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窗户纸
作品:《拯救那个废太子》 “不可能!”
姜绍云几乎下意识道。
“怎么不可能?”
“你此前就一直针对孤的老师,如今所说于孤而言没有可信度。”
那确实。
赵瑞灵也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那人还是他一直以来敬重的老师。
不过……
赵瑞灵伸出右手探向自己的衣领处,在姜绍云冷若冰霜且地注视下,伸进衣领里,不一会儿,食指与中指夹着一封信而出。
姜绍云直觉皱眉,此时浑身警惕地盯着她,对于这件事,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他感到自己身体缓缓绷紧,而大脑并没有像此前无数次一样思索转动,反而钝钝的,一片空白。
赵瑞灵不肯放过他,依旧盯着他的双眼,将手里的东西晃了晃,道:“殿下,您这么聪明,肯定多少猜出我手里的是什么了吧?”
看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赵瑞灵接着道:“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别欺骗自己了。”
姜绍云冷哼一声,却没有接话。
赵瑞灵将信封撕开,拿出里面的信,却并不急着展开,而是就那样递到他面前,不容拒绝道:“殿下,打开看看。”
姜绍云终于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转而放在那双干净的手中递过来的信纸上。
见他只是望着并没有动作,赵瑞灵并不急,她心里很清楚姜绍云是个怎样的人,他从来都不是胆小鬼。
即便刺向他的那把尖刀的另一边,是他的老师。
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车帘将马车遮得严实,透不进一缕风、一丝光亮,连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徒留在车里的,只有两人间较量的暗涌。
沉默和压抑缠绕着,赵瑞灵夹着信的手没有丝毫退缩,她甚至将手再往前递了递。
姜绍云终于动了动,他接过她手里的信却只是将其平放在自己腿上,随后抬眼与赵瑞灵的视线相接,“你是说,孤的老师一直在针对孤。”
“殿下,不是针对,而是想置你于死地。”
他沉默,放在膝盖处的右手才缓缓挪动,捏起腿上的信,慢慢地,将其一一展开。
赵瑞灵坐在对面静静地等他看完,给他时间去适应。
自看到信的内容后,姜绍云的动作就已经顿住了,表情有些许迷茫,到后面就变成压抑的痛苦,许久后神色又变得有些空白。
赵瑞灵在他看完后,才又开口,提醒道:“殿下,您对周符是最熟悉的,这封信到底是我模仿的,还是他本人写的,我想,您比我更清楚。”
事情已经捅破了,就必须得一刀斩断,不能留有任何余地。
她今日,一定要让姜绍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周符,早已背叛他,之前所有的温情,全是假象。
姜绍云呼吸开始急促,他紧紧捏着手里的信,指节都有些泛白,紧绷沉闷的嗓音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般,让人不知该如何应对:
“为什么?”
像是在自问,姜绍云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赵瑞灵垂下眼皮,轻声应道:“是啊,为什么,我也想知道。”
击溃姜绍云在百姓心里神圣的地位,再将他往通敌叛国道路上引,还有那让蛮人看见后突然的撤退和示好的物件,无一不昭示着周符与蛮人沆瀣一气。
当然,此时才揭露周符的不怀好心,还没到通敌叛国那一步,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向姜绍云透露。
她看着姜绍云迷茫又痛苦的神色,喉咙也像是被堵住般,有些呼吸不畅,她深呼吸着,又继续开口:
“而那封信又经过赵域交给了刘彦,所以,赵域也是他们的人,殿下,赵域是周符向你举荐的。”
姜绍云神色稍微回缓了些,只是嗓音有些低哑:“嗯。所以,太子府里寄信的人,是谁?”
赵瑞灵看着他,眼眸闪烁了下,道:“是阿树。”
姜绍云下意识皱眉,疑惑道:“阿树?”
“是,他负责打扫南院。”
姜绍云才终于有些印象:“没记错的话,他有些跛脚,还不能言语。”
“是。”
姜绍云静默片刻,“那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与老师会面还拿到了他写的信?以及,为何那封信要经过他的手,冒险从太子府里寄出?”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有人进出,府里不会没人知晓,而我,更不可能不知晓,他又是如何避开一切出去的?”
