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1
作品:《不小心把虐文走成霸总爱上我后》 《不小心把虐文走成霸总爱上我后》
文/梨昼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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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冬日傍晚,路人行色匆匆匆匆。
晚风掺杂着雪粒灌进单薄的衣领,只令人觉得刺骨寒凉。
少年姗姗来迟,他从员工专属的通道后门走入,没来得及抖下风霜,就脱下薄款夹克外套,挂在员工衣柜上。
“阿雨,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少年生的很漂亮,黑发雪肤,落在肩头上的那点儿雪都似乎要和肤色融合为一体。
他有一双独特的猫眼,眼尾上扬的弧度不大,瞳仁又大又黑,可能因上班迟到的缘故,此时神色多了几分歉意。
“抱歉,路上耽误了一点事。”纪羡雨长得像猫,声音也很轻,就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怎么让人狠心责备。
值班经理摆摆手:“那先不扣钱,下次可别迟到了。”
“幸好今天被人包了场,客流量不多,人手还算忙的过来。你换下衣服就去八楼的酒会厅那边,看看有没有缺的糕点要补上。”
纪羡雨应了一声,很快换好工作服。
他接过装满西式点心的推车,脚步轻缓的驶过大理石花纹的地板,进入上行的电梯中。
……
霍非寒应该还在酒会上吧。
电梯仍在上行,上方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让纪羡雨的手心缓缓泌出一层薄汗,他敛下心头前所未有的紧张情绪,调整呼吸。
就在前不久坐公交车的时候,纪羡雨突然觉醒了。
他发现自己生活在一本狗血替身文的小说世界,而“纪羡雨”,是书中悲惨的主角受。
正如原著开篇介绍的那样,主角受“纪羡雨”出身不好,过去十八年生活无穷黑暗——自小因阴柔的外表、贫穷的家庭,遭同学孤立歧视。
直到高三父母的意外死亡,让他不得不辍学打工,为其还债,整日过着紧巴巴的穷苦日子。
每天两点一线的日子,让他如行尸走肉般空洞,时常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
原书作者也如同拥有无数恶趣味一般,在纪羡雨的生活好不容易有点转机希望时,却因与主角攻的相遇,让他再次深陷泥潭。
主角受纪羡雨有着和渣攻白月光尤为相似的面孔。
仅因这个,他就被渣攻强制签订下不合法的包养合约。
书中的纪羡雨当然反抗过,甚至报警,但渣攻在a城的地位不是底层人能想象到的。
他身世显赫,权势滔天,对待“人”的手段更是极其变态狠辣,书中他用了各路令人作呕下流的极端手段,只为让主角受就范。
孤立无援的纪羡雨只能成为渣攻的宠物。
一只没有自由和尊严的宠物。
无条件听从他、归顺他,将身体和所有支配权全交给他,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渣攻很满意他的服从度。
日日夜夜将对白月光爱而不得的变态心理,强加在主角受身上,没日没夜都在办着不可描述的变态事。
而每当温存过后,渣攻也总会用冰冷的指尖,慢条斯理地划过他□□的□□,贴近耳边的嘴,也只是深情地念着白月光的名字。
纪羡雨看到这段时,眉头紧皱。
这些露.骨的文字像电流般掠过他每一根神经,让他胃部绞紧,感到恶心,恨不能将那污秽尽数呕出。
看起来,书中这两人的古早故事,虐心虐身又虐肾。
之后,等白月光回国,纪羡雨这个替身当然会被抛弃。可惜白月光生了大病,渣攻不得不嘴上对替身甜言蜜语,背地下药,强制挖去他的器官。
榨干最后一点可利用的价值。
直到白月光感染去世,渣攻暴怒,疯了般将这一切过错强加在纪羡雨身上。
最后将其囚禁起来,关在永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折磨……
等这些古早恶心的剧情结束,纪羡雨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还是车窗外飘进的一点儿雪将他唤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到发白变色的夹克外套,忽然感到一丝可笑……
他这长达十八年晦暗绝望的人生,居然是被安排好的。
经历的所有侮辱沉痛,只是在为剧情而服务。
如果他不是这本书里的角色,他是不是会有一个正常的、幸福美满的、家庭?
