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世界是物质的。”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呓语，“眼睛看到的，手摸到的，就是全部。但我觉得不是。”


    他转过头看着林诗瑶，眼神专注而纯粹。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超越我们认知的东西存在。它们没有形态，没有实体，但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就像……不同的频率。我们大多数人，只能接收到最主要的那个频道，所以我们看到的世界是一样的。但其实，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频道，在同时播放着。”


    他指着画里的那片漆黑：“这是我们日常所处的‘现实’，它看起来很坚固，很有秩序。”


    然后，他的手指移到了那团燃烧的金色上：“而这个，就是那些‘东西’。它们是另一种规则，另一种力量。它们会偶尔，在不经意的时候，和我们的世界产生交错。”


    林诗瑶心头一跳。


    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温柔而专注的倾听者，但大脑已经飞速运转起来。


    这些词，精准地戳中了她的认知。


    她和楚风，不就是两个带着不同“频道”的人吗？


    他们的系统，不就是那超越这个世界原有物质规则的“另一种力量”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你……是不是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南宫烨看着她，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迷茫。


    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他似乎在努力地组织语言，白皙的脸颊因为思索而微微泛红。


    “我没有真的‘看见’过什么。它更像一种……感觉。从小就这样。有时候，我会觉得周围的人和物，他们的颜色、形状，都和我看到的不一样。不是眼睛看到的不一样，是……脑子里感觉到的不一样。”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就像，我看着你，”他认真地注视着林诗瑶，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杂念，“别人看到的，可能只是你。但我感觉到的，是一团非常、非常温暖的光。很亮，很舒服，会让我觉得很安心。和所有人的光都不同。”


    【被追杀的甜菜LV20：卧槽？神棍弟弟？】


    【霁皖LV31：这世界观突然变大了啊喂！他是不是能看到瑶瑶头上的魅魔光环？】


    【傲娇喵咪咪大王LV15：细思极恐……一个能‘看见’系统的人？】


    【抗压能力超强的小韦LV28：我的妈，这不是小奶狗，这是天眼小道长啊！】


    林诗瑶大为震惊。


    “统姐，有人能看见你哎！也能看见你的BUFF！”


    她在脑海中跟系统说。


    【这不奇怪，宿主。】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甚至带了点“你太大惊小怪了”的意味。


    林诗瑶：……


    这还不奇怪啊？


    这都快赶上玄幻片场了。


    【你现在的BUFF值已经很强了，有点灵敏的人能感觉到是很正常的。】


    系统用一种解释基础物理常识的语气说。


    【就像狗能听到人类听不到的超声波，蝙蝠靠回声定位一样。每个世界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感官特别敏锐的个体，能感知到普通人无法察觉的能量场。】


    林诗瑶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还配合地弯起眼睛，开玩笑似的说：“是吗？那我可真荣幸，在你的世界里，我居然是会发光的。”


    南宫烨被她逗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更红了，他低下头，小声说：“是真的。”


    林诗瑶心里的惊涛骇浪还没平息，南宫烨却忽然换了个话题。


    “对了，”他看着她，眼睛里是那种献宝式的、亮晶晶的期待，“我最近也锻炼了。”


    林诗瑶：“……啊？”


    她一时没跟上这跳跃的思维。


    “特意向齐晟哥请教的，我也有腹肌了。”他语气平静又带着点骄傲。


    然后，他问出了那个让林诗瑶大脑宕机的问题。


    “你要摸一摸吗？”


    【历天沉思的鲤鱼LV37：？？？】


    【讨厌德语的JessieLV12：弟弟，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人活着就是为了看小说LV30：从玄学频道一秒切换到午夜频道，我有点跟不上……】


    不等林诗瑶回答，南宫烨已经拉起了她的手，径直往自己小腹上引。


    隔着一层薄薄的亚麻衬衫，林诗瑶的指尖触碰到了一片紧实温热的触感。


    不是齐晟那种极具爆发力的块垒分明，而是线条流畅、紧致结实的薄薄一层，像上好的丝绸下包裹着坚韧的玉石，触感好得惊人。


    林诗瑶的脸颊“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她几乎是触电般地想把手抽回来，可南宫烨却固执地按着她的手，不让她退缩，清亮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解和困惑，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你……你练这个干嘛？”林诗瑶的声音都有点结巴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颊一定红得能滴出血来。


    从“你是温暖的光”到“来摸我腹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烨见她脸红，自己也后知后觉地跟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耳根漫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但他依旧没有松手，只是把头偏开了一点，声音很轻，却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很喜欢齐晟哥的腹肌呀。”


    林诗瑶：……


    很好，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活在自己艺术世界里，不食人间烟火，连手机可能都只是用来接电话的自闭少年。


    结果现在知道了，他也会刷热搜。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林诗瑶的声音干巴巴的，试图将眼前这诡异的画风拉回正轨，“你不用因为我喜欢，就特意去做这些事。”


    “这不是应该的吗？”南宫烨反问。


    林诗瑶一噎。


    “为什么……应该呀？”


    “男人健身，本来就是为了给女人看的。”南宫烨松开了她的手，但并没有后退，而是站在她面前，开始认真地给她科普。


    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她，神情严肃得像是在进行学术探讨。


    “自然界里，都是雄性动物想尽办法来吸引雌性。开屏好看的孔雀是雄性，皮毛华丽的狐狸也是雄性，唱歌好听的鸟大部分也是雄性。人类也是动物，所以，也应该遵循这个规律。”


    林诗瑶：……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自认见多识广，能面不改色地周旋在各路大佬之间，上能管理霸总情绪，下能安抚奶狗醋意。


    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用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跟她解释“为什么要练腹肌”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