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无惨(三)
作品:《[鬼灭]她总是不死》 无惨没能变出衣服来,血鬼术不是神仙之术,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变出什么来的,更何况现如今的他脆弱得很,各种意义上的脆弱。
上杉月咲觉得光溜溜的巴掌小人有些有碍观瞻了,但她又没学过女红,只能从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扯下一块,抠出一个能让无惨的头通过的洞,就当是做好衣裳了。
无惨穿上后,上杉月咲又打量了一会儿,才发现洞扯大了,鬼王白莹莹的肩膀露出了一大半个在外头,连体式的衣服风一吹就露出了脆生生的屁股蛋子,属于是上下两头都遮不住。上杉月咲捧着人,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无惨额上青筋跳了又跳,他冷冷:“我要回去把那两个小鬼吃了。”两个小女孩,勉强够他恢复原身了,总之不能是现下这副模样。
上杉月咲赶忙阻止:“别啊少爷,那一个病一个瘦的,吃起来肯定咯牙,说不定还会被传染。我去借点针线,一定给少爷缝一身绝顶的好衣服,绝对让少爷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比花娇。”
天可怜见的,上杉月咲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拍过谁的马屁。
鬼舞辻无惨冷哼,双手抱胸盘坐在上杉月咲掌心:“你缝?”语气里是满满的怀疑。
上杉月咲道:“我学什么都很快的少爷,给个机会吧少爷。”
鬼舞辻无惨不做声了,上杉月咲当他同意了,连忙接着往前走,生怕这阴晴不定的小不点又反悔。
山谷里静极了,只有呼呼的风声,不知哪来的枯叶在地上打着旋,随着风起起落落,远看着倒像是月光下成群舞动的蝴蝶一般。
“好安静。”上杉月咲不小心踩上一片枯叶,发出不合群的摩挲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有些格格不入了。
她没注意到,肩膀上的鬼舞辻无惨眯起了眼,獠牙长出,眼睛也变为了血腥般的深红,这是鬼闻见浓重血味的表现。
随着深入,上杉月咲莫名觉得脊背发凉,那是她作为生物的本能在向她预警,她脑中警铃大作,警惕地巡视四周。
无惨现在弱到连路过的野狗都能踹两脚,靠不住。而她傍身的技能也不过就是一个不死罢了,真碰上点什么就只能束手无策了。
山谷里头的道又窄又弯弯绕绕多,好在没什么分叉口,不然上杉月咲必定会迷路在这。
好不容易又拐过一个路口,眼前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上杉月咲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下一秒,浓重的尸臭味和血腥味如同一张厚重的棉被,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
月亮被云遮盖,光线不良,上杉月咲只能模模糊糊瞧见不远处有个小山包,上头横七竖八地长着许多植物,枝丫到处伸,张牙舞爪,毫无美感。
但血腥味又是从哪来的?
上杉月咲皱眉。
那云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不多时便不带任何留恋地飘走了,月亮又探出了头,光洁柔和的月光平等地洒在每一片土地上,包括上杉月咲以为的那块“小土包”。
那不是枝丫,那是刀剑,每一柄都穿过了人类的血肉,上面是干涸的鲜血,太浓了,黑乎乎的一片,连本可以反射月光的刀剑都被这血糊成了一堆黑色的枝丫。
上杉月咲僵在了原地,那土包分明是十多个人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一起。
鬼舞辻无惨倒是心情美好:“这可不是鬼干的。”
不用无惨强调,上杉月咲也看得出来,这些人全是死于刀剑伤,偶有几处动物啃食的伤口也都是死后形成的。
躺在地上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带着行囊包裹,里头的东西被人逐一翻了个里朝天,值钱的玩意儿和食物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衣服,还有小孩子的玩具。
上杉月咲走着,还看见了地上有一个睁着大眼的小孩,这娃娃看起来不过一两岁,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布玩偶,她身上都被血给浸透了,那玩偶却是好好的,一点脏污也没有,被她保护得很好。
再结合春子花子两姐妹说的,这些恐怕就是她们为了避免卷入战争而选择逃亡的左邻右舍们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那些杀人的武士极有可能是战场的逃兵,因此连自己的刀剑也没有拿走,就这么跟尸体丢在了一处,只抢走了钱财和粮食,上杉月咲顶着月光查看,甚至还发现女性尸体身上有被糟蹋过的痕迹。
