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生日の奇妙冒险

作品:《(海贼王/加勒比)风暴将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黄金·黎明号舷窗上薄薄的水汽,温柔地洒在妮可·罗宾的小脸上。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几乎是立刻,一种轻盈的、如同包裹着蜜糖的期待感,便悄悄填满了她小小的心房。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八岁的生日。


    她转过头,看向身旁。奥尔维亚已经醒了,正就着晨光阅读一本厚厚的古籍,白色的发丝垂落,侧脸温柔而专注。


    “早上好哦,罗宾。” 察觉到女儿的动静,奥尔维亚放下书,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嘴角带着惯常的、令人安心的笑意。


    “早上好,妈妈。” 罗宾小声回应道,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母亲,里面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希冀的光芒。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什么。


    “罗曼已经做好早饭了哦,听说今天有好吃的特制拉面呢。” 奥尔维亚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依旧温暖,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日子的特殊性。


    “……我们一起去吃吧,妈妈?” 罗宾试探着问,小手悄悄攥紧了被角。


    “你自己先去吧,宝贝。妈妈还要再核对一下这段关于‘神之国度’的记载,好像有了点新发现。” 奥尔维亚的注意力似乎又被那本厚重的书籍吸引了回去,她的目光重新落在泛黄的书页上,语气温和却带着研究者的专注。


    “……好吧。” 罗宾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她慢慢地爬下床,穿上小拖鞋,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房间。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母亲沉浸于学术世界的侧影。


    餐厅里弥漫着食物诱人的香气。罗曼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锅铲飞舞,如同进行一场华丽的表演。伯瑞娅已经坐在餐桌旁,正以风卷残云之势消灭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食物,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哟,小罗宾,早上好!” 伯瑞娅百忙之中抬起头,含糊不清地打了个招呼,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汁,“快来吃!罗曼今天的拉面超级棒!”


    “早上好,罗宾。拉面在锅里,请自取。” 罗曼回头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又专注于控制火候,“啊!这完美的黄金比例!这诱人的光泽!定能俘获诸位女士的芳心!”


    “早上好,伯瑞娅船长,罗曼先生。” 罗彬乖巧地回应,自己盛了一小碗拉面。她安静地坐在餐桌边,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确实很美味,汤头浓郁,溏心蛋火候恰到好处。可是…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像被风吹动的烛火,明明灭灭。


    她听着伯瑞娅和罗曼关于“美食艺术”的拌嘴(主要是伯瑞娅在吃,罗曼在陶醉),没有人再提起任何关于生日的话题。


    “也许…大家只是太忙了,忘记了…” 罗宾在心里小声地对自己说,努力压下那一点点不断上涌的失落,“伯瑞娅船长他们…本来也没有义务一定要记得我的生日…能收留我和妈妈,已经很好了…”


    吃完早餐,她决定去找三叶草博士他们。学者们一定记得!每年在奥哈拉,博士都会悄悄给她准备一小块甜饼的。


    考古学家们的临时研究室里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的气味。几块巨大的历史正文拓片被铺在地上,学者们围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个个眼睛布满血丝,却兴奋得发光。


    “博士…” 罗宾小声地呼唤,生怕打扰了他们。


    “啊!罗宾!你来得正好!” 三叶草博士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发现珍宝般的狂喜,他激动地指着拓片上一处复杂的符号,“快来看这个!这个古代文字的变体,是不是很像你之前笔记里推测的那个表示‘连接’的词根?我们可能找到了解读‘桥’的另一条关键线索!太惊人了!”


    另一位学者也兴奋地插话:“没错!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关于巨大王国建造者的假设就要被推翻了!”


    “罗宾,你的笔记帮大忙了!”


    学者们七嘴八舌,完全沉浸在新发现的喜悦里。他们热情地拉着罗宾参与讨论,询问她的看法,赞叹她的聪慧。


    罗宾确实被吸引了进去,暂时忘记了失落,小脸因为被认可而微微泛红,认真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可是…直到讨论暂告一段落,也没有人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博士只是慈爱地拍了拍她的头,夸赞了一句“真是个好孩子”,便又埋首于浩如烟海的文献之中。


    她悄悄地退出了研究室。


    甲板上,海风徐徐。副船长奈特·维维安正站在船舷边,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板,似乎在核对物资清单,金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专注。


    “维维安先生…”


    “上午好,罗宾小姐。” 维维安抬起头,对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嘴角是一贯的、略带距离感的微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 罗宾摇了摇头。


