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谢恒

作品:《来年岁岁逢

    没曾想,被使绊子的人没吭声,倒是旁边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出言不逊。


    被人当众这么来一句,任谁的面子都挂不住,何况她身边还跟了几个大腹便便的老总。


    张喜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趾高气扬扫了他一眼,“你哪根葱啊?多管闲事!”


    余岁安从宋听年怀中挣扎开来,撩开挡在眼前的发,想起在聂磊车里听到她的那番话,


    胸口的气也蹭蹭燃烧起来:“不愧是更年期的大妈,脾气跟年龄一样,越长越大。”


    此时,跟在张喜身边的三个男人在业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张喜亦然。


    这两个年轻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下脸,也相当于不给他们面子。


    有人当即就不乐意了,急忙严声劝诫,“小姑娘年纪轻轻,别得理不饶人,何况人家给你道歉了。”


    “你这意思,是她道歉了我就得接受,是吗?”余岁安不轻不重挖了一眼那秃了一半的男人,嗤笑一声。


    孙贤本来是想出来当偏心眼的和事佬的,搅搅浑水把事情糊弄过去就算了。


    谁想到,这小姑娘却油盐不进,直接给他甩起脸色来了。


    除了甲方,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了?


    随即,表情也跟着黑了下来,脸上瞬间横肉狰狞,抬起手来目露凶光指着余岁安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给我陪酒都不配的......”


    宋听年一把把她护在自己身后,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挡在前面,不耐烦地‘啧’一声,


    那男人手指轻易落入他掌中,轻轻一掰,孙贤污脏粗鄙的话顿时变成哀嚎声。


    男人颤着肥肉佝偻身子向前走了几步,避免手指被折断。


    “小兄弟,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边上的另外一个胖子见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不好惹,又怕影响不好,急忙出声劝解。


    “只会对女人叫的废物。”宋听年声音幽幽,嫌恶地甩开手。


    张喜这才正眼去打量宋听年,奈何撞进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慌忙别开。


    餐厅经理这时候慌慌张张地赶过来,持着和煦的职业笑容,这回是真的充分当起了和事佬。


    电梯口人来人往,堵在这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余岁安没有给人当猴看的习惯,吃饭的心情全无,拉着宋听年就要往外走。


    “去哪啊,咱就在这里吃吧。”宋听年扫过那个面如菜色的男人一眼,接着跟站在边上陪笑的经理说:“4002。”


    经理巴不得这两拨人赶紧分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动作娴熟地在前边带路。


    “你小子最好给我小心点!”孙贤咬牙切齿还在警告。


    两人已经进电梯,宋听年对外边的人张狂地耸耸肩,并不在意。


    “张总,你怎么会认识这种混混?”孙贤捂着还在发痛的食指,话里行间全是鄙夷。


    张喜憋气的脸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她快要气死了。


    每次遇到聂磊这个女朋友,她都是气急败坏的那一方,没有一次例外。


    咬了咬牙,说,“这个小姑娘是聂磊的对象,没见过几次面,莫名对我敌意很大,所以......”她面露恼色,很快又翻书似的换成感激,“孙总,谢谢你刚才站出来替我说话。”


    一说到聂磊,几个男人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门儿清得很,但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


    “怪不得,那小妞长得还算国色天香。”朱荣光感叹一声,直到电梯完全闭合,他才收回目光。


    几人有些扫兴地笑笑,朱荣光是他们今晚酒局的核心人物,自然没人敢驳了他的面子。


    这边,余岁安两颊还是气鼓鼓的,本想上次那些恶心的话她好不容易才忘记;


    现在见到瘟神本人,还主动贴上来找不痛快,她又开始感觉一身恶寒,那么会玩,迟早得病!


    “还不消气?”宋听年跟她并排而行,侧身弯腰来跟她对视。


    余岁安瞟了他一眼,抿嘴不说话。


    “你跟那丑女人有什么过节?”


    身边的人再次沉默。


    “你们做生意的,私生活是不是都很乱?”余岁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问了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唔~这种事情,得分人。”


    两人行至包厢,开门进去,面对面而坐。


    “怎么?你不相信?”宋听年见她继续默不作声,脸上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保持怀疑’。


    他不禁失笑,“其实,每个圈子都很乱,有近墨者黑,也有出淤泥而不染。”


    余岁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这些事情,以后你步入社会,自然会知道;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丑女人叫什么名吗?居然敢惹你。”宋听年贴心地把倒好的果汁递到她面前,耐心询问。


    “她叫张喜,想......想潜规则聂磊。”她喝了一口果汁,看起来很不开心。


    话一出,男人含笑的眸不动声色的变冷。


    一顿饭下来,有人吃得津津有味,有人食不下咽。


    ——


    “钟医生,这个亲子鉴定报告单,确定是万无一失的吗?”


    “小余,是的,我这边做了三次,结果几乎一样。”


    “谢谢,谢谢您,钟医生!”


    “不客气。”


    电话挂断,余岁安捏着手机的指头用力得微微泛白。


    许是激动过度,两颊划过清泪。


    “谢恒.....我找到你哥哥了......”淡淡灯光下,手机相册里,存着一张双人合照的相片。


    两个人都穿着同样的病服,也同样消瘦得眼窝微微凹陷;


    只是她木着一张脸,他则弯眉浅笑。


    ……


    “喂,你占了我的位置。”


    “你是在喊我?”她木讷地转头朝后看,就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孩拧眉站在不远处;


    她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的天台,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不是在喊你,难道是在喊空气吗?”男孩对她的迟钝十分不满。


    “可是我上来的时候,这里没有人。”余岁安认真回答。


    这里是医院对面的商品房,天台没有封死。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安静且远离消毒药水味儿的地方,她想安静地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