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无惨(四)
作品:《[鬼灭]她总是不死》 下雨了。
第一滴雨砸在上杉月咲的头上,老人家头发稀疏,一点遮挡也没有,冰凉凉的一滴,又重,害得她打了个哆嗦。
无惨抬头望了望天,动作利索地重新变小,钻进了上杉月咲的腹腔内,熟练又迅速。
上杉月咲说:“少爷,真把我当窝了?”
下一秒,大雨倾盆而下,上杉月咲被淋了个彻底,雨水大而急,她连睁开眼睛都费劲,只能摸索着缓慢前进。
抿着唇,眯着眼,防止雨水进到嘴巴,上杉月咲还不忘伸手在无惨在的那个洞上搭个临时雨棚,不让飘摇大雨灌进去。
这完全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未感觉有什么不妥。
无惨坐在那洞口,想要靠近的雨水都被血鬼术隔开了,但上杉月咲看不到。
老人的手掌靠得很近,近到无惨一伸手就能碰到,近到他可以看见深刻的掌纹,灰褐色的,干燥开裂。鬼舞辻无惨盯着那些纵横的纹路,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产屋敷夫人是信过佛的,认为佛祖会保佑他恢复健康,不死心地到处求佛,还在他的房间里供了个佛像,每日饭后都要拜一拜,这一拜,就是好几年。
那尊佛就这么放在鬼舞辻无惨身侧墙壁的桃木架子上,他躺着,正好便能看到佛的手掌心,金子做的手心,尽管照着人的样子刻出了纹路,但仍然显得细腻。
小小的产屋敷少爷躺在榻上,在心里冷嗤,真是养尊处优的佛呢。只用高高在上地假笑,便有无数信徒前仆后继地拜倒在他的满肚肥肠之下,虔诚渴望得到一点点恩佑。
产屋敷夫人建佛庙,养僧人,办佛会,能做的都做了。
佛祖仍然微笑着,而少爷的病从未好过。
于是产屋敷少爷爬了起来,一步三晃,趔趔趄趄地攀着墙走到了佛前。
此时的他,已经是个少年了,伸手便能够到那佛,他咬着牙,鼓着腮帮,奋力地推动那尊佛,想把祂推下来。
金子做的半身高的佛像,哪是一个久卧病床的小少年能撼动的。
他嘶吼着,吼到面目扭曲,吼到双目发红,吼到青筋暴起。
终于,佛像被推动了,同时来的还有被他的叫声吓到的产屋敷夫人和下人们。
“你这是在做什么?”产屋敷夫人慌慌张张地靠过来,想要拉开他。
但已经迟了。
佛像应声摔在了地上,那虚伪的笑容终于有了裂痕,鬼舞辻无惨心满意足地踩在他看了五六年的那张胖脸上,哈哈大笑着,畅快十足。
回忆结束,不知怎么的,那金子做的手掌就这么和眼前这脏兮兮的老人掌重叠在了一起。
鬼舞辻无惨坐在那血□□口,收回视线,两条腿一摆一摆,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娃娃。
上杉月咲发现雨停了,她能接着睁开眼了,身上也瞬间舒爽了很多,但眼前明明还有雨珠断了线般落下,她诧异地伸手去摸,却发现雨珠都避开了她。
意识到是鬼舞辻无惨把血鬼术用在了她的身上,上杉月咲担心地低头:“你恢复得不多,这点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
鬼舞辻无惨冷哼:“我自有分寸,你只管赶路。”
上杉月咲只能照吩咐加快了脚步。
走到姐妹俩的小屋前时,雨势减小了许多,上杉月咲上前叩了叩那聊胜于无的破旧木板门,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无惨说:“她们在里面,呼吸很微弱。”
听见无惨的话,上杉月咲忙使劲强行推开了门,里头黑漆漆一片,她进门时还被绊了一跤,差点将无惨给颠出来。
“啧。”幸好自己反应快才没摔的无惨有些不爽,打了个响指便将桌上的蜡烛点燃,让屋内好歹有了点光线。
“多谢少爷。”上杉月咲急急地道谢,便去看里屋的情况了。
天花板滴答滴答地往下漏着水,地面湿哒哒的一片,在这样的冬日里,透着刺骨的寒,本就四面来风的屋子更冷了。
地上东一块西一块地堆着毛巾木盆,甚至还有锅碗瓢盆和碎布,看来那年纪较小的春子妹妹有做过努力。
但雨太大了,她最终只能在姐姐的劝说下回到了床上。
上杉月咲摸了摸被褥,居然也是湿的,床上的两姐妹蜷缩在一起,应该是湿哒哒地过完了整晚,两张相似的小脸红彤彤一片,这是染了风寒,高烧了。
——
春子做梦了,她梦见了爷爷。
母亲很早就过世了,自从父亲去参兵之后,一直是爷爷在照顾她们姐妹俩。
蒲扇般的大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春子嘴边的食物残渣,爷爷笑着,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我们春子吃得真棒呢!”
