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级别不高，无法探知佩恩之战的所有过程，传回雾隐村。


    但天道佩恩当时在高空，声音传达整个木叶的演讲，间谍还是悉数记录下来，传回村子。


    元师当时看完之后，只觉得其空有恐怖的力量，想法却还是很天真、幼稚。


    佩恩的理念...小南沉默不语。


    这些天，在凌晓的影响下，她对长门之前的理念，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不再如以往那般盲从盲信。


    忍界若真按长门所想那般运转，恐怕最后还是会失败......


    元师继续开口：“感受痛苦、体验痛苦、接受痛苦、了解痛苦，才能迎来和平。”


    他摇头；“但忍村成立才不过六十多年，就历经三次忍界大战，各国之间的摩擦和战斗，更是数不胜数。


    所谓痛苦？各大忍村早已深刻体验、了解，但战争依然会发生，和平还是不会到来。”


    小南说出长门的理念：“这一切都是因为各村的战力不平衡；


    若是能集齐九只尾兽，制造出瞬间毁灭一个大国的最终兵器；


    无论大小忍村，都分发最终兵器，确保互相都有毁灭彼此的实力；


    互相忌惮之下，五大忍村不敢彼此开战，更不敢再入侵和毁灭其它小忍村。


    这样或许能迎来长久的和平。”


    凌晓理解长门的想法，类似于前世的核威慑。


    可在忍界，这样的核威慑似乎有些难以成行......


    元师直接否定：“天真！仅凭一件死物兵器，就想震慑各大忍村的野心与对发展、保护自我的渴望？”


    “老朽可以断定，若是其它小村被分发了最终兵器；


    要不了多久，他们手中的最终兵器就会陆续消失，最终回到五大忍村。”


    元师声音突然凌厉；“他们守不住！”


    “五大忍村也决不允许，实力千倍不如自己的小村子，拥有能毁灭自己的能力。”


    “这样危险的最终兵器，他们绝不可能让小忍村保存。”


    “五大忍村内部都会因为理念、利益，发生各种流血事件和政权更迭，更何况小忍村？”


    “只会更不稳定！若是上一个统治者不甘心被推翻，想要同归于尽，拉着大家一起死，怎么办？”


    “届时整个忍界将变得比现在更加不稳定，一旦有村子使用最终兵器，其它忍村为了保证自己不被毁灭，只得先发制人。


    最后大家都是用最终兵器，整个忍界毁于一旦，后果比如今更加可怕。


    那不是简单的忍者伤亡了，而是彻底毁灭，同归于尽。”


    元师凝视小南；“每个村都有最终兵器，意味着每个村子都会惶惶不可终日，都怕被毁灭。


    你应该清楚，以那些小忍村的素质，把握不住如此恐怖的武器；


    若是再出现一个目光短浅的统治者、或是疯子一样的统治者......


    那整个忍界都有可能因此埋葬，如此做法危害性、不稳定性实在太大，后果太可怕。”


    “五大忍村绝不会坐视小忍村的不稳定性，必然第一时间回收最终兵器。


    都不用出动影级强者，只需要一个上忍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最终兵器偷走。


    最后威慑失败，最终兵器又和尾兽一样，由五大忍村保管。”


    “然后等到下一次忍界大战，哪个村子率先使用，随后其它村子反击，大家一起完蛋。”


    “或是有空间能力和其它特殊能力的忍者，抢先下手，偷偷将最终兵器放置在敌对忍村，然后使用。”


    “以最终兵器为核心可开发出的攻击手段，太多太多，防不胜防，极大增加了各大忍村的猜疑链和不稳定性。”


    小南皱眉；“若是限制最终兵器的使用，只绑定统治者一人，不让其被偷走？”


    “想得太简单。”元师依然摇头：“一个幻术就能控制小忍村统治者，他们拿什么抵挡？”


    “就算设下其它限制手段，但终究是死物；


    忍者手段、血继限界、能力层出不穷，小忍村根本防不了、保不住。


    更可怕的是，这个世界不缺乏实力强大的野心家和想毁灭世界的疯子。


    若是最终兵器被这些人从小忍村抢走，整个忍界又要毁灭......”


    凌晓在小南胸口，默默倾听。


    事实的确如元师所说。


    想在忍界建立核威慑，只能失败。


    前世是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世界，尚且都还有核弹头不知去向的事发生。


    而以忍界的空间忍术以及其它特殊手段，想要从小忍村偷走最终兵器，简直不要太简单。


    届时最终兵器扩散得到处都是。


    万一进入哪个想要毁灭世界的疯子手中，整个忍界全得玩完。


    元师提起一口气，精神突然变得饱满，犹如回光返照：


    “当年忍者之神想要结束战争，给忍界带来和平，这才建立一国一村制度。


    但结果呢......”


    “忍村建立前，虽是百族混战，但伤亡终究有限，破坏不大；


    而现在都以一国一村的实力进行全力战争，三次忍界大战，其血腥和破坏程度，远远超过忍村建立以前。”


    “若是你们晓组织首领的设想成功，忍界下一次战争规模将空前扩大，死伤比现在大无数倍，忍界都有可能灭绝。”


    元师放下茶杯：


    “这就是忍界、这就是忍者；


    掌握的力量有多大，所造成的后果就会有多恐怖，这就是无法挣脱的宿命......”


    小南默然。


    长门的理念果然行不通。


    只要按凌晓所说，用绝强的力量统一整个忍界；


    让忍界以她二人的意志运行，才能杜绝战争，迎来和平。


    唰！


    就在这时，一脸戴面具的黑影，出现在元师身后。


    默默将手中两个试管放于他桌前，然后消失。


    这是专属于他的死士。


    凌晓的目光立刻被试管中的液体吸引。


    一个是冰蓝色溶液，另一个则是苍白色。


    元师毫不犹豫，将两管试剂推至小南面前：


    “这就是阁下需要的东西；


    冰蓝色溶液是利用水无月族人的生物样本制作出的冰遁细胞溶液；


    另一个苍白色则是尸骨脉的细胞溶液。”


    他饮下杯中最后一点茶水，面带追忆，刚刚的精气神极速消散：


    “老朽在忍村未建立时期，曾误入一处密地；


    触摸过一块很神奇的黑石，了解了自己的天命。


    90岁......老朽此生会在90岁时，寿终正寝。


    元师的声音变得微弱：“而今天...恰好是老朽的90岁寿辰......”


    “天命到了...老朽不能再看护村子了......”


    他头颅渐渐低垂，语气陈恳，轻不可闻：“希望阁下收下后离去，不要伤害雾隐村......”


    至死这一刻，依旧忧心挂念着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