    “好的。那么失陪,我还要去清点一下尼古拉先生最新申请的‘实验材料’,希望这次不是又一批会爆炸的云贝。” 维维安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步伐优雅而高效。


    罗宾看着他的背影,把话咽了回去。


    她遇到了正在擦拭狙击枪的露比。露比看到她,脸微微一红,小声说了句“早上好,罗宾”,就赶紧低下头,更加用力地擦着已经锃亮无比的枪管,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她经过了实验室,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小型爆炸声和尼古拉兴奋的惊呼:“成功了!虽然能量逸散了百分之九十,但方向是对的!哈哈哈哈!需要更多电力!” 她默默走开。


    她甚至看到了阿斯特尔。那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正拿着一个小本子,星星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在规划着什么“恶作剧”。他看到罗宾,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罗宾~要来看看我新发现的宝藏地图吗?” 罗宾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礼貌地拒绝了。


    一整天,船上每个人都很忙。妈妈一直在研究室里和博士们一起工作,连午饭都是匆匆解决的。


    天色,就在这看似平常的忙碌中,一点点暗了下来。夕阳将云朵染成绚丽的橘红色,然后缓缓沉入海平面之下。夜幕降临,甲板上亮起了柔和的灯光,却显得比平时安静许多。


    罗宾独自一人走到船尾,坐在一片阴影里,抱着膝盖,看着船下翻滚的白色浪花。那份被刻意压抑的失落,随着暮色一起,变得越来越浓重。


    她想起了在奥哈拉的时候。即使寄住在并不怎么欢迎她的舅舅家,生日那天,至少也会有博士悄悄塞给她的一块小甜饼,或者图书馆的阿姨们一句温柔的祝福。虽然简单,却也是被记得的。


    可是在这里…在这艘巨大的、温暖的、收留了她们的船上…大家好像都忘了。


    就连妈妈也是。


    是不是自己还不够好?是不是自己给大家添麻烦了?是不是…自己其实并不真正属于这里?


    一种熟悉的、被遗忘的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海水,慢慢浸没了她的小心脏。鼻子有点发酸,眼前开始模糊。她赶紧把脸埋进膝盖里,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她已经八岁了,是个大孩子了,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哭鼻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罗宾。”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了罗宾一跳。她猛地抬起头,慌忙用手背擦了下眼睛,生怕被看见水汽。


    伯瑞娅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红色的长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她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有点大大咧咧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罗宾的低落。


    “该吃晚饭了哦!今天罗曼好像又研究出了新菜式呢!” 伯瑞娅向她伸出手,“走吧!”


    “好…” 罗宾小声应着,把手放进伯瑞娅温暖的手心里,任由她拉着自己向船舱走去。


    一路上,罗宾敏感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船上…太安静了。平时这个时候,虽然不像宴会时那么喧闹,但也总能听到各种声音——罗曼在厨房的哼歌声、尼古拉实验室的嗡嗡声、学者们的讨论声…但现在,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她和伯瑞娅的脚步声。


    一种奇怪的预感,让她的心跳悄悄加速。


    伯瑞娅带着她走到餐厅那扇厚重的木门前。


    “吱呀——”一声。


    伯瑞娅推开了门。


    刹那间——


    “砰!砰!砰!”


    数条五彩缤纷的彩带礼花从门两侧喷射而出,如同绽放的彩虹,纷纷扬扬地落下,一片亮晶晶的彩纸正好落在了罗宾的头发上。


    暖黄色的、比平时明亮许多的光芒瞬间涌出,驱散了走廊的昏暗,将门口小小的身影完全笼罩。


    “生日快乐!罗宾!”


    震耳欲聋的、充满喜悦的祝福声如同温暖的浪潮般扑面而来!餐厅里,竟然站满了人!妈妈奥尔维亚、三叶草博士和所有学者、维维安、罗曼、露比、塞蕾娜、尼古拉、甚至连阿斯特尔都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毫不掩饰的笑容,正看着她!


    餐厅被装饰得焕然一新,挂着彩带和气球。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罗曼精心制作的各种美味佳肴,而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做成书本形状的、点缀着新鲜水果和精致糖霜的奶油蛋糕!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祝罗宾八岁生日快乐 & 祝贺成为考古学家!”


    罗宾彻底愣住了,小嘴微微张着,深蓝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呆呆地站在门口,仿佛变成了一尊小雕像。刚才的委屈和失落被这巨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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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得七零八落,大脑一片空白。


    “生日惊喜!” 伯瑞娅欢叫一声,一把将还在发懵的罗宾抱了起来,开心地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红色的长发和罗宾的黑发一起飞扬。


    “哇哦!” “生日快乐小罗宾!” “恭喜啦!”


