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好梦一游(4)
作品:《我是修真界第一大佬白月光》 陆云笺心中刚升起的、还没完全成型的喜悦与感动霎时无影无踪。
去你大爷的金屋藏娇。我表演金屋藏娇,你是不是要表演捉奸在床?
一见陆明周,陆云笺骨子里那股怼人的劲儿莫名尽数被激发了出来,但想着接下来要扯的口供有多么离谱,她又不得已低人一头,只好暂且忍下。
方才陆明周定然是给陆稷通风报信去了,他那张嘴,还不知要说得怎样乱七八糟呢。
陆明周跟个炮弹似的弹射进门,站在陆云笺身后的裴世像是被他的架势唬得一缩,躲在她身后,悄悄扯住了她的衣角。
陆云笺:“……”她真的要受不了这两个人了。
陆稷轻咳一声,拽住炮弹的尾巴:“明周,不要胡说。今天没什么像样的好菜,既然来了客人,我再下去买点……”
陆云笺忽然出声唤道:“爸。”
陆稷回过头来:“嗯?”
上次见面,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那张她曾恨之入骨,也曾依依不舍的面容,曾在妖魔啸叫间碎裂为血雾,也曾苍白干瘪地陷入病床中,但此时此刻,分明是真实的、鲜活的,带着她从未亲眼见过的温和笑意。
陆云笺想,还好没有听错……还好陆明周说“爸中间应该会回来一次做晚饭”,不是她听错。
是该庆幸两个时空截然不同,时间生死都是扭曲的,父亲还健在,还是该庆幸两个时空又彼此相联,因为他们破除了修真界的灭世灾劫,所以阻断了两个时空的人们会一同生、一同死的命运?
陆云笺一抹眼睛,笑道:“就这样挺好,没什么需要买的。”
话音刚落,她感到指尖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微微一动,那样事物又变本加厉地干脆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一路牵引到她背后,在陆稷和陆明周看不到的地方,与她十指相扣,又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
裴世上前一步,避开陆明周不善的目光,朝站在门边的陆稷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微笑:“谢谢叔叔,不过我来这里原也不是做客,是她好心收留我,怎好再麻烦叔叔特意去买吃食。”
陆明周做出生吞活苍蝇的恶心状,接了陆稷手里的手提袋,进厨房给东西加热去了。
陆稷动作缓慢地移到椅子上坐了,抬眼看见还杵在房门边的两人,道:“不要客气,坐吧。今天没时间搞卫生,家里乱了些,别介意。”
裴世倒不是客气和拘谨,只是不知又在犯什么毛病,抓住了陆云笺的手就不肯放开,两人的站姿随着陆稷的移动而变化,想尽办法将紧扣的手指隐在身后,但就是不肯放开。
见陆稷搬了两张座椅,微有些疑惑地看过来,陆云笺头皮一麻,狠狠捏了一下裴世的指尖,这才迫使他放开了手。
无视裴世委屈的目光,陆云笺快步走到陆稷身旁坐下,问:“爸,你身上还好吗?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的?”
陆稷闻言一怔,正欲去看厨房里的陆明周,便听见他的声音七弯八拐地传出来:“她今天脑子好像有点不清醒,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早上我出门,她还问我去哪儿。保不齐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后遗症。”
陆稷倒像是并不多意外,或许单纯是见多了这般场面,闻言点点头:“说来奇怪,半年前还生了场大病,不知怎么忽然大好了,也没什么后遗症,只是今天送外卖跑多了点,有些腰酸背痛,没事。倒是你,这回又是哪里不舒服?和谢医生说过了没?”
陆云笺随口胡诌道:“没什么不舒服的,问过了谢医生,说是短暂的,过几天就恢复了,没什么。”
陆稷便又点点头不说话了,倒让陆云笺如坐针毡,一时摸不着头脑。
半晌,她又忍不住开口:“爸,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陆稷笑道:“我倒是没什么想问的,不过,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应该会主动跟我说吧?比如……”
“比如他是谁。”
陆明周热菜的动作太快,摆杯盏碗筷的动作更快,眨眼的功夫便全部备齐了,人也在饭桌边坐了下来,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信息:“说说吧?”