……
觉醒后,纪羡雨顾不上恶心,他打开手机日历,发现今晚在酒楼的工作,就是原文中他和渣攻的第一次碰面。
知道剧情走向后的纪羡雨,按理来讲他应该远离变态暴力的渣攻,阻止自己的人生更加不幸。
但他呆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因睡过站,车厢内已然没剩多少乘客,车窗外的风景破败而阴暗,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信息,里面堆满了催债的文字。
看着父母生前欠下的高额债务,纪羡雨做了个很微妙的决定。
他想接近那个渣攻。
他需要利用他。
顺从剧情,和渣攻签订合约,可以在短时间内帮他偿还天价债务,同时这也是他翻身,能重新回去读书的一次机会。
纪羡雨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原著中描述的渣攻偏执阴鸷,阴晴不定。
可眼下这的确是唯一的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而且……纪羡雨还想找一个人。
找渣攻的哥哥。
纪羡雨童年曾在一次意外中,受过陌生人的恩惠,看似不起眼的小善举,却给身陷无尽黑暗的自己一丝光亮。
他当时就想着无论如何要报答对方,多年来却一直未曾得到对方的下落。而原著里偏偏提到了这件事,那个好心的陌生人正是渣攻的哥哥。
只不过哥哥剧情篇幅不多,他英年早逝,将在两年后的29岁,因病去世。
纪羡雨无路可退,他只能依靠渣攻的关系,靠近哥哥,报答他的善意,等一切结束后,他就会拿着钱全身而退。
当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会有比现在还糟糕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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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的酒会大厅。
金碧辉煌,钢琴奏乐烘托着所谓“上流社会”的气氛。
“哥,那人是谁啊?”
悠长复古的乐曲中,杜泽在角落一眼注意到那位沉默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很是年轻,他坐靠在软沙发中,一手撑着头,神情看上去百无聊赖,却莫名给人一种上位者审视下位者的压迫感。
灯光朦胧的笼罩下,那位男人的长相却俊美拔众得出人,叠交的长腿也能看出他的身材优越。
单是一眼就叫人无法挪开目光。
不仅他们,就连酒会上的其他人也都若有若无朝那个方向瞥去。
能来这场酒会的人,非富即贵,偏生只有那个男人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除了不低调的贵族长相,便因他是a市龙头企业,霍氏集团董事长之子兼总裁——霍非寒。
“霍氏的总裁?”
见弟弟这幅表情,杜泽便明白了其心思,他扯嘴角:“你刚从国外回来不认识他很正常,但我劝你还是别动那个歪脑筋。”
少年心思被戳穿,尴尬一敛,不解道:“为什么?”
“你觉得像他这样有权有势的人,身边会缺前仆后继的蝴蝶吗?”杜泽漫不经心答。
这么一说,少年就有点不服气了。
他气鼓鼓地扬起脸,质问:“原来哥哥你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比不过那群货色?”
杜泽倒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他这弟弟在海外可是有大批粉丝的明星。
但外貌……在霍非寒那算不上是什么傲人的谈资。
不撞南墙不回头。杜泽叹了口气:“我怎么说你也不会信,那你不如上去试试。”
“哼。”少年嘟嘴:“试试就试试!”
说罢,他找侍应员要了一杯鸡尾酒,简单整理了下后,就大步朝那个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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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总监,好久不见啊,我是xx有限的小黄啊。”
“上次合作可还愉快?”
“姜总,这是我的名片,叫我小刘就行。”
……
姜瑞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虚与委蛇的应付这群年纪比自己大,职位也比自己高,却硬要把年纪喊小的中年男性。
等后面抛出个可以吹牛皮的话题,引得他们开始议论,他才有机会喘息。
姜瑞克勾头看向沙发软座里的同伴,扯嘴问:“喂,你不会真要我一个人在这应付这群老男人吧?”
男人半垂着眼,眼中蓄有困意,声线就显得低沉:“这酒会难道不是你执意带我来的?”
“……”
姜瑞克无以言对。
原本听他一狗腿子说,这次酒会会有不少名门千金参加,他想着来当花蝴蝶,才坑蒙拐骗霍非寒一同过来。
哪知妹子没有,中年老大叔倒是扎堆放。
然后一场好好的酒会,又成了应酬。
一个想通过姜瑞克,攀上某人的应酬。
霍非寒,龙头企业霍氏集团的未来掌权人,年轻帅气,有才有钱,身价过n亿,商圈地位超然,行走的钻石王老五。
却因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怒自威,愣是没人敢找他搭话。
所以那群人只敢勾搭看上去好说话一些的姜瑞克,企图攀附上霍氏集团的人脉。
更有许多名媛千金在霍非寒这吃了闭门羹。
一想到这,姜瑞克就满腹牢骚:“上天给你这张脸真是暴殄天物,整天冷着干嘛啊,明明只要笑一下就有一群妹子迎上来,我要有你这张脸,肯定一天换一个!”
霍总裁抿了口酒,慵懒道:“脸乃身外之物,你缺的是我与生俱来的魅力。”
又提醒:“小心得性病,可别霍霍其他人。”
“……”
姜瑞克砸吧嘴还想说什么,余光就注意到有个面貌出众的少年正朝这走来。
他见这名少年眼熟无比,上下打量一番:“你是杜泽的弟弟?”