人间炼狱,不外如是。
上杉月咲甚至不敢去仔细想,这里当时的境况是如何的。
但即便身体发冷,上杉月咲仍然咬着牙查看了所有尸体,确定没有人生还后她沉默地坐在了尸体堆中。
鬼舞辻无惨舔了舔锋利的犬牙,这里的血味实在是太浓,他有些憋不住了:“上杉医生,我饿了。”
上杉月咲明白他的意思,这里的人应该是一两天前死亡的,现在又是初冬,尸体腐烂并不严重,换往常鬼王大人定然是瞧不上这堆过期食品的,但今时不同往日,鬼舞辻无惨应当是馋了很久了。
刺耳的口水吞咽声不停在耳旁响起,上杉月咲抬头看着高洁的月亮,无悲无喜:“你吃吧。”她太弱了,什么也护不住,哪怕只是一地尸体也护不住,而站在理性的角度上,让鬼舞辻无惨恢复体力是一件对他俩都有好处的事情,起码她不用担心有流兵的攻击了。
得了首肯的鬼舞辻无惨下一秒就钻入了尸体堆中,死人的血肉没有活人好吃,但他已经顾不了太多,挑挑拣拣地吃了些小孩女人,他才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
这一路没有吃人,纯粹是上杉月咲的错觉。
鬼是不可能不吃人的,只是鬼舞辻无惨顾忌着上杉月咲不给他治病的事情,每回觅食都是趁上杉月咲睡着。连着几天几夜废寝忘食地赶路,然后再假装体贴让上杉月咲睡沉,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周遭村庄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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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月咲怕鬼舞辻无惨看见人会忍不住,因此都是绕着村庄走,于是好几次都错过了可以发现真相的机会,甚至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得出了无惨还有救的结论。这些无惨都看在眼里,并且乐见其成。
上杉医生很仁慈,鬼舞辻无惨看着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老人,张口又撕扯下一块肉,心想,也很好骗。
其实他前天已经进食过了,所以在上杉月咲问他可不可以去村庄歇歇脚的时候,他假装为难地答应了。当时上杉医生的表情很好玩,像是惊喜于他终于可以忍住对人肉的渴望了,他在她的体内,能感受到她的喜悦。
而这个村庄发生的事情,他的确毫不知情,但又并不意外。
人类可比鬼要恶心多了,他完全不能理解上杉月咲对于将鬼变成人的执着,明明鬼才是最完美的生物,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利益牵扯,只有无尽的长生与无穷的力量。
吃得差不多了,鬼舞辻无惨嫌弃地丢下手中的断肢,死人的味道让他有些作呕,戏演到这里就可以了。
巴掌大的人身体又开始蠕动变化,最终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无惨毫无心理负担地扒下了地上娃娃的衣服套在了身上,慢悠悠晃到了上杉月咲跟前:“上杉医生,该走了。”
上杉月咲抬起了脸,鬼舞辻无惨这才看清,她脸上全是泪水,糊成了一片,明明是极其狼狈弱小的面孔,却将他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从未见过上杉月咲落泪,无论是那个他记不起名字的妻子死去时,还是产屋敷的那个血夜,甚至上杉月咲自己死去时,都只是在愤怒地瞪着他,明明只是个比普通人类还要弱小的医生,却有着他无法理解的执着和愤怒。
而现在,这个从不低头也从不落泪的女人终于低头落泪了,可鬼舞辻无惨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清楚地明白,上杉月咲并不是被他打败了,而是被他看不起的人类们打败了。
上杉月咲粗鲁地擦了一把脸,起身拍了拍灰,衣服下摆沾上了血,她没有在意,只是伸手捏了捏鬼舞辻无惨的脸蛋:“还蛮可爱的。”
确实可爱,两三岁的鬼娃娃脸上还挂着婴儿肥,小肚子也因为吃饱了而挺着——如果忽略掉他刚刚吃的是什么的话。
人类哭泣的时候会更加脆弱,很方便掌控,这是鬼舞辻无惨还是人类时从父母和几任妻子身上得出的经验,但他都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就被上杉月咲牵着手走了。
无惨抬头,只能看见老人的下巴,那张脸又恢复成了古井无波的样子,没有满脸泪水,也不再插科打诨。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我们这是要去哪?”这是回那个村庄的路。
上杉月咲说:“要回去告诉那两姐妹,这里不安全。”
鬼舞辻无惨不理解:“哈?”
“死掉的人太多了。”上杉月咲喃喃,“我总得护住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