两双眼睛便齐齐看向陆云笺和裴世,真像审讯似的。
陆云笺在那样热切的目光中一时无言:“……”
陆稷便收回了目光,“呲”一声打开易拉罐,隔空朝裴世举了举罐:“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喝不喝啤酒?现在还是冰的。”
“我叫裴世。”裴世笑道,“多谢叔叔美意,不过我不喝酒。”
陆明周道:“爸,我陪你喝。”
陆稷却一伸手将他挡开了,起身去厨房拿了只陶瓷杯,倒了半杯啤酒,递给裴世:“我们家很久没有来过新朋友了,小裴,陪我喝一杯吧?”
裴世不再推辞,抬手接过:“好。”
他只客气地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瓷杯,等陆稷再开口。
“这两个菜是今天顾客填错了地址,让我拿回来自己吃的,啤酒也是,菜少了些,我就在楼下卤菜摊买了点豆干,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希望你不要嫌弃。”
“叔叔客气。”
忽然又没人说话了,气氛一时有些僵冷,陆云笺不得已将先前对好的口供又吞回肚子里,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陆稷很善解人意,替她开口了:“小裴,你是云笺的男朋友吧?”
“咳咳咳!”
裴世没应声,倒是陆云笺被装模作样凑在唇边的白开水呛着了,地动山摇地咳了好一阵。
裴世轻轻抚着陆云笺的脊背,待她缓过去,才抬眸看向陆稷,微微一笑,斩钉截铁地回:“是。”
他说着向一直瞪着自己的陆明周微笑点头示意,颇有些……
什么意味?
陆明周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味,只知道这小子在明晃晃地挑衅他。
“王八蛋。”陆明周轻轻嘀咕一声以示回敬,没好气地问,“你是云笺哪门子男朋友?哪儿的人?在哪儿读书?什么年纪?和云笺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
“正宗男朋友,杭州人,高中在杭州读,大学和研究生期间在法国留学,今年二十二,网恋。昨天下了飞机,把行李留在了杭州,就坐高铁前来拜访,途中不慎丢失了行李。”
陆明周一时被这背答案似的回答震住了:“……我又没拷问你,你一下子说这么多干什么。”
裴世还是笑:“抱歉,我不大会说话,听见你问,一时性急,便一道都说了出来。”
“……”
陆明周又被苍蝇噎住了,顿了好半晌才继续:“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先不说别的,你先前穿的什么衣服?披头散发光脚在大街上走,像个什么话?再说,你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连自己行李都看不好吗?”
“是这样,”陆云笺轻咳一声,不由自主挺直了背脊,也像背书似的,“他在法国留学,太久没回国,又太累了,一不小心就把行李给丢了。
“穿的那身衣服是因为他顺道在这边接了个什么国风宣传之类的演出,高铁到站后他就直接去演出了,演完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我也不清楚,但他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有个失忆的后遗症,所以偶尔受到比较大的精神或者物理上的创伤,就容易脑子断片。”
陆明周道:“身体不好?”
裴世道:“那是以前,现在好得很。”
“噢,身体好得很,那只是脑子不好了?”陆明周扶额冷笑,“云笺,你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
“没办法,”陆云笺心虚笑道,“现实生活有时候比小说还要荒诞离奇。”
这顿饭吃得格外快也格外沉默,陆稷吃了饭,便收拾好饭桌去厨房洗碗,裴世也跟着去了,陆云笺和陆明周留在饭桌边。
陆明周有意吃得极慢,扒拉半天还剩大半碗饭,见裴世去了厨房,似乎没有立即回来的意思,这才悄声对陆云笺道:“你是不是受什么威胁了?”
陆云笺笑道:“你看不出来我真的非常真心实意吗?”
陆明周道:“你到底看上他哪儿了啊?你甭跟我说什么留学表演的,我也不问你前因后果了,我就问,他除了长得好看点,还有什么优点,能干些什么?”
