大板!”秦詹对着殿外厉声喝道。
“陛下饶命啊!”殿外顿时哭喊声一片。
秦歆终于有了反应,她撑起身子,声音虚弱却清晰:“是本宫自己趁她们不备,与她们何干?”
秦詹几步走到床前,一把扣住她受伤的手腕,满意地看着她疼得皱眉:“朕说过什么?你把朕的话当耳旁风?”
“陛下只说不准逃...”秦歆疼得吸气,却仍倔强地仰头与他对视,“没说...不准死...”
秦詹瞳孔骤缩,手上力道又重了三分,直到看见纱布渗出红色才猛地松开。他怒极反笑:“好,很好!现在跟朕玩起文字游戏了?”
他转身对着殿外厉声道:“三十大板改成杖毙!立刻执行!”
“秦詹!”秦歆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你疯了吗?她们只是无辜的宫女!”
殿外已经响起板子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秦歆顾不得手腕伤口崩裂,踉跄着冲向殿外,秦詹冷眼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没有阻拦。
雨还在下,院中青石板上已经趴着两个血肉模糊的宫女。秦歆扑过去,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护住其中一个。
“继续打!”秦詹站在廊下,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既然长公主执意要护着,那就一起打死好了!”
行刑的守卫犹豫了一瞬,在帝王冰冷的目光下还是举起了板子。厚重的刑杖带着风声落下,秦歆紧闭双眼,等待着疼痛降临。
一声闷响,秦歆睁开眼,看见那守卫已经飞出去数丈远,重重摔在雨地里。秦詹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过来,一脚将那守卫踹开,此刻正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倒地呻吟的守卫:
“谁准你打她了?!”
守卫捂着胸口,满脸惊惧和茫然:“陛、陛下...是您下令...”
“滚!”秦詹一声暴喝,那守卫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秦歆还趴在宫女身上,雨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她的素白中衣。她抬头看向秦詹,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像是眼泪。
秦詹胸口剧烈起伏,他一把将秦歆从地上拽起来,几乎要捏碎她的肩膀。
“你就这么想死?”他在她耳边低吼,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为了几个卑贱的宫女,连命都不要了?”
秦歆被他晃得站不稳,却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她们的命...也是命...”
秦詹猛地松开手,看着她跌坐在雨地里。他退后两步,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凄凉。
雨水顺着秦詹的眉骨滑落,滴在秦歆苍白的脸上,他掐着她下巴的手在微微发抖,那双总是盛满暴戾的眼睛此刻竟泛着红。
“你这么怜惜宫女的命...”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为何当初要那样对朕?朕在你心里就一文不值吗?啊?说!”
秦歆被迫仰着头,雨水不断流进她的眼睛,却冲不散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秦詹的睫毛全湿了,黑得惊人,衬得他眼里的血丝更加明显。
“朕的命...难道比他们还下贱吗?”他迫切的望着她,渴望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秦詹突然松开她,后退一步大笑起来,笑声混在雨声里,显得格外凄凉:“五年了,朕每一天都在想,你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他半边脸,秦歆这才看清,他脸上不只有雨水——这个方才还下令杖毙宫人的暴君,此刻眼角竟是湿的。
“当年的事...”秦歆刚开口,就被秦詹厉声打断。
“闭嘴!”他猛地俯身,“你但凡还有半点良心,就别在朕面前提当年!”
秦歆突然不说话了,她静静地看着秦詹,看着他眼中翻涌的痛苦和愤怒,看着这个已经贵为天子却依然被困在五年前雨夜的男人。
奇怪的是,她竟然从他这番狠话里,听出了一丝丝的委屈。
就像...就像当年那个被她从猎场救回来的少年,明明腿骨都断了,却还倔强地说“不疼”时的语气。
她当时就是一边看不下去年少的秦詹过得凄惨,一边又想方设法的让秦渊上位。
最后步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雨越下越大,秦詹的龙袍早已湿透,黑发黏在颈侧,水珠顺着喉结滚落。他突然伸手,粗鲁地抹去秦歆脸上的雨水,力道大得让她脸颊生疼。
“记住朕说的话。”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死,朕就让整个皇城陪葬。”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在雨幕中渐渐模糊。秦歆跪坐在原地,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她却感觉不到疼。
方才秦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脆弱,像根刺,突然扎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当年的事...”她轻声自语,“难道...我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