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白纸飞入客厅，在元师面前凝聚成小南的样子。


    她面无表情，凝视眼前苍老得不成样子的老头。


    凌晓窝在小南胸口，同样打量元师。


    头发、牙齿都掉光。


    枯黄的脸皮松弛，褶子都快要把五官挤没了。


    即便极力控制，但呼吸之间，还是体现出其浓浓的虚弱感。


    这是位行将就木，生命烛火将息的老头。


    就算是下一秒断气，凌晓都毫不意外。


    他们此行，就是来找这个老头。


    从武田口中得知，元师正在负责水无月和辉夜重现之事。


    手中必然有这个家族的血继样本。


    但偌大的雾隐村，上哪去找这个一直深居简出、很少露面的人物。


    所以凌晓才想了个打草惊蛇的办法。


    让小南的纸分身施展变身术，大摇大摆的前往雾隐村公墓。


    若是能直接获得水无月和辉夜的生物样本最好。


    若是不能，就暴露给雾忍看，引水影上钩。


    好歹是五大忍村，若是连变身术都发现不了端倪，那就是饭桶了。


    照美冥惊怒之下，让暗部通知元师也好，还是保护也好。


    小南都能跟着这些人，准确找到这个老头所在。


    小南余光环视整个大厅，未发现陷阱和埋伏人员。


    随后目光放在元师身上，冰冷道：“雾隐暗部没察觉到跟踪，倒是被你发现了。”


    元师凹陷的嘴唇一笑：“能从忍村建立之前，经历无数动荡和生死危机，平安苟活至现在，老朽总归要有些手段。”


    “呵。”小南冷笑：“既然你都发现我，为何还要撤走暗部，不担心自己死在这里吗？”


    “还是说...你有把握战胜我？”


    正常人应该直接预警，又怎会将护卫人员撤走？


    元师叹了口气，无奈道：“老朽人老力衰，查克拉都快消散，已经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战斗了......”


    “唉...雾隐村无力再折腾了；


    任何损耗和牺牲，都承受不起啊......”


    他转头，眺望客厅外专属雾隐村的天空，声音充满无奈。


    “十多年的血雾之里，把村子破坏得千疮百孔，不能再被破坏了了。”


    元师回过头，看向小南，指着桌对面；“来者是客，请入座吧。


    还请放心，即使五代水影感觉异常，也还需要时间赶过来，更何况...


    你既然敢单枪匹马闯入雾隐村，势必有自己的依仗，实力绝不逊于五代水影。”


    小南不置可否，坐于元师对面。


    ‘不想让雾隐村再受伤害嘛......’


    凌晓注视元师，能理解他无奈的选择。


    若是小南真的和照美冥以及一众雾忍打起来，必然对雾隐村破坏极大。


    人员伤亡、建筑损坏，都不是对方想看到、能接受的。


    与其如此，不如妥协。


    这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头老应该猜到他和小南来雾隐村的目的。


    若是能避免一扬恶战，权衡之下，元师觉得将其交出也无妨。


    小南自然也分析出这点。


    冷冷道：“看来你知道我要什么。”


    元师拿起茶杯，轻轻饮下一口，神情享受。


    “好茶......这是老朽很久之前从深海里的岛屿采摘；


    入口生津，唇齿留香，客人何不品尝一二？”


    小南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元师放下茶杯，未在意。


    若是立扬对换，他也不会饮下一个陌生忍者递过来的茶水。


    忍者为了任务，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


    正因如此，每名忍者才知晓“忍者”的不可信，绝不会让陌生东西入口。


    纵使这杯茶，的的确确没有问题......


    元师浑浊的双眼浮现出一抹沉思，沧桑道：“经历过血雾之里的雾忍村，底蕴差不多败光。


    没有什么能值得阁下看中的东西了......”


    “阁下今日来此，特地去了公墓深处的水无月和辉夜纪念碑，绝不是去祭奠他们；


    而是为了他们的尸体，准确说，应该是这两个家族的血继限界。”


    “你虽老，但脑子还算清醒，既然做出了明智选择，就把东西交出来吧。”


    小南语气始终冰冷如一。


    她对五大忍村的高层没有任何好感。


    若非对方年事已高，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又主动配合。


    不然的话，她早就一发纸遁要了对方的命。


    元师落寞叹气：“还请稍等，老朽已让人先一步去取了。”


    “水无月和辉夜的血继样本，都在地下实验基地内，很快就能拿回来。”


    为了雾隐村，他只能无奈妥协。


    如今村子里的影级强者只有照美冥一人。


    暗部和其它上忍都是这几年才匆匆培养出来。


    若要严格按以前的标准，他们都还达不到要求。


    但没办法，实在人才匮乏，只能赶鸭子上架。


    小南桌前的茶水渐凉。


    元师已饮完一杯。


    他颤抖着手，握住汩汩冒热气的紫砂壶把手，给自己空了的茶杯中添茶。


    随后给小南只满半杯的茶杯中，添满。


    元师知道小南不会喝，所以一开始就只盛放半杯。


    如今滚水再度冲泡茶叶。


    热气袅袅，茶香再度满溢。


    不喝茶，闻闻茶香也是好的。


    元师放下紫砂壶，没有再放回小火炉上。


    茶泡两次，就足够了......


    他望着小南身上的晓组织长袍，目光带着追忆：“晓组织...老朽第一次听闻你们，是在二十年前。”


    “一群有着自我理想的年轻组织，承载了你们年轻人最初的美好和梦想，只是可惜...


    三战时期还能听到你们的活跃，但随后就如彗星般陨落;


    再出现时就成了如今这样，让整个忍界都闻之色变的恐怖组织了......”


    小南面若寒霜，沉默以对。


    自弥彦身死，绝望的长门在宇智波带土的蛊惑下，晓组织已经失了最初的颜色。


    元师摇摇头；“晓组织已经失了刚刚成立时的初衷。”


    小南下意识握紧双拳：“这个扭曲的世界，承载不了晓组织最初的理想。”


    “是啊......”元师点头：“这个世界被忍者的杀戮扭曲得不成样子，难以再接受最初的美好了......”


    “但你们首领在木叶高空阐述的那番痛苦理念就正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