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云散更深

作品:《仙君总想把我推给情敌

    喧闹的大街上,我拉着江夫人紧赶慢赶地朝某处去。


    昨日刚挨了揍的人现在正站在京都城中,每日围满江湖侠士的比武擂台上。


    江御白抱剑倚在擂台柱上,骄矜一笑:“三招之内若不断你兵刃,今日便算我输。”


    台下围观的人群半数叫好半数唱衰,擂台对面的壮汉不以为然,摆了摆头,根本没把江御白放在眼里。


    我皱了皱眉,凑到江夫人耳边。


    “真不不用上去拉他下来吗?会出人命吧……”


    江夫人不以为然,全然一副等着看热闹,等着看江御白出糗的表情,轻飘飘地说道:“出了才好。”


    我:“……”


    这两人难怪是夫妻啊。


    壮汉见江御白迟迟赖在台上不走,嗤笑一声。


    “江大人对江湖比武是否有什么误解?”对方晃了晃自己的拳头,“赤手空拳地打,不能使用武器。”


    “不用就不用。”


    江御白把剑丢在一旁,活动筋骨,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


    “今天就是证明我江御白是个文武双全天降奇才的时候!”


    江御白话音未落,那壮汉已如猛虎般扑来。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风声,直取他面门。


    “小心!”我忍不住惊呼。


    江御白仓促抬手格挡,“砰”的一声闷响,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三步,险些栽下擂台。


    他扶着擂台立在四个角的木柱艰难起身,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说道:“我江御白做事从来光明磊落。不学某些厚颜无耻之徒,只敢用偷袭取胜!”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滚。江大人何必在这儿跟我扯淡,赶紧滚下去。”


    第二拳来得更快。这次直接轰在他腹部,江御白顿时弯成虾米,一口酸水喷了出来。


    “不错嘛江大人,能挨下我两拳还不死。”壮汉好整以暇地活动手腕。


    我急得直跺脚:“夫人听到没!那家伙铁了心要下狠手啊!我去拉他下来。”


    “站住!”


    江夫人呵斥一声制止我,眼神警告我不准轻举妄动。


    江御白颤巍巍直起身,突然一个趔趄。


    原来是被自己方才丢掉的剑绊倒了。


    壮汉见状哈哈大笑,拎小鸡似的把他提起来,一个过肩摔……


    接下来的画面过于血腥暴力,实在不敢看了。


    鼻青脸肿的江御白畏葸不前,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缝,右眼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我刚想出声劝阻,对方又是一记重拳砸在他脸上。


    “江御白!”


    江夫人愣在原地无动于衷,我只好冲上擂台扶起地上奄奄一息,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江御白。


    “你没事吧?”


    “我……的颧骨好像断了……你快看看,我是不是破相了……”他气若游丝地说,突然挣扎着抓住我的衣袖。


    这种时候还关心相貌呢!


    他挣扎着想起身,我立马叱喝道:“别动!待会儿疼得更厉害!”


    话音未落,就听见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对家活动着拳脚筋骨嗤笑:“饮鸩止渴的蠢货,倒省得我动手。”


    江御白又被对方的话激怒,推搡着我还要挣扎起身:“扶我起来……我还能打……”


    就在这时。


    “打个锤子!丢人现眼,格老子下来!”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把目光投向擂台边谩骂的女人。


    俺也一样,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江、江夫人?!”


    为什么江夫人会讲蜀话,而且,那么标准?!


    台上的江御白还在死撑。


    “不下来!我要证明自己!”


    一声大吼,我感觉掌心下的骨头又断了两根。


    “大人呐,我求你别说话了!”我急得满头大汗,“一会儿真全身散架,拼都拼接不起了!到时候别说夫人认不出来,就是阎王爷都得拿着画像对照着找!”


    比武在我的强制叫停下宣布结束看热闹的人群意犹未尽地散去,江御白挺着身子躺在擂台上,江府的侍女去叫马车,我和江夫人守在他身边。


    马车来时,我还在张望看寻个什么担架给江御白抬上车,正琢磨着要不要拆块门板。谁料一旁的江夫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一把提起他的手臂就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哎哟喂!要死了!”


    江御白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我急得直跺脚,“欸!夫人轻点!轻点啊!”


    一会儿我拼不起来啊!!别再给我浅薄的医术增加难度了!!


    江夫人却充耳不闻,像拎麻袋似的把自家夫君往马车里一塞。江御白疼得直翻白眼,嘴里还嘟囔着:“我……我还能……再战……”


    然后,死了。


    晕死了。


    回到江府,江夫人不出我所料的拒绝了侍女找大夫的请求,嘴上说要痛他几日涨涨教训。


    我找了些木棍和绑带,背着江夫人躲在江御白的卧房偷偷给他正骨。


    江御白平日对府上的下人很是照顾,晓得我的动机后慌忙跑去街市买了各种我能用得上的药。


    “你何时学的医术?”


