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母后,雄英必须死

作品:《大明:逆父!请叫朕成祖永乐大帝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木屑纷飞,坤宁宫那两扇沉重的宫门,终究没能抵挡住暴力的冲击,轰然向内洞开!


    一股凛冽的夜风裹挟着血腥气和铁锈味,猛地灌入殿内,吹得烛火疯狂摇曳,几近熄灭。


    数十名顶盔掼甲、手持利刃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宫院,迅速占据了回廊和庭院,刀剑出鞘,寒光闪烁,将整个坤宁宫正殿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这些士兵无人敢擅闯正殿门槛,只是用冰冷的铁甲和警惕的目光,隔绝了内外。


    显然,也都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不敢,也不能闯!


    在一片肃杀的死寂中,朱棣昂首,踏着破碎的门槛,迈入了这象征着帝国最高母权的殿堂。


    朱棣他的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在殿内众人紧绷的心弦上,徐达紧随其后,却始终低垂着头颅,不敢直视殿内,仿佛那目光有千钧之重。


    殿内的景象刺痛了朱棣的神经,马皇后那绝望而愤怒的眼神,大嫂常氏瘫软在地的悲恸,以及……母后怀中那个睁着懵懂大眼、尚不知灭顶之灾已临头的侄儿朱雄英。


    朱棣的指尖在冰冷的护腕下微不可察的蜷缩了一下,随即被他强行压下。


    朱棣停下脚步,对着高坐于凤座之上的马皇后,依礼拱手,声音平稳却听不出丝毫温度,“儿臣恭请母后万福金安。”


    徐达亦躬身行礼,声音沉闷,“臣徐达,拜见皇后娘娘。”


    马皇后猛地抬眸,浑浊的泪水还挂在脸上,目光却如淬火的利刃,直刺朱棣,她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悲痛而颤抖,却依旧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仪。


    “金安?老四!你这身明晃晃的黄袍……披得好啊!沾着你大哥的血,披得可还暖和?你让母后如何能安!如何敢安!”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朱棣的脸上。


    朱棣缓缓直起身子,迎向母亲的目光,那目光深处有复杂难言的情绪翻滚,最终被冰封的决断覆盖。


    朱棣避开了关于黄袍的质问,声音依旧冷硬,“儿臣亦不想打扰母后的安宁,母后只需将雄英交给儿臣,儿臣即刻便走,绝不再扰母后清净。”


    马皇后几乎是嘶吼出声,将怀中的朱雄英搂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幼童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勒得有些不适,发出细微的呜咽,更添凄楚。


    “休想!你……你杀了你大哥!还不够吗?雄英才两岁!两岁啊!他懂什么?他能威胁到你什么?留他一命!为你大哥留一条血脉!给朱家……留一点骨血亲情!难道这都不行吗?老四!”


    朱棣的目光落在朱雄英那张酷似大哥朱标的稚嫩小脸上,那懵懂的眼神像针一样刺了他一下。


    但他随即移开视线,望向殿外无边的黑暗,仿佛在确认自己选择的道路。


    朱棣缓缓的,极其缓慢的摇了摇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千钧的重量和不容置疑的残酷。


    “儿臣……恕难从命,雄英,必须死。”


    朱棣这一句句雄英,必须死,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坤宁宫最后一丝温暖。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幼童细微的呜咽都被这极致的寒意冻结了。


    马皇后的身体剧烈的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她死死搂着朱雄英,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颤抖。


    浑浊的泪眼中,愤怒、绝望、难以置信最终汇聚成一种近乎疯狂的悲怆。


    “逆子!他是你亲侄儿!是你大哥的骨血!朱棣!你的心呢?被狗吃了?还是被这身黄袍生生剜去了?


    是要让这大明的江山,永世都浸泡在你手足兄弟、骨肉至亲的鲜血里吗?


    唐太宗玄武门之变的教训还不够吗?


    自李世民之后的李唐皇位,父子相鸩,兄弟相杀,永无休止!


    你要你的后人,也变得这样吗?”


    面对马皇后的句句质问,朱棣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强行压抑着什么。


    朱棣再次将目光投向马皇后怀中的朱雄英,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天命所归,非人力可抗,斩草,务必除根,此非私怨,乃国事,母后,请……将雄英交给儿臣,莫要让儿臣……为难。”


    马皇后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为难!你带兵闯宫,踏碎宫门,刀剑直指你母后和寡嫂幼侄!你告诉我这叫为难?


    朱棣!你的为难,就是要用你亲侄子的血来铺平你登基的路吗?


    好!好一个非人力可抗!好一个国事!那今日,除非你踩着你母后的尸首过去!否则,休想动雄英一根汗毛!”


    殿外甲士的刀光映在马皇后苍老而决绝的脸上,那份母仪天下、护犊情深的刚烈,竟让满殿肃杀的兵戈之气都为之一滞。


    徐达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膛里,他紧握刀柄的手微微发颤,盔甲下的肌肉绷得死紧。


    这位沙扬宿将,此刻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一边是恩重如山的大姐,一边是即将登临九五的新主。


    忠义难两全,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四叔!四叔抱!怕!怕……呜呜呜……”


    突然,马皇后怀中的朱雄英向朱棣张开了双手,这稚嫩的、充满依赖的呼唤,让朱棣眉头一皱。


    两岁的朱雄英已经会说话了,而且似乎也认得人。


    “太子!皇上!”


    徐达听到朱雄英开口,心中警铃大作!


    生怕朱棣在这一刻心软了。


    徐达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同时也是一种提醒,这是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心软!


    一声太子,一句皇上,既是尊称,也是将朱棣彻底推上那个必须冷酷无情的帝位!


    朱棣的心不能心慈手软,要做皇帝,就要能承受一切、斩断一切!


    一朝登基,六亲情绝!


    然而,朱棣的心也并没有软下来,权力斗争是残酷的!


    心慈手软只会害死自己!


    朱棣的语气依旧冰冷,“母后,雄英,必须死,江都……可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