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第九十章 吉祥如意

作品:《忍住脸红比忍住魔化还难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一个疑点了。”豆子问:“为什么只有塔桥的尸体出现在了街口?”


    他自己回答:“因为德雷公爵根本就没打算杀人,生意场的事,何至于见血?安德烈只需在‘戏梦人生’喝几杯免费的茶,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触到一种药物——对了,很遗憾地告诉你,他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那种药物对失眠症患者来说是安眠药,用在健康的人身上就是慢性致幻剂了。致幻剂在体内累积到一定剂量,他就会暂时失去独立思考能力,过不了几天,就会带着一家老小安静地离开旧矿山镇,这才是公爵真正的计划——就算不小心整死了一个小孩,那也不是受法律保护的血肉之躯,没准儿还能偷偷出资给他埋了,就当他从没存在过。然而,被计划外的人目睹着死去的是一个无辜的美少年,在最后一次加大投毒剂量后,那位搬运工熟知上级常规化处理的手段,于是宁愿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想方设法把事情捅出去,就这么把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务事变成了一起引人注目的案件。”


    最后他笑着总结:“这么一合计,双尸案的‘双尸’和‘案’都是这人一手缔造的,线索指向如此集中,历史上的奇案悬案都很少出现这种现象,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进步吧。”


    对面坐着一块石雕,他用膝盖碰碰石雕的膝盖:“邱小姐,你说句话啊,干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除了毒药,其余的事不都是你一点一点透露给我的吗?”


    “……不对!”石雕里面有人在挥舞十字镐,阿邱凿凿凿地开口了:“克洛诺斯说过的,药物起效的时间,他——他不在场!”


    “这就来到核心诡计了,但是很无聊,达不到出版级别:我说过案发当晚不是死者第一次接触致幻剂,他很有可能是喝完茶再走的对吧?验尸官以当天第一次服用的时间为起点,就非常顺利、指哪打哪地误判了生效的时间。”


    “可是光看肝脏的受损率有什么用啊,检测一下血液就能知道加大剂量是在什么时候——”


    “拒绝游医队重新调查安德烈的遗体也是爱丽丝的意思,经历了这些事,她已经身心俱疲啦。”豆子做作地叹气:“继承了千万遗产,自然是期望丈夫彻底死透,永远也别再给她添麻烦喽。”


    你才有被害妄想症吧!这话是怎么都没底气说出口的,每天被脑子里的声音骂五遍你算老几,阿邱完全可以理解爱丽丝的处境,替她忧心起来:“既不是为了遗产也不是为了婚契,这个‘期望死透’的揣测才是召回她的真正原因?完了,她肯定被拷问了……”


    与此同时,“完了”也是阿邱现在的处境。她垂死挣扎:“你也说过德雷公爵的学会是一个极其松散的组织,会不会有这么一个机动队,当中有一个机动队员,平时就很不服那个鸡贼男的统领,在激情投毒之前就预谋好了干完这票就跑……”


    豆子以不变应万变:“对呀,极其松散,有逃犯,有天灾受害者遗属,也有舞男。”


    他看着阿邱头上冒出来的感叹号,弯起眼睛道:“只要利益一致,就能为他所用,即便是乌合之众也没关系。”


    阿邱的脚底下正在发生小型局部地震:“你……我……不可能!”


    “完全可能。只要你不横插一杠子,佐伊·约翰逊会照计划好好替他顶罪的。你可能说中了预谋的部分:两个同行早就坐在两具尸体旁边商量好了,第四人暂时不能进去,他留在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比如——比如什么呢?扶老奶奶过马路?替公爵铲除探子?”


    阿邱坍塌成了半边废墟。


    “真相也是讲究出场顺序的。”豆子起身,“现在还没到它出场的时候,何不当成一张底牌握在手上,什么时候揭穿,自己说了算——你是这样想的吧,邱小姐?根据我的观察,你可不是那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角色,最起码,不会为了他们的私利去对抗法律法规。”


    “……我怎么就不是了?”


    “因为你没有朋友。”


    阿邱现在就要杀了那个男的。


    等豆子回来,她狼狗的眼神全然狼化了:“真敢说啊洛夫克拉夫特,就不怕我做掉你吗?”


    “怕。”


    哎?预期违背这块从没违背过预期,狼的眼睛分别望向两旁:这让我怎么接?


