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月一拍胸脯：“只是男鬼？这有啥难的！”


    无悲赶紧提醒：“还是小心点好。”


    “怕啥？我法力都恢复了，而且这是在人间，又没什么限制。”东方明月满脸不在乎。


    闻人月白皱着眉摇头：“可现在是大晚上，阴气最盛。你看这鬼的样子，明显是个厉害的厉鬼。”


    “我服了。”东方明月撇撇嘴，“好歹你也是宗师，别这么柔弱行不行？”


    “我柔弱？笑话。”


    柒月急道：“明月哥哥，闻人宗师，你们别吵了！”


    这时，男鬼突然怒喝一声：“你们都不把我当回事啊？！”


    东方明月白了他一眼，嗤笑道：“就你？值得我当回事？”


    那鬼“嗷”地一声，突然伸出利爪，爪子泛着幽蓝的光，看着锋利得能捅破铁板。东方明月反应快，一个闪身躲开了。


    闻人月白大喊：“大家都小心！千万别被他的爪子抓到！”


    无悲和柒月齐声应道：“知道了！”


    东方明月一边躲一边还不忘嘴贱：“我说鬼大哥，你这攻击也太菜了吧？脾气还这么暴！”


    “都什么时候了嘴巴还这么毒！”闻人月白嘴上训着，身子却已经挡在东方明月前面。


    男鬼被气得浑身直冒黑气，扯着嗓子大喊：“都得死！全都去死！”


    东方明月刚要回怼，幸得闻人月白眼快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话了，消停会行不行！”


    就在这时候，男鬼突然扭头，弃近求远，张牙舞爪朝着柒月和无悲扑过去。


    关键时刻，东方明月手腕用力一甩，甩出一条蓝色的链子。链子就像活过来的蛇一样，“嗖”地一下缠住了男鬼。男鬼使劲挣扎，可链子却越勒越紧，最后彻底动不了了。


    “好九妖。”


    无悲与柒月从藏身之处走出，默默站到东方明月身后。柒月攥着衣角，声音发颤：“刚才真吓死我了……以后我得跟着闻人宗师好好学本事，总被人护着可不行，我也有想保护的人。”


    闻人月白颔首认可，却听身旁传来一声冷哼。东方明月撇着嘴，酸溜溜道：“师尊魅力非凡，日后门徒肯定遍布天下，真是羡煞旁人。”


    闻人月白低笑两声，拖长了语调慢悠悠道：“过奖过奖，为师往后必定多收些徒弟，也好给你添几个师弟师妹热闹热闹。”他眼角的余光悄悄瞟向东方明月，果然见那少年瞬间炸了毛，耳尖都气得泛红。


    柒月慌了神，急忙摆手：“对不起明月哥哥，我说错话了……”


    被困住的男鬼突然暴喝：“合着把我当空气？！”


    众人齐刷刷点头，气得男鬼周身黑气暴涨，“轰”地震断幽蓝锁链！碎裂的链节在空中炸开，却在落地前诡异地重组，再度凝成完整的锁链，泛着冷光悬浮半空。


    “这是什么？！”


    “鬼兄，你不行啊，连九妖嗜血链的名号都没听过吗？”


    “没听过。”


    “你没听过？”


    “真没听过。”


    “你真的真的没听过？”


    “这是啥必听的吗？”


    “……”


    闻人月白走上前，笑着说：“行了，别闹了。还有这位鬼兄弟，你守在这儿到底想干啥？”


    男鬼哼了一声：“我这人讲规矩，等你们把话唠完再动手。”


    “话都说完了，有什么招尽管使吧。”闻人月白摊了摊手，眼神里满是戒备。


    男鬼二话不说，当机立断猛地就扑了过来。好在东方明月、闻人月白、无悲和柒月四个都不是吃素的，立刻就闪身躲开了。


    男鬼一边攻击一边骂：“我还以为你们是来送命的，亦或者是上赶着来当太监！”


    东方明月皱着眉头喊：“你恶不恶心？！”


    “恶心？你们男人都该死！”男鬼眼睛通红，动作越来越凶。


    闻人月白一边躲一边喊：“等等！你自己不也是男的吗？”


    “我都已经是鬼了！你们活人通通都得死！”男鬼嘶吼着，攻势更猛了。


    “有病是不是？！”东方明月骂着甩出九妖链，幽蓝的光链如活蟒般缠住男鬼，链身渗出的寒气瞬间扼住他的脖颈。


    男鬼疯狂挣扎：“放开我！快放开！”


    闻人月白走近打量，挑眉道：“好歹是只厉鬼，怎么这么快就栽了？”


    “你敢看不起我？！”男鬼怒目圆睁。


    “就看不起你怎么着？”东方明月拽了拽锁链，链身蓝光暴涨。


    无悲轻声道：“不妨先问问，他为何要做这些……”话未说完，男鬼突然化作一团黑气消散在空中，连惨叫声都没留下。


    “我操？”东方明月望着空荡荡的锁链，愣了半晌才骂出声，“这什么情况？玩闪现呢？”


