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还没有人敢这么戏耍过我

作品:《来年岁岁逢

    她那时候,怎么不觉得身份悬殊了?


    哦,是了,潘继明是她的是同桌。


    情深义重!


    车里的空间很大,但余岁安肉眼清楚地看到他眼尾的嘲弄,他似乎厌倦了她的嘴脸,别过脸去,车里的灯朦朦胧胧,但能映出车窗里精美绝伦的面庞;


    余岁安面露疑惑,不知道他好端端的,过来计较这个干什么,猝不及防跟倒映在车窗里那双锐利的眼眸对上,像是藏在暗中瞄准猎物的猎豹,攻击性十足。


    她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地别开眼,艰难地开口:“宋听年,你半夜不惜跟着过来,就是来找我吵嘴的?”


    宴会置办在星空酒店,和大学城是两个方向,余岁安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什么时候对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真是莫名其妙,她总感觉自己跟他八字相冲,动不动就吵嘴,以前也是,虽然几乎是她找茬在先;


    那时候她总看不惯朝他前赴后继涌来的鸢鸢燕燕,而宋听年最烦她娇蛮霸道,所以两人隔三差五就产生摩擦,可即便他烦透了她,争吵的时候他也只是冷冷的在一边看她发疯。


    等她发泄够了,又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过去讨好,又是献殷勤又是撒娇道歉,简直没有下限。


    可现在,他不惜跨越半个城,咄咄逼人要和她掰扯宴会上的事,真是活见鬼!


    她皱眉,面露不耐。


    “我闲的?”他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低哑,像是极力控制困在体内的野兽:“说好的当朋友,应该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吧。”


    他失笑:“余岁安,虽然我们分别了五年,但我宋听年自诩还算了解你,你对朋友什么样的态度,我又不是不知道。”


    余岁安脑海空白了一瞬,不耐也被浇得偃旗息鼓,谎言被大众拆穿后,无地自容地闪躲他直白的目光。


    宋听年见她被戳穿后仓惶逃避的模样,心瞬间在无底的深渊下坠,仿佛讨伐才是唯一的出路,“你说我们身份天差地别,那潘继明呢,你不是也在那种所谓的声色犬马的地方对他言笑晏晏吗?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呢?呵~还是你在搞区别对待?”


    说话期间,他裹挟着怒气倾身朝她逼迫而来,寒气淹灭着几乎要让她呼吸不上来;


    余岁安惊慌失措地往后缩,直至后背抵在冰冷坚硬的车门上,再无地可退,她睁着无辜的水眸与他怒火中烧的凤眸对视;


    “你他妈就是嘴一套心一套!”宋听年把短暂的表面和平亲手撕碎扬在空中。


    是她自己说一切都放下了把他当普通朋友,可转头又过来招惹他,她云淡风轻无所谓说只是游戏;


    好,他极力掩藏那梦中一发不可收拾的难堪,按她说的来了;


    结果呢?


    呵!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中的暴戾加重,他有种想要不管不顾把她捏碎了揉进自己身体的冲动,让她不再对别的男人微笑。


    去他妈的做朋友!


    高大宽厚的身躯几乎要附在余岁安身上,眼看着还要继续碾压而来的意思;她讨厌次次都被他逼得进退维谷的窘迫,黛眉几乎要拧成麻绳,伸手用力一推。


    宋听年脑中阴暗的想法被这力道击散,跌坐在位置上。


    余岁安怒目瞪着猝不及防摔回座位里的人,胸脯起伏,厉声道:“宋听年,就凭以前喜欢过你这件事,我就不可能若无其事地把你当成朋友。”


    话既然挑白了说,她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忍了又忍,终于不爽不耐道:“我以为你很清楚,我说做朋友,是那种可有可无的朋友,谁知你发什么神经,每次嬉皮笑脸贴上来,你不觉得可笑吗?每次见到你,我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当年做的那些荒唐事,我是多大的心啊,不纯膈应人吗?”


    她顿了顿,深呼一口气:“我不是你这样能力强的人,做不到心平气和想给身边人安什么角色都轻而易举,我无法面对过去的自己,即便是在不喜欢你的情况下,我依旧做不到!”


    说完,她坐正了身子,脸朝窗外,不再看身边人一眼。


    谁知,边上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世笑话,竟低低的笑出声,但出口的话却是咬牙切齿:“余岁安,你可真行啊,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戏耍过我。”


    余岁安紧了紧手中的帆布袋,里边装的是宴会结束后脱下来的高跟鞋;她充耳未闻他即将爆发的怒火,眼睛看着一排排向后倒去的树木,一声不吭。


    司机和刘志松紧绷着身子惊呆了,竟然有人能无视老板的火气!不得了不得了!


    心中不住给后边的女孩比大拇指,面上却屏息闭气着目不斜视,巴不得能有个地方藏身。


    亲自置身于瓜田现扬吃瓜确实过瘾,但是怕惹火上身啊。


    余岁安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是伟芳华打来的,碍于现在的情况,她犹豫了一下,点了拒绝,然后快速在微信上打字说现在不方便,询问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伟芳华说确实有事,但不是急事,余岁安说等下再给她拨回去,那边回了个点头的表情包。


    “真是虚伪。”他轻嗤一声,她跟人一来一回的聊天记录被他揽进眼底。


    余岁安身形颤了一下,贝齿快要把下唇咬破,她越来越看不懂宋听年了。


    车子终于驶进市区,静谧随之也被打破,余岁安让开车大哥在前边的路口把自己放下,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没有表态的男人,也不敢妄动。


    余岁安知道司机为难,皱眉看向靠进沙发里的男人,市区两边的路灯很亮,透过黑色的车窗照进来,黑夜被驱散了一半;


    巧夺天工的五官暴露在视线里;不得不说,这人真是长了一副无可挑剔的好皮囊,也怪不得自己年少被其勾得五迷三道,顺了顺气,心平气和道:“你让司机大哥在前边停车。”


    车子在前进,再过一个红灯,就要到了,可是身边的人不为所动。


    余岁安心里焦急,前边是个地铁口,回家不需要换乘,不得已,她伸手推了推他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