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房源

作品:《捡漏年代:开局一个鸡蛋

    她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哎,你说,要是让马主任知道你一顿饭就干掉一块多钱加半斤肉票,还不得背后肯定偷偷骂你!”


    林晚将零钱和饭费收好,牛皮纸小包仔细放回挎包最里层。


    她抬眼看了看赵梅那张写满惊叹和玩笑的脸,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声音平静无波:“凭自己本事挣的,吃点好的,应该的。”


    赵梅被她这理所当然的平静噎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用力拍了一下林晚的肩膀:“对对对!应该的!太应该了!下次发了工资,我也要狠狠心,去国营饭店闻闻肉味!”


    下班钟声敲响。


    林晚背着那个装着“第一桶金”的挎包,踏上了回向阳大队的土路。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特意绕开了村口那棵是非多的老槐树,选择了一条更僻静的小路。


    当知青点那熟悉的、低矮的院墙出现在视野中时,院子里飘出了吴爱红拔高的、带着惯有酸意的声音,显然是在和谁说话:“……神气什么呀!不就是个临时工嘛!尾巴翘上天……”


    林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尖酸的话语只是拂过耳畔的蚊蚋。


    她神色平静地推开院门,吱呀声打断了吴爱红的“高谈阔论”。


    吴爱红正坐在灶房门口的小板凳上择菜,看到林晚进来,脸上那点刻薄瞬间僵住,随即化作了强装的若无其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她低下头,用力揪着手里的菜叶,仿佛那菜叶跟她有仇。


    周萍从屋里探出头,目光复杂地在林晚身上转了一圈,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林晚径直走向自己那间小屋。


    反手插上门闩,将外面所有的窥探、议论和酸气彻底隔绝。


    小小的房间被暮色笼罩。


    她点亮了炕头那盏小小的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着,在土墙上投下她沉静的剪影。


    她再次拿出那个牛皮纸小包,在昏黄的灯光下,将里面的工资和票据一件件取出,放在干净的炕席上。


    崭新的“大团结”,零散的毛票,鲜红的肉票,淡黄的糖票,浅蓝的肥皂票,还有那张写着“粮票伍市斤”的补贴券。


    她拿起那张鲜红的肉票,指尖感受着纸张的纹理和油墨微微凸起的质感。


    接着,她将剩下的钱和票仔细清点、分类。留下几块钱和必需的粮票、肥皂票放在挎包里以备日常用度。


    其余的,包括那张墨绿色的伍元“大团结”和其他零钱,以及那张糖票,被她用意念稳妥地收进了空间仓库一个专门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她吹熄了煤油灯。


    房间陷入一片静谧的黑暗。


    她盘膝坐在土炕上,意识沉入识海深处那片浩瀚的星图。


    《基础观星蕴神法》的轨迹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比以往更加清晰、稳定。


    精神力如同温顺而充沛的溪流,在无形的河道中奔涌流淌,冲刷着精神的壁垒,带来细微却坚实的壮大感。


    窗外,秋虫在墙角低吟。


    远处,王癞子家那间破屋里,或许依旧弥漫着绝望的秽臭和他老娘压抑的咒骂。但这些声音,微弱得如同遥远的背景杂音。


    林晚的心神完全沉浸在精神力的锤炼和空间里那新生的、模拟着森林边缘微风的沃土之上。


    板栗和山楂树苗的嫩叶在模拟的微风中轻轻舒展。


    灵泉的水汽在优化的环境中氤氲……


    *


    第三个月工资发放的日子,空气里浮动着比前两次更浓郁的、新印刷钞票特有的油墨清香,混合着陈年账册的霉味,在财务室狭窄的空间里无声流淌。


    马春华将那个熟悉的、折痕加深的牛皮纸包递给林晚时,黑框眼镜后的目光复杂得如同打翻的颜料盘。


    审视、忌惮、还有一丝被时间冲刷得发白的、近乎麻木的酸涩。


    这一次,她没有再说什么“稳字当头”的敲打,只是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便迅速低下头,将算盘珠拨得震天响,仿佛那噼啪声能掩盖某种无声的溃败。


    林晚接过纸包,指尖感受到那厚实的分量。展开,三张崭新的墨绿色“大团结”如同三片沉甸甸的绿叶,散发着凛冽的新钞气息,下面是零散的毛票和几张同样崭新的票证。


    总额:叁拾伍元陆角。


    外加半斤肉票、半斤糖票和伍斤粮票。


    三个月的积累,加上空间位面币兑换的隐秘补充,一笔可观的“安家基金”已在囊中。


    赵梅凑过来,圆脸上依旧是毫不掩饰的惊叹:“三十五块六!我的老天!林晚,你这都够在公社安个像样的小家了!”


    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羡慕,“哪像我,这点钱,买件像样的衣裳都得琢磨半年。”


    林晚将工资仔细收好,牛皮纸包边缘被手指摩挲得更加光滑。


    她抬眼,目光平静地掠过赵梅兴奋的脸,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嗯,是该想想安顿下来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赵梅心里激起涟漪,也让对面算盘珠的噼啪声陡然一滞。


    马春华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惊疑和探究,嘴唇动了动,终究没问出口,只是那拨弄算盘珠的手指,泄露了她心底翻腾的波澜。


    安顿?这林晚,心气儿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


    寻找房源的过程如同在浑浊的河水中耐心垂钓。


    林晚并未大张旗鼓,只在工作间隙,状似无意地向几个消息灵通的同事透露出想寻个清净落脚处的念头。


    她的要求明确:独门独户,安静,最好离供销社近些,合租免谈。


    消息像投入池塘的石子,漾开几圈微澜,又很快沉寂。


    公社的住房比工作更紧俏,独门独院更是稀罕物,大多挤着几代人。


    转机出现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