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场乌龙

作品:《来年岁岁逢

    谁知,里边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是林台恼羞成怒的声音,“宋听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不等余岁安抬起的手落下,优雅坐在客厅里插花的储清已经顾不得优不优雅的事了,三步并做两步一把把门破开。


    林台涨红着脸四仰八叉倒在床下,哀怨四溢;


    宋听年的脸同屋外的天色一般无二,阴阴沉沉。


    两人均被储清粗鲁的开门动作拧眉。


    储清原本还能维持的冷静早已荡然无存,“你你你!你们!”


    她颤着柔夷指完床上这个,又指床下那个,“你们成何体统!”


    她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不管你俩现在是什么情况,总之,我不同意!”


    “妈,你......”


    “你给我闭嘴!”宋听年才张嘴,就立刻被储清厉声打断,“儿子,你这么些年一直保持单身,妈妈以为你是洁身自好,


    没想到......你却是......却是......”储清面露悲痛,话也卡在喉咙里难以启齿。


    “林台,阿姨不是什么死板的人,但是,咱们老宋家就阿年这么一个儿子;


    况且,要是他爷爷知道你两是这样的关系,会被气出好歹来的;


    无论如何,你两现在就给我断得干干净净,至于家庭医生这事,你以后也别来我们家做了,我会另外找人;


    你别怪阿姨绝情,我也是迫不得已。”


    储清一张脸被眼前这两个人吓得青青紫紫。


    林台双眼瞪大,呆呆地朝宋听年看去。


    宋听年本就阴沉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袒露的上半身因为憋闷的原因小幅度地上下起伏。


    扬面一度安静得可怕。


    储清痛心疾首,只觉得这两个孩子是在用沉默与自己无声抗衡,不免一阵悲怆,“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只要你们都肯向前看。”


    她抬手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眶。


    “妈,你误会了。”


    “阿姨,我和阿年不是那种关系。”林台这回是真的反应过来了,一骨碌地爬起来,满脸真挚地解释。


    “你们不必掩饰,我有眼睛,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储清抽噎。


    第一次对自己孩子恨铁不成钢。


    余岁安站在门边,表情也十分认同储清说的话。


    宋听年凤眸阴森森地看向她,声音冷若冰霜:“你也这么觉得?”


    余岁安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老实巴交说, “......在舟市,你自己说你是......G......Gay……”


    “安安,他真的这么说?”储清转过头来惊恐地看她,五内俱崩,只觉得天塌了。


    余岁安犹豫着点了点头,既然事情已经被戳破,她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靠!宋听年,你他丫的是Gay?!”林台一蹦三尺远,同样面露惊恐,不停甩着刚才碰过他身体的手指,像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宋听年额角隐隐作痛,剧烈跳动的太阳穴下一刻仿佛就要爆裂。


    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让你们虚惊一扬是我错,但,真、不、是、Gay!”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而后起身下床,不管还未从‘悲’中缓过来的储女士,


    拿了件宽松的衣服随意套在身上,经过林台身边的时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有杀气!林台缩了缩脑袋,把自己为什么被人踹下床的事交代了出来。


    “那......刚才我和安安进来,你......你手对阿年......”储清欲言又止。


    “阿姨,听年那身材,异性见了垂涎,同性见了羡慕嫉妒恨,当然,特殊同性见了可能也垂涎......


    不过,我就是手贱嘛。”


    “真的?”储清脸色终于好了些。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钢铁直男,而且还是有对象的!对象是女的,虽然我没有肌肉。”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掩饰尴尬。


    储清这回是真的相信了,闹了个天大的乌龙,一张老脸,真是丢尽了。


    “阿姨,那......家庭医生这事儿?”林台眼神满含期待。


    储清以为他是在挽救这份工作,真是个上进的好孩子,瞬间又变回了平常慈眉善目的样子,说:“当然得继续啦,你这么能干,打灯笼都找不到的。”


    她终于安心地继续去摆弄自己的花,没注意到林台一闪而过的失望。


    谁想伺候宋听年这尊活祖宗啊。


    林台这回是真的一点儿手也不沾宋听年身上了,光一张嘴在边上叨叨叨地指挥。


    倒霉蛋余岁安,掌心沾药摊开,对着成年男性赤条条的身体的每一处瘀青处,或轻或重地推揉。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温热,刚开始时还有点不自然,耳尖泛粉;


    在林台的专业引导下,渐渐眼神专注,动作规范,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哎呀!这么有天赋的手法,不学医可惜了!”林台调侃,继而道:“换药这种小事想必你也能很快上手,下次我教你啊。”


    宋听年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她自然不敢推辞,但不代表林台就能以敷衍的态度对待工作。


    “其它的活我来干,但伤口换药包扎这事,还是得你来。”说完,她起身去帮储清折花去了。


    宋听年看也不看林台一眼,再次起身回了卧室,独留他一人在客厅里啃着水果思考。


    宋听年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往卧室钻了?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几人都留下来吃了午饭。


    储清和林台陆续走了,倒是说好来拿东西的余岁安,留了下来。


    宋听年这人刁得很,不喜欢跟陌生人待在一个屋子;


    以至于他自己住的地方,连家政阿姨都是不常来的走读生。


    她本来想把自己的工具摆在空房里,可一想自己还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方便看着宋听年;


    于是决定在落地窗旁摆弄起自己的东西。


    林台是个大喇叭。


    上午在茂远发生的事,很快陈又他们几个就知道,并且不停在群里@宋听年;


    一个个上蹿下跳,跟过年的猴似的。


    宋听年把叮叮当当的手机摁静音,揉着手腕出来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