    “拜了位师傅,跟着学了段时日。”


    我边说边用力一掰,他顿时疼得直抽抽,手指把床单都抓破了。


    他似是想动,被我直接按住脑袋,按进枕内。那枕头立刻洇开一片冷汗的痕迹。


    “不许动啊,骨头歪了我可不管。”


    躺在床榻上的人目光在室内游移,最后定定地看着那盆兰草,久久未曾回过神。


    他忽然闷声问:“我是不是太弱了……”


    我说:“大人是靠才智吃饭的,不需要蛮力。”


    “可没有蛮力,都无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我想想也对,轻轻点了点头。这时窗外传来脚步声,还以为是江夫人,我们俩顿时屏住呼吸,活像两个做贼的。直到脚步声远去,我们才同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结果江御白又扯到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痛死他算了,你救他作甚。”


    “夫人?!”


    背后的声音吓得我手一抖,又弄疼了江御白。


    本以为她来是制止我,没想到只是默默坐在我身后的椅子上,双手抱胸看着我给江御白包扎。


    果然是夫妻,再怎么关系不和,该关心的还是得关心嘛。我偷偷瞄了眼江夫人紧抿的嘴角,发现她正死死盯着江御白青紫的眼睛。


    确定所有的木板都已固定完全,我才终于安心地松了口气。江御白整个人被捆得像具僵尸,只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


    江夫人突然开口道:“什么小身板就敢跟江湖人士打,不自量力。”


    我见江御白脸色顿时煞白,心都碎了一地,忙不迭宽慰:“没事儿,待日后强身健体咯,东山再起!一决雌雄!别生气啦,待会儿我辛辛苦苦熬的药就白费了。”


    主要是心疼我的劳苦用心。


    我收拾着药箱,故意提高音量说道:“既然夫人都来了,就去陪陪大人吧。可别又刺激他,毕竟是病人,温柔点。”


    江夫人脸色难看,好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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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没有说话。


    我目睹此景,不禁笑出声。


    “若是江夫人上台,恐怕还没出手,对方就已经跪地求饶了。”


    江夫人沉吟片刻,上下打量着我,随即皱起眉。


    “什么意思?我长了张母夜叉的脸?”


    我赶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怎么可以擅自歪曲我的话呢……”


    江夫人向来伶牙俐齿,步步紧逼地追问:“那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我、我、我是夸夫人再世花木兰!这些个男子没一个有出息的,弱不经风,一拳就倒。”


    “唉哟!我的肋骨……”江御白突然哀嚎起来。


    “啊啊啊啊你别动啊!我刚固定好的板子!”


    何等混乱的场面,我真的要疯了!!!


    江御白终于被痛晕过去,我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散落的药瓶和绷带,转眼看见江夫人正盯着夫君缠满绷带的右手发呆。


    “夫人,能帮我把拿一样吗?有点抱不住。”我小声问道。


    江夫人这才回过神,默不作声地接过药瓶。走出房门时,夕阳正好洒在她挺直的背影上,我鬼使神差地快走两步,拿走她手里的东西。


    “夫人不介意吗?外头的人这么说你?”


    我终是没忍住,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多时的疑问。坊间那些闲言碎语,说什么江夫人凶悍如虎,江大人惧内如鼠,简直不堪入耳。


    她随手折了支廊下的海棠,淡淡道:“管好自己就行,那些都是废话,不用在意。”


    晚风拂过,她鬓边的碎发轻轻飘动,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我一时看呆了。


    “哇,夫人好帅……”


    江夫人愣了一下,突然伸手弹了下我的脑门:“少贫嘴。今儿辛苦你了,早点歇息罢。”但转身时,我分明看见她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她回头望向室内,两人隔着一地残阳脉脉不得语,我识趣地转身离开。本想再提醒句“病人重伤温柔些”,想想恐会多管闲事,生生咽了回去。


    江夫人走进屋内端坐床沿,递来绣帕拭江御白额间的汗珠,江御白木讷地不敢动,也没说出那句“不要你管”。


    “下次再去逞能,老子绝对不管你,等你死擂台上。”


    “……”


    “听见没有!说话!”


    “听见了……”


    江御白哑着嗓子应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偷偷抬起眼皮,正对上江夫人泛红的眼眶,顿时僵住了。


    江夫人猛地别过脸去,手里的绣帕“啪”地甩在江御白胸口:“老娘真的是……”


    有什么从眼眶出掉出,滴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江御白脸皱成一团,仍拿起胸口的绣帕,伸长手擦拭她的脸颊。


    我站在门外抿唇偷笑,蹑手蹑脚地离开。


    走到江府大门口,青石阶上落着几朵落花。忽然一个鬼祟的身影从石柱背后探出脑袋来,吓得我差点踩空台阶。


    “敢问姑娘,是医鹿山来的仙者吗?”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粗布衣裳。


    我狐疑地打量她:“姑娘是?”


    “我叫苌偲,求仙者帮个小忙。”


    我心情颇为复杂地又问:“什么小忙?”


    虽说默默接受了她所唤的仙者,但除了玉笛,我全身上下可和仙一点不沾边。


    眼前的姑娘抬起脸来,明明生得清秀可人,眼神却平淡得像一潭死水,说道:“我爹要死了,帮我救救他。”


    “……”


    这叫,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