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明的乞丐流浪皇帝
作品:《和建文长一样,朱棣杀进宫人傻了》 这一次前来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暂时还不能暴露出钦差大臣皇帝守御,不能将事情扩大化。
杨世奇的行事规则很简单,绝不给皇帝陛下惹出节外生枝的麻烦。
不过饶是如此。
他也没有解决的法子必须得向皇帝陛下请示了。
说起来杨世奇还有几分的,不好意思啊,别人都是臣子为君主分忧。
他倒好,遇到了难事只能请教君主。
不过他心中又有几分骄傲,谁让自己遇上的皇帝陛下圣明呢?
夜逐渐深了。
张家府邸之内,灯火通明,却死一般的寂静。
府外,数百名苏州府兵手持火把与长枪,将这座江南第一豪富的宅院围得如铁桶一般。
肃杀之气,隔着高墙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樊忠手按腰刀,焦躁地来回踱步,他身上那股尚未散尽的血气,与这满室的精致文雅格格不入。
“先生!”
他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对着上首那位安坐品茶的杨世奇,沉声道,
“不能再等了,那老贼怕是有不轨的心思。“
“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便带手下五十名弟兄,从后院杀出去!区区几百府兵,不过是些酒囊饭袋拦不住我们!”
“不可啊将军!”
一旁的张德甫早已是六神无主,闻言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那是官兵!我们若动手,便坐实了‘谋逆’的大罪!到那时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眼看二人就要争执起来。
一直闭目养神的杨士奇,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樊将军,”
他没有理会张德甫的惊慌,只是平静地看着樊忠,
“你的忠勇,老夫信得过。但困兽之斗乃是下下之策。”
他顿了顿,问道:
“我只问你,你龙江卫中,可有能信得过,且能悄无声息,穿过这数百人封锁的弟兄?”
樊忠一愣,随即答道:
“有!末将麾下,有三名斥候,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便是千军万马,也可来去自如!”
“好。”
杨士奇点了点头,“那便够了。”
“此间事情翻不了天的,毕竟我头顶上便是天。“
杨士奇没有再多言,只是让张德甫为他寻一间最安静的书房。
几人虽然被囚禁,但只是不能出张家的院子,在张家内宅倒是能随意走动。
书房内,
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在烛火下开始奋笔疾书。
他本可以,现在就亮出那枚“玄龙令”,或是自己“钦差”的身份。
他知道,只要亮出来,足以吓得那吴知府屁滚尿流,这围城之困可迎刃而解。
但是……他不能。
他在心中思忖:
“陛下的大计,是要用‘战争宝钞’,彻底撬动整个江南的财力。
如今,张家虽已归心,但杭州的王家,泉州的黄家,尚在观望。我若在此地,为了一个小小知府,便掀开所有底牌,固然能解一时之困,却也等于将陛下的整个布局,都暴露在了燕王的眼皮子底下。
因小失大,非智者所为。”
“此事,必须交由陛下,在京城那座更大的棋盘上,亲自来解!
这吴信,这条李家的狗,正好可以做陛下手中,斩向燕王的一把……好刀!”
想通了这一层,他笔下的文字便再无半分犹豫。
“陛下,臣杨世奇问安。”
“几日不见臣甚是思念陛下,也不知陛下身体如何。”
“臣日日夜夜念想着这既是做梦,也能梦见陛下。”
杨世奇这厮是肉麻的很,这等关键时刻倒不说紧急的事儿,先好好的马屁了一波。
然后才写张家:
“张氏一门,深明大义,愿为国分忧,已应允…”
又写军事:
“龙江卫指挥使樊诚、樊忠父子,忠勇无双…”
果然杨世奇心思缜密,写信时也都一行一行尽量的用最简短的语言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写得相当有层次。
再写江南之患:
“然江南匪患,远不止一处,啸山虎之流,多如牛毛,皆因靖难之后,兵祸连结所致……”
“臣已修书,送往杭州王家等处,然至今,尚未有回音。江南士子商贾,多持观望之态,人心未稳……
“然,苏州知府吴信,受奸人(李家)唆使,颠倒黑白,竟以‘谋逆’之名,率兵围困忠良府邸……”
一封信有喜有忧,有功有罪,将此地的所有情况,都写得清清楚楚。
当杨士奇将写好的奏报,用蜡封好,交给樊忠麾下那名最精锐的斥候时。
“记住,此信,关系重大。绕过所有驿站,直入京城,亲手,交到陛下手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
数百里外,苏州知府吴信的府衙之内。
吴信与李绅,也在一封信上,盖上了最后的印信。
这封信,将通过锦衣卫的秘密渠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往燕王府。
信中的内容,与杨士奇的奏报,截然相反却同样“逻辑缜密”。
“据查,前朝乱臣杨士奇,流窜江南,妖言惑众。
与龙江卫叛将樊忠,勾结一处私调兵马,刀逼命官,其心可诛。
苏州巨贾张德甫,为其提供钱粮,意图不轨,形同谋逆……”
“请燕王殿下赐臣先斩后奏之权。”
夜,更深了。
两匹快马,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被封锁的苏州城。
它们奔向同一个目的地——南京。
这两封内容截然相反的密信,如同一正一奇,两支射向帝国中枢的利箭。
它们将带来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而龙椅之上的那位年轻帝王,尚不知晓,他在江南落下的那颗棋子,已经激起了一扬即将席卷整个朝堂的……滔天巨浪。
谁快谁就能占得先机。
谁占得先机,谁就能在这扬江南之争当中取得优势。
三日后,扬州,瓜洲渡口。
京杭大运河之上,一艘挂着“漕运”旗号的官船,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北疾驰。
船上,那名锦衣卫校尉,正悠闲地喝着茶。
他走的是水路,一路之上,所有的地方卫所、巡检司,见到他那块锦衣卫的腰牌,无不望风而避,甚至主动为他清空航道。
他很清楚,按照这个速度,最迟明日清晨,他便能抵达南京。
而此时,瓜洲渡以南的陆路官道上。
一个满身泥泞的斥候,骑着一匹干瘦的马,终于无法再支撑“哐当”一声栽倒在泥坑当中。
在他身前,一双胡靴慢慢的靠了过来。
一脚踩起泥水落在这人脸上。
“喂!!!!”
“那大明的流浪乞丐皇帝。”
“这人好像是你们大明的,看模样是个送信的。”
“过来瞧瞧对你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