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嬴政是真的会杀自己

作品:《大秦:开局扮演霍去病,打造仙秦

    城南门,一品斋。


    数十盏红纸灯笼高悬,在呼啸的北风中摇曳。


    匈奴的马头琴呜呜咽咽,与秦筝的叮咚交织,奏出边城独有的粗粝年味。


    “下一首!王屯长家的二小子!”台上主持的贾谦高唱名号。


    一个半大少年红着脸站上前,磕磕绊绊念了四句打油诗,惹得善意的哄笑。


    斋内气氛稍松,却也不免显得其间文气稀薄。


    特别是角落里的三四名学士。


    他俩只顾独自围炉饮酒,对台上众人所做的拙劣之作,几乎是充耳不闻。


    “这琅城什么时候有位新城主了。有人知道吗?”


    “不清楚。但听闻是名将军,还是从咸阳来的。”


    “将军,咸阳?又是啥富贵门庭来捞战功的草包一枚吧。”


    三四人小声耳语,说到兴头时还会痛饮几杯桌案上的酒水。


    入口如烈火,进喉似甘露。


    “你还别说,这草包虽不知道治城如何,但这酒当真不错。应是从咸阳带出的酿酒方子。”


    “哈!是好酒。可惜这等好酒却与此间烂俗不堪之作,相配,这不是污了我百家学士的耳吗?”


    “可不是吗,要不是听闻参加诗会者,无论作诗与否都能领取一床麻被,我身为六国后人能来!”


    最后说话,自诩是六国后人的长须破衣老者,话音刚落地。


    猛地肩头搭上了一只手,他心头一惊,心想不是说的话给城中将军听去了。


    颤巍巍的他转过头,却撞上了一张满脸通红,满脸络腮胡的大饼脸。


    此人从下往上看,显得异常雄壮,站起身的他几近八尺有余。


    他弯腰用那铜铃般的眼珠一边盯着老者,一边正欲说话。


    可没等他开口,先是一口臭气从他嘴内涌出,喷了老者满头满脸。


    老者当场好一阵恶心,连连干呕。见此情景,厅内众人也被吸引,侧面望来时有人认出络腮男。


    ——廉钧!


    虽是儒家学士,却熟读儒道两家典籍,又因身材高大堪比武将,故被人戏称“廉大材”。


    大材,亦称作大木头。


    所以廉钧也被人叫做“廉木头”。


    这名号与他性格相仿。廉钧也就承认了。


    此刻廉钧明显是酒多了,满脸通红身形也摇摇欲坠,他喷了老者一脸臭气后,并未放过他。


    “乐老,你身上缝补处的针线厚如虫茧,又何故瞧不上今日一品斋发的麻被呢。”


    廉钧擒住乐老的双臂,一番话说得乐老就差当场挖个洞,将头埋进去了。


    放过脸亦红亦红的乐老,廉钧站起身环望一圈身边人。


    周围人见他这副醉态,纷纷避而远之,好在最终廉钧将目光投向台边端坐的嬴良。


    此刻嬴良披着玄色大氅,静静的坐在那。


    起初他并没将注意力放在台上,余光都聚焦在角落内的华服三人。


    直到廉钧的目光投向嬴良,台上的贾谦不得不唤醒他。


    “将军,将军。要不要将那人抓……”


    贾谦话到一半,就被嬴良伸手打断了。


    嬴良本想借诗会引出偷溜进城的贼人,谁想却先引出一位醉酒大汉。


    廉钧!


    嬴良除建设琅城外,也让人收集周边有才之士,准备收纳入城。


    送回的名册中,就有这个名字。


    只见廉钧踉跄脚步,走上前,下一刻就手指嬴良的鼻子骂道。


    “也难怪后面那些人骂你是草包呢,你看看你弄的这是什么诗会。”


    “什么大海啊你全是水,什么骏马啊你三条腿,咳!这也能叫做诗吗?”


    廉钧说得急,话音落地又连连喷出几口臭气。


    迎着嬴良的方向,其身边的贾谦都看不下去了,刚欲出手教训他却再次被嬴良拦下。


    嬴良的举动不仅让周围人有些敬佩其度量,也让角落内那华服三人第一次正眼望向他。


    “那怎样的诗,你觉得是好诗呢。”


    嬴良淡然反问。廉钧仰面不语,似有思忖之意。


    片刻后。


    他重新对上嬴良:


    “你是咸阳来的。应是知晓大秦有位三殿下公子良,他十岁前所做之诗可称仙品。”


    “好比那句‘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再好比‘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些都是极美的诗句,虽说韵律,行文与春秋战国不同,但其中韵味之足,意境之远堪称当世绝唱。”


    “但可惜了,自三殿下十岁后就再无诗句从宫内传出,我等……”


    廉钧说到这,眼眶内的失落几乎要溢出来了。


    而嬴良呢。


    他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的事。


    初听还有些兴奋,但听到十岁两字时,那年的回忆登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中。


    那年。


    嬴良十岁。


    大秦寻常百姓家,在孩子整岁时都会大摆筵席,更何况是皇室呢。


    阿房宫,嬴政为嬴良也摆了庆生宴,其间百官来贺,少不得贺礼贺词啥的。


    又因贺词引出了诗歌,民谣等等传唱之句,在大殿内歌唱。


    也就在欢愉之际,嬴政提议让他身边的众多孩子,比赛斗诗斗歌。


    这让当时还不会藏拙的嬴良,察觉到这是一次机会。


    于是。


    大哥扶苏领头唱出《蒹葭》《晨风》等,后世诗经中代表秦风的诗歌,引得满堂叫彩声。


    又有当时还只能牙牙学语的胡亥,背诵出“人之初性本善”的蒙学典籍,引得众官员会心一笑。


    之后。


    嬴良站出身,在大殿上慷慨激昂的吟诵出。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等等后世佳作。


    嬴良记得很清楚,那时整个大殿像是一下落入了水里,寂静的可怕。


    周围的百官如同看到可怖之物般齐齐凝视向嬴良,特别是最后嬴良抬头望向父亲。


    ——嬴政!


    高高在上的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手中那柄长剑,被他紧紧握在手心。


    那次庆生的最后,是大哥扶苏跪了三天三夜才保下了嬴良。


    虽然嬴良至今都没弄明白,为何嬴政在听到那些诗句时,会如此震怒。


    但有一点是十分清楚的,


    嬴政是真的会杀自己!


    收回回忆。


    嬴良望向醉醺醺的廉钧,嘴角扬起一丝急不可擦的笑意。


    如今我身处塞外,就算再当文抄公写诗,咸阳城里的老头子也不能知道。


    所以这波,我是装定了。


    “哦!你的意思是说,本将军的诗会不如那咸阳城里的真草包嬴良咯!”


    “那是自然。你……这诗会臭不可闻。”


    廉钧毫不客气地道出这句,可嬴良不怒反笑:


    “好!那请尔等听好了,我下面这首诗是否比得过那公子良!”


    “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