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裴在前头引，师兄弟二人脚步不停地跟在后面。


    白时青举起铁棍砸向僵尸后背，即便用了十足的力气，可对方却纹丝不动，甚至反手一扫直接斩断铁棍。


    “师弟接着！”羊子霖抛来一捆手指粗的红绳。


    两人默契地交错奔走，红绳在僵尸身上层层缠绕，转眼就将它捆成了个粽子。被困住的僵尸疯狂挣扎，却被特制的绳索越勒越紧，一时间动弹不得。而吴明裴则趁此机会，举剑刺向它的眼睛。


    “吼！”


    僵尸发出一声嚎叫，生生挣断缠死的红绳。


    三人急速后撤。


    彻底暴走的僵尸在墓穴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石壁如同豆腐般粉碎。


    躲在角落的老三被吓得瑟瑟发抖，唯一的出口被师徒挡住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暴怒的老僵尸向自己逼近。结果倒霉地被对方抓住双腿，直接撕成两截。


    羊子霖咽了口唾沫，后背紧贴冰冷的石壁。


    这玩意比想象中还要凶残！


    他们借着墓室石柱周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吴明裴抹了把汗水，喘着粗气说道，“必须得快点解决它，否则天黑就麻烦了！”


    “让我来试试。”白时青从空间取出轻机枪架在地上。


    “这是？”羊子霖瞪大眼睛，好奇地摸着面前的铁疙瘩，“师弟，这铁疙瘩真的能行？”


    “先试试。”吴明裴明白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白时青对准远处的僵尸，开始填弹瞄准。


    “哒哒哒——”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连连不断地打在僵尸身上。


    对方的衣物直接变成碎片，青灰色的躯体上炸开一个个碗口大的凹坑，黑血四溅。


    “有用！”


    原本令他们束手无策的坚硬躯体，现在却被轻易击穿。


    羊子霖激动地跳起来。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不好！”


    那僵尸竟顶着弹雨向前跳跃，密集的子弹打在对方身上，却根本无法阻挡它的脚步。


    白时青皱皱眉，这机枪的威力还是小了些。虽然能击伤僵尸，但不致命。


    他果断收起机枪，肩头瞬间多了个火箭筒。


    这可是当初花大价钱弄来的，弹药也不多，就一箱。


    “师父、师兄，快出去！”白时青一边装填弹药一边大喊，“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吴明裴反应很快，拉着还在发愣的羊子霖就往墓道冲。


    白时青尽力扛起火箭筒跑了一段路，直到看见前面二人冲出洞口，才转身扣下扳机发射。


    “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整个山体都在颤抖，火光吞没了墓室，无数碎石泥土倾流而下，将墓穴彻底淹没。


    吴明裴和羊子霖刚爬出洞口，就听见身后惊天动地的动静。


    地面仍在晃动，烟尘冲天而起。


    “师父！师弟还在下面！”羊子霖急得直跳脚，作势就要往回冲。可当他低头看去，心顿时凉了半截。


    方才的洞口早在那一波爆炸中被彻底掩埋，堆积如山的泥土将通道堵得严严实实，连条缝隙都没留下。


    两人徒劳地扒拉着面前的黄土，却始终找不到白时青的身影。


    羊子霖跪在地上，忽然瞥见右前方的土堆正在微微颤动。


    下一秒，一只沾满泥土的手破土而出。


    “师父，快看！师弟在那边！”


    “去帮忙！”


    吴明裴和羊子霖急忙刨开周围的泥沙，将灰头土脸的白时青从废墟里拖了出来。他浑身是土，咳嗽不止，但好在安然无恙。


    “好险，差点就交代在下面。”白时青呼吸急促，将身上的泥土拍去。刚才爆炸的瞬间，他几乎是贴着塌陷的洞口冲出来。


    不过，这么大的威力，那僵尸估计是死定了。


    吴明裴上前扶起他，眼中满是惊叹，“你这武器，威力当真惊人。”


    “师父，这僵尸被埋在土里，总该消停了吧？”羊子霖心有余悸地盯着还在冒烟的废墟。


    吴明裴抬头望向天边残余的霞光，“我们先回去，天快黑了，明天再来这里探查。”


    三人不敢耽搁，匆匆下山。


    回到镇子时，天色已完全暗下。


    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盏灯笼都没点。


    临分别前，吴明裴从怀中取出一枚暗红色的铜铃，不由分说地塞进白时青手中，“拿着防身，但愿用不上。”