春子还小,听完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刚吃饱的小肚子圆鼓鼓,被带得颤了颤。
姐姐那时候还没有生病,穿着爷爷特意给她买的新衣裳,漂亮得像天上下凡的仙女,在一旁捂嘴笑着:“爷爷别喂太多啦,小春子要变成小猪啦。”
春子哼唧一声,很赖皮地往爷爷怀里钻:“变成小猪了爷爷也会喜欢我的。”
爷爷摸着她的头,笑声震满整个胸腔,春子侧耳听着,只觉得暖意洋洋。
只是后来,春子再也没吃饱过了,而那胸腔也不再震了,平静地瘫着,像一块干枯老去的木头。
再然后,姐姐和自己做了什么来着?
春子皱起了眉头。
思绪想被一张大网裹住了,她费力去想,却想不起来,只白白费了一身力气,还出了一身汗。
春子觉得头晕脑胀,四肢乏力,费劲吧啦才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破旧房屋,大脑还未开始转动,便有香味从四面八方往她的鼻子里钻。
那是喷香的米粥,中间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肉香,春子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嗅得更卖力了。
她实在是太馋了,肚子跟着发出一串又一串抗议声。春子便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侧的姐姐仍然熟睡着,但表情却没有以往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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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服干干爽爽的,如果没记错,昨天明明下了一场大雨啊。入睡前那种湿哒哒的不舒服感明明还清晰地刻在脑海,春子感到疑惑。
一路扶着家具,走到了厨房门口,春子看见里头有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在灶台忙忙碌碌。
“爷爷……”春子小声叫,怕打扰了这片幻影。
幻影听到声音,却回了头对她笑:“醒了?来吃饭吧。”
不是爷爷,是那个来问过路的老人家。
春子有些戒备,脚下不动。
“昨晚突然下了大雨,我本来想来躲个雨,没想到你们姐妹俩发起了烧。”上杉月咲把粥盛出来,放进小木碗里,“跟你说过,我是医生,所以又去后山采了点药。”
至于路上还碰见山体滑坡,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她差点回不来了这种事,就没必要说出来吓小孩了。
春子讷讷地,抠了抠墙上凸起的皮,挤出来一声“谢谢……爷爷”。
上杉月咲笑笑,明白春子是为了之前对她的防备而感到不自在:“你们两姐妹无依无靠的,有防备心是很正确的事情,换成是我也会那样做的。”
一手端着碗,一手把春子牵到了桌旁,上杉月咲说:“吃吧,待会还要辛苦你照顾姐姐呢。”
花子的病不算重,但拖得太久了,又加上昨晚发了烧,所以到现在都没醒。
上杉月咲没想待太久,所以打算手把手教会春子怎么熬药,如今世道,靠人终究不如靠自己。
春子听了,乖乖坐在了桌旁,尝了一口粥后便忍不住狼吞虎咽了起来。
粥里有肉,是尊贵的鬼王大人受不了上杉月咲跟蚊子一样嗡嗡的唠叨,屈尊去山上打回来的野鸡,被剁得细细的跟大米放在了一起煨煮,味道很香。
上杉月咲欣慰地看着不久就吃完一碗的春子,能吃就说明恢复得不错,她下意识地哄了一句孩子:“春子吃得真好呢。”
春子被她哄哭了,抽抽搭搭地放下了碗,小小的人坐在椅子上,腿都够不着地,只一个劲地抹眼泪。
“你把她弄哭了。”鬼舞辻无惨凉凉地幸灾乐祸。
上杉月咲手足无措,凑过去想给春子擦眼泪,对方却先止住了,小手捧着碗,哭红的圆眼看向上杉月咲:“爷爷,春子还想再吃一碗。”
上杉月咲松了口气,赶紧拿着碗又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花子也醒了,两姐妹靠坐在一起,乖乖地喝着粥,上杉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情舒畅,她开始懂老一辈喜欢投喂小孩的心情了。
花子抬头看她:“老伯不一起吗?”
上杉月咲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腹腔,她已经没有进食的欲望了,被鬼舞辻无惨训练成了不用吃喝拉撒睡的铁血交通工具。
“我已经吃过啦。”上杉月咲面不改色地扯谎。
等到姐妹俩吃完了,上杉医生找个理由支开了春子,在她看来,春子还小,不应该面对生死这种太过沉重的议题,因此只把昨晚的见闻说给了花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