    ……


    柒月望着消散的黑气，指尖紧张地揪住东方明月的衣袖：“明月哥哥，是我们太轻敌了吗？”


    “少废话，找！”东方明月甩得九妖链哗啦作响，率先撞进侧室。


    众人一踏进门，就被整面墙的巨幅壁画吸引住目光。


    画中女子轻拨古筝，水袖如流云垂落，眉梢眼角凝着几分恬静与温柔，这女子分明是位抚琴的乐娘，鬓边荼蘼开得似火，连琴弦上都落着半片花瓣。


    壁画下方题着几行斑驳小楷：“吾妻子衿，年芳二十。吾本一介小将军，若此次归家，定以红妆相聘，补你一场盛世婚礼。谢你自吾为卒时，曾以弦音暖我心神。”


    凑近细看，壁画左下角还藏着幅袖珍图景：穿粗布兵甲的士兵攥着几枚铜钱，躲在乐楼街角的阴影里。他仰头望着窗前抚琴的头牌女子，眼神烫得能点燃暮色，却因囊中空涩，连上前搭话的勇气都攥不紧。


    画面如翻书般延展：士兵跃入护城河救起投湖的乐娘，两人湿漉漉地坐在岸边相视而笑；军营失意时，女子抱琴坐在帐外，月光与琴声一同漫过他沾满血污的甲胄；直到他身披将军铠甲归来，用三枚军功章换的银两为她赎身，在漏雨的茅草屋里，用一碗糙米酿当了交杯酒。


    壁画末幕骤然浸满血红，沙场上残旗断戟，身披撕裂甲胄的将军与阵前横剑自刎，喉间溢出的血珠落在信笺上，将未写完的“子衿，我……”洇成模糊的红。


    闻人月白望着壁画，低声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话音未落，画中血色忽然顺着笔触蜿蜒而下，在青砖上聚成一滩幽蓝鬼火。此时壁画里的乐娘忽然转动眼珠，素手抚过琴弦，望着画外路过的虚影军队轻启朱唇，弦音裹着叹息飘出画框：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她鬓边的荼蘼刹那间枯萎，化作黑灰簌簌落在琴弦上。


    东方明月指着壁画问：“这么说，方才那男鬼生前还是个将军？”


    闻人月白:“嗯。”


    东方明月转头对无悲说：“要是再找到那鬼，你用催眠术问出他底细，看看后来变得这边疯狂的缘由。”


    “行。”


    他们在城隍庙里翻了个底朝天，连鬼的影子都没见着。


    柒月急道：“天都还没亮呢，这鬼总不能回鬼界了？”


    无悲道：“会不会根本没躲在庙里，早就溜到城里去了？”


    闻人月白皱着眉头想了想，点头道：“有可能。”


    东方明月一拍大腿，有了主意：“别在这儿白费功夫，你们三个去城里找，我留在这里守着。”


    “不行！”闻人月白马上反对。


    无悲看气氛紧张，赶紧说：“要不咱们分成两组？两两搭伴找？”


    东方明月琢磨了一会儿，伸手一指：“我和柒月一组，你们俩一组。”


    柒月刚说了声“行”，就听闻人月白大声说：“不行！万一鬼就是想让咱们分开，好一个一个对付，怎么办？”


    东方明月无奈地摊开手：“庙里都找遍了，不分开找怎么行？再说了，那鬼看着也没多厉害，我和柒月一起肯定不会出事。”说完拉着柒月的胳膊就往庙门外走。


    “你……”


    “我操！你们快过来！”东方明月在城隍庙门口大喊。


    无悲和闻人月白冲过去时，见东方明月和柒月正围着口红棺打转。


    无悲惊道：“红棺木！”


    柒月慌道：“刚才明明没有的！”


    东方明月伸手就想掀棺板，被闻人月白一把拽住：“别乱动！老实待着！”


    “这东西突然冒出来，肯定是有问题！”


    “知道有问题还瞎搞？”闻人月白指着棺沿渗的黑气，“你看这邪性都从棺内溢出，乱动怕不是想喂鬼？”


    “总不能在这鬼地方干耗着吧？”


    闻人月白无奈道：“笨！不能用手碰，不会拿法器？”


    “哦……”东方明月这才反应过来，唰地甩出九妖链，链身蓝光缠上棺盖，“早说啊！”


    “是你笨。”


    随着一声巨响，棺材盖子被猛地掀开。闻人月白皱着眉头抱怨：“轻点行不行啊？”


    东方明月赶紧凑上前，惊呼道：“是壁画里的那个女人！”


    无悲点点头：“没错。”