    白时青点点头，匆匆与二人道别。


    握在手中的铃铛随着奔跑不断震颤，他抽空瞄了一眼。这铃铛做工粗糙，红漆涂得随意，在朦胧的夜色下，十分瘆得慌。


    拐进熟悉的巷子，离洪记铺也愈发接近。


    河面突然涌起浓稠的白雾，在空气中升腾翻滚，旋即犹如活物般向街道蔓延。


    不好！


    白时青心头一紧，拔腿就跑。


    可那雾气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将整个人吞没。


    刺骨的寒意浸透全身，他只觉得浑身僵硬，四肢像灌了铅般沉重，连奔跑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几丝寒风吹拂过后颈，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意识愈发模糊之际，手中的铃铛突然开始发烫。红光乍现，暖流从掌心涌向全身，冻僵的关节顿时灵活起来。白时青趁机发力狂奔，在雾气再次合拢前，终于冲进洪记铺的大门。


    “砰！”


    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洪三一把将人拽了进去。白时青几乎是跌进门内，身后的雾气如潮水般袭来，却被表叔眼疾手快地合门挡住。


    他扶着腰，大口喘气。


    刚刚透过余光，他看见一双惨白的手飘在雾中。猩红的指甲足有三寸长，差一点就要戳进自己的后背。


    果然，这种无形的鬼怪比僵尸还要可怕！


    洪三也被吓得不轻，他刚才开门时就发现有东西跟着，此时忙不迭地从柜子里翻出一面古铜镜挂在门上。


    白时青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镜面上传来的力量波动。


    摊开手掌，掌心的红铃铛已经化为粉尘，轻易就穿过指缝落到地上。


    若不是铃铛在关键时刻发威，否则今晚真要脱层皮才能逃回来。


    表叔什么也没多问，见他平安归来便松了口气，指了指桌上的瓷碗，“给你留了面，趁热吃，我先睡了。”


    热腾腾的面条下肚，暖意渐渐驱散了体内的寒气。


    白时青三两口吃完，便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屋内有一扇临街的窗，透过薄薄的窗纸，能看见外面的白雾仍在翻涌，可它们却像是被什么挡住，始终无法越过大门半步。


    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翌日清晨，师徒三人重返墓穴。


    昨日坍塌的土堆依然保持原状，四周静悄悄。


    吴明裴深知僵尸最是记仇，若那东西没死透又记住他们的气息，后患无穷。


    “挖！”


    三人围着塌陷的地方忙活一上午，终于挖到墓室位置，又在周围泥地里仔细翻找。


    “找到了！”


    挖了大半天，终于找到半截焦黑的身子和一条断腿。


    “师父，看样子这僵尸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羊子霖拄着铁铲单手叉腰。


    吴明裴终于放下心，“行，那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将找到的尸体烧了，好生超度。”


    正午时分，他们堆起木柴，将僵尸残余的躯干焚化。


    呛人的浓烟打着旋儿升上天空。


    白时青望向天空中盘旋的烟柱，明明罪魁祸首已被解决，可心里总感觉哪里别扭。想来想去也没找到缘故，也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返程的路上，吴明裴开始给两个徒弟普及各种邪祟常识。


    那些匪夷所思的民俗怪谈，让白时青惊叹连连。


    羊子霖搓了搓脖子，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午后，他却觉得后背发凉。


    回到医馆时，日头偏斜。


    吴明裴将白时青叫进屋，从角落的箱里取出一卷画和一本书。


    他郑重地将画卷挂在堂前。


    “拜见祖师。”吴明裴点燃红香，青烟袅袅升起，鞠躬拜了拜。


    烟火缭绕下看不清画卷中央的人。


    白时青恭敬地低下头，接过师父递来的香，依样拜了三拜。


    “此本宝典乃是我九重道的镇派之宝，从不外传。今日传给你，望你潜心修习，将我派道统发扬光大。”


    白时青抬眼看他，眼神肃穆又认真。


    “弟子定不负所托。”


    带着宝典，连回去的脚步都轻快许多。


    封皮上只有九道宝典四字，触感奇怪，不知道是何材质。


    回到房间，他头也不抬地一直读到深夜，连十分之一都还未看完。


    九道宝典包罗万象，从刀剑术法到卜卦构阵，堪称修行界的百科全书。


    合上书，白时青愈发觉得里面的内容奥妙无穷。


    实在难以想象，在这本书能发挥全部威能的年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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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么精彩。