赵瑞灵抛出一击:“因为南院,有个通道。”
迎着姜绍云有些不可置信的双眼,赵瑞灵继续说着:“就在那处机关的下方,有个被草垛隐藏着的洞,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通行。”
“至于为何会经由太子府内寄出……”说到这,赵瑞灵停顿了下,又再一次说出来了令人无比讶异的真相:“因为不管是写信的行为,还是寄信的行为,皆出自一个人的手。”
姜绍云瞬间反应过来,瞳孔猛地一缩:“你是说……”
赵瑞灵顺着接下去,无比肯定且认真道:“阿树,是周符。”
“!“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赵瑞灵一口气道:“坡脚是为了掩盖身形和走路姿势,哑巴是为了不暴露音色。其他人可能会被迷惑,但对于您,殿下,对于您这个对他无比熟悉的人来说,即便他可以掩盖音色,也很难糊弄住您。”
“所以,装哑巴是最好的方法。”
“而那个草垛背后的洞,不仅可以让他毫无所觉地出入太子府,还能让他随时转换身份。阿树一直只负责南院,因不能言语,与府内其他人交往也不密切,因此存在感也极低,更方便他行动来。”
一桩桩一件件,自赵瑞灵有理有据的话中,终于将姜绍云击溃。
今日信息量过大,饶是姜绍云,也很难一时之间消化,而让他迷茫至此乃至痛苦的那个人,还是一直以来细心教导他,陪伴他长大的老师。
可以说,周符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关爱,比他的父皇还要多。
这让他如何相信,如何接受?
他自小就与周符外出游历,母后不想拘束他,父皇与母后感情深厚,自然也就听从母后的安排,对他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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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管束。
他所有的见解,所有的成长,皆与周符息息相关。
怎么能?
又怎么可能?
然而……
姜绍云又看向手里的信,再一次展开,确认。
信上的字迹,确实是老师的,连字尾往内勾斜的习惯都一模一样,这绝不会是别人代意模仿的。
恍惚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之前在书房里,周符教育他的那番话,
他说:“不管是谁,即便是我,如若真的在背后捅你胆子,你一定,切忌心软,放下心中的道义。”
这句话适时地在他脑海里响起,这一刻,他才终于开始相信。
原来他的老师,早在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他了。
但是,为什么呢?
如果只是让他摒弃道义,做个冷心冷情的人,又何苦至此?
赵瑞灵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她知道他需要时间去想去接受,待看到他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才留了个余地般,轻声开口:
“如果殿下心里怀疑,可以试探一番。”
‘不必试探了。’他沙哑着嗓子,看着赵瑞灵有些迷惑的双眼,重复道:“不必试探了。”
“……殿下这是,完全信任我说的了?“
姜绍云没有回话,反而侧身掀开帘子一角,将刺眼的亮光放进来。
一瞬间,清新的风,灼热的日光,车轮碾过树枝的清脆声响皆一同挤了进来,将沉闷的气息挤了出去。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赵瑞灵也感到心中压抑的感觉消散了许多,她看着姜绍云侧身望着窗外,有些担忧着开口:“殿下?”
“嗯。”
姜绍云放下帘子,看向她:“你从一开始就在谋划,有没有想过,我不信任你,甚至迁怒于你?”
“没有。”
姜绍云有些惊讶:“没有?”
“对,没有。因为殿下,不是那样的人,我很清楚。即便真相对您来说太过残忍太过不可置信,但您始终是个理智的人,不会做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姜绍云轻声咀嚼着这几个字。
但他的神情也并没有放松到哪去,错开目光虚虚看向某处,“嗯,你说得对。”
“从一开始就很有目的地谋划一切,将真相顺其自然地摆在我面前,还对我如此信任如此了解,”他似乎叹了一下气,近乎喃喃道:“我都要开始相信,你是否真的从过去而来。”
没等赵瑞灵有些反应,他又自顾自接道:“但,这怎么可能呢?”
赵瑞灵垂着眼,盯着自己放在双腿上的手。
“殿下,到了。”
帘外的声音将两人都拉回了现实,赵瑞灵以为到了太子府,然而掀开帘子走出时,眼前有些许陌生的街道让她感到困惑。
她站定在地面,看着跟在身后走出的姜绍云,问道:“为何来将军府?”
是了,不远处雄壮的石狮子,以及刻着“将军府”三个大字的牌匾,让赵瑞灵有些摸不着头脑。
姜绍云跨步上前,答道
“来求证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