    大家笑着围拢过来。


    “船长!小心点!别摔着罗宾小姐!” 维维安推着眼镜,语气带着一贯的无奈,但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咔哒!” 塞蕾娜不知何时拿出一个相机,记录下了这热闹的一幕。


    “Super惊喜大成功!” 罗曼骄傲地一甩粉色的头发。


    好一会儿,伯瑞娅才把晕乎乎的小罗宾放下来。三叶草博士走上前来,他今天特意穿上了一件略显正式的长袍,脸上带着无比庄重和慈爱的表情。


    “罗宾,” 博士的声音温和而严肃,“在过去的日子里,你以远超年龄的智慧、毅力和对历史的热爱,证明了你自己。你不仅继承了奥哈拉的意志,更用你的行动,展现了成为一名真正考古学家的潜质与素养。”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精心制作的木盒,打开它,里面是一枚闪亮的、雕刻着书本和橄榄枝图案的青铜徽章。博士小心翼翼地将它别在罗宾的衣领上。


    “今天,在你八岁生日的这一天,我,克洛巴,谨代表奥哈拉所有的学者,正式承认你,妮可·罗宾,成为我们的一员,一名真正的考古学家!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知识的海洋永无止境,愿你永远保持这份求知的心和勇气。”


    徽章冰凉的触感贴在胸前,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一直烫到了罗宾的心里。她低头看着那枚小小的、却重若千钧的徽章,再看看周围每一张洋溢着祝福和骄傲的亲切脸庞——妈妈眼中欣慰的泪光,博士爷爷郑重的神情,伯瑞娅船长毫无阴霾的大笑,维维安先生镜片后柔和的目光,罗曼先生骄傲的样子,露比姐姐害羞却真诚的笑,塞蕾娜小姐举着的相机,尼古拉先生手上还沾着的一点实验材料,阿斯特尔也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巨大的、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如同最温暖的海浪,彻底将她包裹、淹没。原来…原来大家都没有忘记。原来白天的“忽视”,是为了此刻的惊喜。原来她不仅被记得,还被如此郑重地爱护着、认可着。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与甜蜜交织的情感,猛地冲上了鼻腔和眼眶。


    “好!那么,为了庆祝罗宾酱的八岁生日,和她正式成为考古学家——” 伯瑞娅跳到椅子上,振臂高呼,“开宴会啦!”


    “哦!!!” 众人欢呼响应。


    然而,就在这时,伯瑞娅惊讶地发现,刚刚还被惊喜笼罩的小寿星,此刻却低着头,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无声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她胸前的徽章和新衣。


    “欸?!罗宾!你怎么哭了?!” 伯瑞娅顿时慌了手脚,从椅子上跳下来,有些无措地蹲在罗宾面前,“是不是吓到你了?还是哪里不舒服?斯密马赛!”


    “不…不是的…” 罗宾用力地摇着头,声音哽咽,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我…我只是…太开心了…真的…太开心了…呜呜…”


    这是喜悦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是所有的忐忑、孤独和委屈被彻底驱散后,情感最真实的宣泄。她从未像此刻这样确信,自己是被深深爱着的,是真正属于这里的。


    维维安在一旁微笑着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看来某位笨蛋船长的惊喜计划,效果过于显著了。”


    伯瑞娅手忙脚乱地接过手帕,笨拙却又无比轻柔地替罗宾擦拭眼泪:“哎呀呀,别哭别哭,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来,快看看罗曼给你做的超级大蛋糕!还有大家给你准备的礼物!”


    奥尔维亚走上前,将女儿轻轻搂进怀里,吻着她的发顶:“生日快乐,我的小考古学家。”


    罗宾紧紧回抱着母亲,把满是泪痕的小脸埋进妈妈温暖的怀抱里。哭声渐渐变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盈于心的、饱饱满满的温暖。她抬起头,看着周围关切的面孔,终于破涕为笑,那是一个带着泪花的、无比灿烂的、属于八岁孩子的、真正无忧无虑的笑容。


    窗外,夜空深邃,繁星点点,如同无数枚闪烁的徽章。黄金·黎明号承载着满船的欢声笑语和温暖的灯光,平稳地航行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仿佛一座移动的、充满爱与希望的岛屿。而对于妮可·罗宾来说,这个夜晚,这份被珍视、被认可的温暖,如同那颗最亮的星,永远地刻在了她生命的星空里,足以照亮未来所有可能漫长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