    柒月疑惑地问：“她怎么会死了呢？壁画里根本没提她去世的事啊。”


    闻人月白解释说：“可能是因为她比那位将军后去世，所以壁画没画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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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悲附和道：“有这个可能。”


    东方明月追问道：“什么可能？”


    无悲看了一眼棺内人，说道:“既然是将军的心上人，也许将军不忍心画她离世的样子。也有可能她去世时的情形太惨了。”


    东方明月仔细看了看尸体，忍不住说：“她身上……有好多奇怪的痕迹。”只见死者的脖子、锁骨还有腿上，看上去像是遭受过侵犯。


    闻人月白急忙伸手挡住东方明月的眼睛：“别看了！”


    无悲也赶紧捂住柒月的眼睛：“小孩子别看这些。”


    东方明月眼眶涨得通红，气得声音发颤：“到底是哪个禽兽干的！”


    闻人月白无奈劝道：“人都已经不在了……”


    东方明月咬牙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无悲默默点头，柒月忍不住追问：“你们发现什么了？快说清楚！”


    “还记得那些先前古怪的事吗？”东方明月深吸口气解释，“女修士一进城隍庙就被屏障拦住，男修士进去会被割掉命根子，庙里还满地都是……那种东西。这分明是在报复，他恨透了男人，多半是因为妻子生前被人糟蹋，所以才用这种办法惩罚所有男人。”


    东方明月气得直打哆嗦，身上的法力不受控制地到处乱冒，一看就要闯祸。他急急忙忙摸出符纸，看样子是要用招魂的法术，把棺材里女尸的魂从地府拽回来！


    闻人月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把攥住他手腕大喊：“你疯了！要是她魂魄早就没了，你硬要招魂，连自己的命都得赔进去！”


    “我一定要查出是谁害死了她！说什么也要给她讨回公道！”东方明月眼睛通红，扯着嗓子吼道，气的眼尾泛红。


    “你看看这城隍庙都破成啥样了，她丈夫肯定已经报过仇了。没必要拿命去冒险，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闻人月白，你以前不是最爱惩恶扬善吗？怎么现在如此懦弱？”


    闻人月白眼眶浮起一层薄红，声音颤抖得近乎破碎：“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你！咱们换个法子，别…别拿命去赌，我真的怕……”


    “别把我当废物！”东方明月脖颈青筋暴起，猛地甩开他的手，袖袍挥出的风掀飞了地上枯叶。


    闻人月白踉跄着又扑上前，指尖深深掐进对方衣料：“我没有，我并不在乎你强不强！我只在乎你，我只要你活着！”


    话未说完，清月扇挟着凛冽寒光横扫而来。闻人月白闷哼一声重重跌坐在地，后颈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无悲柒月刚要阻拦，九妖链已裹挟着幽蓝光芒缠住闻人月白，锁链勒进皮肉，在他腕间勒出青紫血痕。


    “王上，切莫冲动！”无悲柒月急得额冒冷汗。


    幽蓝锁链映着闻人月白苍白的脸，他仰头望着神色冷硬的东方明月，眼底疼惜翻涌如潮。东方明月别开脸，攥着锁链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你们放心。”沙哑尾音像割裂喉咙的铁锈味。


    就在这时，东方明月额心朱砂突然渗出妖异红光，如同一团燃烧的血焰。闻人月白瞳孔骤缩，拼命挣扎着喊道：“停下！你要失控了！”


    诡异阴风席卷城隍庙，棺材中那女鬼，骤然跃起，她尖利的指甲泛着森冷白光，直取东方明月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闻人月白挣脱锁链跃起，用血肉之躯挡在他身前。利爪深深刺入脊背的闷响传来，猩红鲜血溅落在青砖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花。


    东方明月张了张嘴，话没说完就咳出带血的气音，手指在地上无意识地蜷了蜷。


    “柒月！快接住他。“他猛地瞪大眼，清醒过来的瞬间甩出九妖链。幽蓝锁链像闪电般缠住女鬼的脖子，腐烂的皮肉被勒得直冒血水。女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十根指甲在锁链上抓得咔咔响：“放开我！你们都得死！”


    “老实交代！你怎么死的？”东方明月攥紧锁链，手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女鬼脖子上的皮肤裂开蛛网状的纹路，还在大喊大叫：“都怪你们......就是因为你们......”


    东方明月拽着锁链把女鬼拉到跟前：“看清楚！认不认识我？”


    “不认识！”女鬼突然发疯，吐出烂兮兮的长舌头，结果刚伸出来就被锁链绞成两段。


    东方明月把女鬼狠狠摔在墙上，青砖都裂开了缝：“自己倒霉，凭什么赖上我？”他周身腾起黑色雾气，锁链深深勒进女鬼身体，腥臭的黑血顺着链子往下淌。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别人欺负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等等！姐姐！”东方明月急得直摆手，“我是断袖！不沾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