“我觉得他哪哪都很讨厌,”陆云笺道,“但没办法,情人眼里出西施,哪哪我都能忍。”
“他要是让你忍他那他就是个王八羔子!还说什么?!”陆明周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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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不能读一辈子书吧?他学什么专业?他毕业后打算干些什么?你别告诉我他打算到处接表演,披头散发赤脚上街跳大神!”
陆云笺道:“他在法国学设计的,在国内学的是民俗,他还会点玄学的东西。”
“有什么用?假大空。”陆明周抑扬顿挫道,“退一万步,抛开这些不谈,我们不是商量好了今年九月份就去复学吗?你病了两年,时间就停了两年,你现在虽然有二十岁,已经成年了,但还得回去读高中,这不也属于早恋?这人极不靠谱,又喜欢拐着弯攻击别人,真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他毕业了无所事事,影响你怎么办?”
陆云笺托腮瞧着陆明周急得跳脚,笑道:“怎么办,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是啊!早早顿悟,回头是岸!”
陆云笺道:“这样吧,他既然是来找我的,他失忆这段时间,我总得对人家负点责不是。就让他住些日子吧,等他恢复了记忆再说,怎么样?”
陆明周道:“他不会找他监护人吗??”
陆云笺:“他爸妈很早就去世了,和别的亲戚不太联系,受资助出去留学的这些年,和国内的朋友也走得远了。”
陆明周:“……”
裴世不知道陆云笺和陆明周几句话间就把他爸妈聊死了,又把亲戚朋友也聊远了,也不知道陆明周因为他悲惨的身世多了些难得的同情,只倚在厨房门边,盯着陆稷的背影看了片刻,而后上前道:“叔叔,我来吧。”
陆稷倒也没有推却,任裴世接过碗筷,转身去擦灶台。
两人就这么一直默默,直到裴世开口:“不知为何,我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叔叔……说不上来,只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番套近乎的话目的太明显,陆稷只笑回道:“那真是很有缘分了。”
裴世道:“不知叔叔是否听过或看过关于‘时空裂缝’的传言,说是在这个时空之外,存在着一个甚至多个时空……我倒是研究过些许相关事物,觉得也不无可能。叔叔相信这种说法吗?”
陆稷道:“有再多时空,或许都不会和我们有什么关联,我想,人过好眼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裴世轻声笑道:“我也如此想。既然过好眼下的生活、做好眼下的选择是最重要的,那么叔叔想问什么,为何始终不问出口呢?”
陆稷转头去看那个言语离奇、语气却从容的年轻人,而裴世只是轻手轻脚地刷洗着碗筷,像是没有察觉他的目光。
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奇怪。倒也说不上哪里奇怪……只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目光是带着些许敌意的。
那敌意说重也不重,须臾便被他掩藏住了,但也说不上轻,忽然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会莫名一紧。
这与他面对陆云笺时完全是两模两样。
不过,陆云笺似乎也有些奇怪……会是什么后遗症的缘故吗?
她身上似乎多了些轻微的……不知该说是沉稳,是自信,还是游刃有余,尽管她在自己和陆明周面前有些莫名的无措。
他也不敢多问,他也害怕这会是一场梦。
陆云笺康复以来的半年,他时时害怕这不过是一场梦,什么时候一不留心打破了,她还是躺在病床上,苍白得如同一张纸。
但裴世既然如此说了,陆稷便道:“云笺的妈妈在她八岁时就走了,她看起来虽然阳光,却总也解不开心结,遇上什么事,总容易胡思乱想。她又病了两年,身体不大好,记忆也偶尔会缺失一些。你又能照顾好她吗?”
“我想您这话说得有些不对。”裴世洗好了碗,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转过身来看向陆稷,“她是不需要我照顾,也不需要我保护的。”
陆稷擦拭灶台的手微微一顿:“……”
裴世继续道:“她足够强大,能够解决一切,而我所能做的,不是挡在她身前,也不是护在她身后,仅仅是站在她身边,提供我所能提供的一点点助力。
“若要寻个比喻……我想这最多是‘锦上添花’,而绝不是她所必需的事物。
“所以我不能说我能不能照顾好她之类的话,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不拖她的后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