少年捧着鸡尾酒杯,面色羞赧,点点头:“嗯,我是~看来你也认识我哥。”
姜瑞克见他脸颊绯红,目光在他与霍非寒两者之间乱飘,就忽然明白了什么。
可惜,今晚又有人要心碎了,管你哥是谁,是天王老子在霍非寒这都不好使咯。
少年绕过桌子,轻手轻脚地坐在沙发上,这个距离与霍非寒不近不远,却是个极具拉扯感的位置。
他倾过身,似是无意间撩了下耳边的碎发,“那你呢?霍先生,你认识我哥哥吗。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叫杜悠,想和你交个朋友。”
伸出的手,无人回应。
空气安静了一瞬。
没人出声,杜悠只好收回手。
他不死心,改变计划。
杜悠挪动屁股,不留痕迹的朝男人靠近,又羞涩地举起酒杯,“霍先生,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今天是我第一次喝酒,如果……你不介意的,我能和你一起——?”
这次霍总裁不单没回应他,更是干脆把眼睛给闭上,犹如在他身边坐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眼不见心为净。
?
???
杜悠咬着唇瓣,颇为不爽地瞪了眼在一旁看戏偷笑的姜瑞克。
吃瓜被发现,见状,姜瑞克笑了下,就跑去和那群老男人谈起人生真谛。
见霍非寒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杜悠悠心有不甘。
四下见没人注意过来,他将衬衫纽扣揭开几颗,露出弧度明显的锁骨,语气揉捏作态:“霍先生,我第一次喝酒,头、头好像有点晕。”
杜悠捧着低度数的鸡尾酒,身子晃晃悠悠的朝霍非寒靠去,“你,你能不能摸摸我的额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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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无聊枯燥,霍总裁困得快要死了。
他阖眼小歇一会儿,但身边仍有人在喋喋不休,跟苍蝇似的,他实在不耐烦,睁开眼。
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对方一惊,酒杯里的液体就顺势洒在了霍非寒那件花里胡哨的绸缎衬衫上。
杜悠顿时惊呼:“啊,霍先生,对不起——我现在就拿纸给你擦擦!”
霍非寒被这扑面而来的刺鼻香水一冲,困意散去,一激灵,直接从沙发上起来。
他避开杜悠靠近的手,面色一变,愠怒:“别碰我!”
总裁声量不大,却自带光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目光,杜悠没想到男人反应居然这么大,只感觉委屈。
霍非寒蹙眉,一言不发,像是严重洁癖一般恶狠狠地擦着被杜悠悠碰过的地方。
姜瑞克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轻飘飘说了句:“天呐,这件衣服可是老霍最喜欢的一件呢,听说是全球限量手工定制,他生气起来,事情可是很严重的啊。”
杜悠脸色瞬间变得又青又白。
他眼眶开始有泪珠打转,悄悄抓起面容冷酷的男人的衣角,可怜道:“霍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是刚刚你不小心推了我,酒才……”
霍非寒忍不了:“别碰我,我不想听你解释!”
有型的剑眉蹙起,那双深邃的眼眸充斥着厌恶的情绪,说实话,就连姜瑞克也感到一点意外。
当面训斥太让人难堪了,杜悠立即哭泣起来,他开始哭,哭到后面就打嗝:“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么讨厌我好不好,我就是、是,喜欢,喜欢你,才这样嘛……霍、霍先生你说你不喜欢我哪里,我我我可以改。”
喜欢我?
可笑。
接下来他就听见总裁一串的嘲讽暴击:
“呵,我和你这才第一次见面,连句话都没说过,就想为了得到本总裁的喜欢,而改变自己?那你还真是敷衍,连内在都不曾愿了解——我知道我的魅力很大,但这不是你触碰我的借口!你就是想碰瓷,想制造让我记住你的机会。”
a城名流圈中的半壁江山,无论男女老少,都曾将霍非寒视为梦中情人。
他不仅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事业有成,智商更是聪明绝顶,追求他的人数不胜数,霍非寒见过的风浪和手段也就比啃过得西伯利亚牛排还多。
被总裁毫不留情面地揭穿,杜悠哪见过这种场面,他愣神几秒后,顿时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最后,杜悠是被杜泽的保镖叉着离开酒会,走时都能听见他那嚎啕大哭,心碎的声音。
面对这种场面,姜瑞克表示司空见惯。
他虚着笑和酒会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变见怪,转头问:“你没事吧?”
霍非寒眉梢久蹙不松,语气闷闷反问:“你说呢?”
“我又没体会过在公众场合被第一次见面的人公开表白。”姜瑞克贱笑。
霍总裁现在很郁闷:“克罗斯刚坐飞机回意大利,待会还得打电话让他再来一趟。”
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黏腻酒液,这让总裁很不自在,他不悦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