    经过数日苦修，引雷诀、唤金术这些基础法术已经被牢牢记在他的脑海中。


    盯着自己掐到一半的雷诀手印，白时青略感诧异。


    按照书中所述，这个姿势应该能引动周围的灵气，但现在却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明明能感知到，就是捅不破。


    难道就如师父所说，这个时代已经无法再施展法术了吗？


    他不理解，为何邪祟能够肆意妄为，人类却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夜色深沉，烛火摇曳。


    白时青闭眼盘膝入定，再次尝试沟通天地灵气。


    那些大大小小闪烁的光点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根本无法将其纳为己用。


    就在他几近放弃时，忽得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没入眉心。


    无形的桎梏骤然松动，白时青精神一振，再次沉下心来全力冲击那层屏障。


    “咔嚓——”


    在孜孜不倦的努力下，那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渐渐生出裂痕，奔腾的灵气犹如决堤般疯狂钻入体内。


    他感觉有股清凉的气流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毛孔都在此刻舒张开来。


    白时青小心引导这股灵气汇聚而下，随着灵气不断积聚，终于在丹田处形成一个气旋。


    气旋越转越快，将全身灵气尽数吸纳。


    在极致的压缩下，最终化作一片灵海。


    灵海成型的瞬间，他清晰地感知到体内多了一处玄妙空间。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仿佛能容纳江河湖海。原本散乱的灵气如百川归海，在灵海中缓缓流转，每循环一周，灵气就精纯一分。


    成功了！


    只有成功开辟灵海，才称得上修士。


    从这一刻起，自己才算真正踏上了修行之路。


    再次睁开双眼，整个世界都变得截然不同。所有事物焕然一新，空气中飘浮的尘埃、远处细微的虫鸣都格外清晰可辨。


    他试着活动四肢，只觉得浑身上下满是力量，对身体的掌控也达到前所未有的境地。


    这还只是修炼初期的变化，若是修炼到更高境界，简直难以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存在。


    白时青有感而发的双手掐诀，指尖顿时跃动起细小的紫色电光，不断闪烁缠绕。


    他将手指凑近眼前，再也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抹电光虽然微弱，却是真实存在的力量。


    趁着这股兴奋劲，将这些日子学会的法术全都试了一遍。若不是晚上，他真想立刻冲到院子里跑一圈。


    引气入体后，白时青对灵气的感知变得格外敏锐，它们就如同萤火一般在天地之间飘荡。随着灵气不断涌入经脉，自己的身体也在时时刻刻被滋润修补。


    仿佛游鱼入海，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间自由遨游。


    有了这次的经验，他对法术的运用越发得心应手。


    因为突然冒出来的金光，自己才能顺利吸纳灵气。它来得突然，却帮了白时青大忙。思来想去不得其解，他只得暂时按下心中疑虑。当务之急是巩固暴涨的灵气，至于这道金光的来历，或许等修为精进后自然能水落石出。


    第二天一早，当白时青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吴明裴时，他突然仰天大笑。


    “不错！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他激动地拍着徒弟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人龇牙咧嘴。


    羊子霖和初十围着白时青直打转，像看什么稀世珍宝。


    “太神奇了！师弟，再使个火诀瞧瞧！”


    “嘶，好烫！”


    “哇啊！大师兄，你头发着火啦！


    吴明裴瞧见几人打闹的模样，眼中满是欣慰。


    随着鸡鸣，清晨的阳光洒落地面。


    早起的包子铺老板已经蒸好第一笼包子。


    他喝了口水，望着平静的水面出神。


    这段时间以来，镇上的怪事越来越多，生意也一日不如一日。


    “爹！你看我捡到什么了！”男孩兴冲冲地跑来，手里提着个红彤彤的东西，看着很喜庆。


    包大头看去，眉头一皱，“快把这东西扔了！不帮忙，还瞎捡什么垃圾！”


    孩子委屈地瘪起嘴，慢慢拎着灯笼走回河边，将手头的东西直接扔进水里。


    次日清晨，等着买早点的街坊们发现包子铺大门紧闭，也没人回话。


    “包大头！”李婶用力拍打门板，“你还做不做生意了？日上三竿了还睡呢！”


    “奇怪，以往大头可从不这样。”


    “是啊是啊。”


    当众人察觉不妙破门一看，里面哪有什么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