    “我会假装不知道。”豆子坐下,仿佛就是为了踹阿邱一脚,在逼仄的空间翘起了傲慢的二郎腿,“因为你不会坐视不管,只是权长官入场后,你并不着急解救约翰逊,总觉得还可以把时间拖到再不出手他就真要锒铛入狱的时候,用一句小报记者的话来说:你有你的节奏。”


    那可不,定音鼓还在耳朵边上永无止境地滚奏呢。


    豆子活动活动肩膀:“旁人插不了手,你就自己半夜锁好门吧。”


    狼狗谨慎地退回到洞穴里。做出了这么理智、识大体还带点人文关怀的决定,阿邱不禁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豆子警官吗?他假意投降,背后会不会还有别的阴谋?由于他一个人干不过阿邱,他要等着更能打的克洛诺斯回来制裁她?


    这时她也很没出息地想道:什么呀,给他脸了,见人下菜碟说的是他自己吧!换作克洛诺斯跟杀人犯住在一起,豆子早就浑身绑着炸药包冲进去炸楼了。


    阿邱提醒自己也得理智起来:好在这回他学乖了,知道不碍她的事,挺好的。什么时候豆子能为她炸了整栋楼,那她死也瞑目了……怎么还想!


    算了,还是承认吧,她在笼中鸟这件事上确实有点吃干醋的成分在,并不全是为了豆子好。


    那么必须隐藏的真实意图又增加了一项,相比之下,人家可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呢。阿邱低头,两个食指的指尖在打架。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豆子回忆着:“没有确切的时间节点,比较关键的一个线索是,你跟那个人在一块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张‘我知道你的把柄但我就是不戳破耶嘿嘿’的得意脸。”


    突如其来的一段模仿,阿邱既为她在豆子眼中的角色设定、也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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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各项真实意图倒吸一口冷气:“我这么挂相的吗?那完了呀,真的大完特完了——”


    “还好吧,料不准人家眼瞎没看出来呢。其次,住在一个性价比极高的单间还说自己在流浪,我知道你不擅长卖惨,真卖起惨来也把目的全写在脸上,但你这话说得理所当然,看得出你坚持留在淡猫俱乐部并不是出于归属感。”


    阿邱首先感到迷惑的是:“我什么时候说我在流浪了?”


    然后才品出了豆子的意思:“原来我是潜伏在淡猫俱乐部的卧底吗?”


    豆子点头:“你是我们的线人。”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尽管你隐瞒了很多事实,但你还算有用,终止式仍然拿你当自己人。于公于私,阿邱还有一个疑问:“那你、那你当时为什么……”


    不来救我?


    “我怎么了?”


    “没什么。”阿邱掐着虎口,不肯承认听到豆子的盖棺定论后前所未有地轻松,明面上还要摆出一副越看他越来气的态度:“你能再学一遍那个吗?”


    她一边起身走向薄铁门,一边用肢体摆出一个“万”字:“德雷公爵~根本没打算~杀人——咕吱?”


    嘴里被追来的筷子塞了一朵脑袋开花的香菇。


    “哪里来的吉祥如意新婚快乐波纹鲷鱼面啊——”


    “你最好吃完主食再溜。我想过了,碳水和蛋白质一样重要。”


    正好阿邱也不敢回去面对苏西。在她嗦面的时候,豆子托腮看着她,可能什么也没想,神色看起来非常疲惫,身体有一半睡着了,被掏空了一样地放松。


    但阿邱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由于晕碳,她没有意识到她今天是第二次被投喂留住了,也忘了遵循绝望孤胆救世主的人设——做掉不期待的知情者才是最保险的——气势跟着汤一起喝到肚里去了,并持续琢磨着一些奢侈的日常琐事:下次欺负豆子的时候得再无理取闹一点、集中一点、直抒胸臆一点,不能老是被他带跑……


    “我好几次叫你有话直说,你就是不听。”豆子还醒着的嘴巴忽然道,“非得憋到瞒不住的时候让别人来揭穿,闹得这么难看,你也难辞其咎。”


    阿邱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再也……”


    凭什么道歉!喜欢有话直说是吧?她“咚”地放下碗,下巴一抬——如果有观众是半途入场从这段看起,阿邱的行为就相当于吃饱了骂厨子:“你这样说很冒犯我!随便往别人嘴里塞东西也是不好的习惯!”


    每天都接触油盐的人很容易油盐不进:“我没觉得啊。”


    “你——你这句话也是在否认我的感受!”


    “是吗?好。”


    好什么好?


    “我一定改正。”


    阿邱又接不住话了。


    “……从哪里改正?”像个腌入味的中年绅士一样,从此只讲成年男性的礼貌?


    “下次我计划好了再塞。”


    就只改了“随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