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刘招娣和二流子

作品:《捡漏年代:开局一个鸡蛋

    意念如同最灵巧的园丁之手,几株从深山带回、根系被小心包裹着原生泥土的野果树苗被珍而重之地植入:一株板栗苗,枝干虽细幼,却透着一股不屈的苍劲,树皮纹路清晰如刻;


    一株山楂苗,细嫩的枝条上已顽强地冒出几点微红的芽苞,如同凝固的血珠,昭示着生命的倔强。


    旁边,新翻的褐色土壤被整齐地划出几道笔直的垄沟,细小的、形态各异的稀有野菜与香草种子被均匀撒下,如同将希望的星尘播入沃土。


    她走到空间中央那眼永不枯竭、水色澄碧如无瑕翡翠的灵泉旁。


    意念微动,一股清冽甘甜、蕴含着奇异生机的泉水,被无形之力温柔托起,化作一扬迷蒙细腻的灵雨,均匀地洒落在新栽的树苗与覆盖着种子的湿润土壤上。


    泉水落下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神性的光辉。


    板栗苗干涩的树皮肉眼可见地浸润出深沉的油亮光泽,细弱的根系如同被唤醒的银色蛟龙,贪婪而迅猛地扎向肥沃的土壤深处;


    山楂苗枝头那微红的芽苞如同被注入了沸腾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鼓胀、舒展,嫩绿的新叶如同被无形的手飞快地描绘出来,叶片脉络在空间柔和的光线下清晰得如同流淌的碧色溪流;


    而土壤下,那些沉睡的种子更是迫不及待地顶开湿润的土壳,探出鹅黄娇嫩、却充满无限生机的幼芽,带着对光明的渴望,昂然向上伸展。


    目睹这近乎神迹的蓬勃景象,林晚眼中闪烁着奇异而笃定的光彩。


    她蹲下身,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视,轻轻拂过一株山楂树新抽出的嫩叶。


    叶片温润柔韧,触手微凉,仿佛能清晰感受到其下奔涌不息的、被灵泉赋予的澎湃生命力。


    “这可都是宝贝,”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发现稀世珍宝的笃定与一丝属于掌控者的傲然,“灵泉沃土孕育的精华。”


    一个清晰而充满野心的蓝图在她心中迅速勾勒:这些蕴含特殊生命能量的果实与珍稀香草,将是位面交易星海中独一无二的璀璨明珠,足以让任何位面的豪客趋之若鹜!


    她直起身,目光扫过空间里这片生机盎然、散发着灵性微光的新绿,又投向意识深处那片浩瀚无垠、光点闪烁的位面交易星海。意念流转间,精神再次沉入那片璀璨。


    五个静静悬浮的匿名橱窗,如同五扇通往无限财富与可能的大门。


    林晚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自信而充满野心的弧度。


    ……


    消息像长了腿的蜚虫,一夜之间爬满了向阳大队的角角落落。


    知青点那个眼高于顶、干活拈轻怕重的刘招娣,竟要嫁给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王癞子!


    这桩婚事,比田埂上突然冒出的狗尿苔还让人惊诧,混杂着鄙夷、看笑话的窃窃私语,在炊烟和尘土里发酵。


    林晚是在井台边打水时听周萍快嘴快舌说起的。


    周萍一边利索地搓着盆里的衣服,水花四溅,一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子既嫌恶又忍不住分享秘辛的兴奋:“哎哟喂,你还没听说吧?那个刘招娣,跟王癞子搅和到一块儿了!”


    “说是……说是王癞子把她从河里捞上来,湿漉漉的抱了个满怀,让半村的人都瞧见了!这下可好,名声臭了,不嫁也得嫁!”


    “啧啧,王癞子那是什么人?偷鸡摸狗,游手好闲,家里穷得叮当响,炕上就一张破席子!刘招娣这是跳进粪坑里打滚——自找的啊!”


    林晚握着辘轳的手顿了顿,冰凉的井水溅湿了她的手背。


    她抬眼,目光平静地越过知青点低矮的院墙,仿佛能穿透那些泥坯房,看到刘招娣此刻可能的模样。


    是哭天抢地?还是……认命?


    她想起刘招娣初来时对单间的渴望、对粗粮的嫌弃、干活时那副要死不活的娇气样,还有她看向苏月时毫不掩饰的嫉妒与酸意。


    这桩透着腌臜气味的婚事,像一面蒙尘的镜子,瞬间照出了刘招娣所有可悲又可笑的底色——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却又愚蠢得可怜。


    “王癞子帮她干活了?”林晚淡淡地问了一句,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随口确认一个已知的事实。


    “可不是嘛!”周萍撇撇嘴,把湿衣服重重摔进盆里,水溅得更高,“就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锄头都拿不稳当!王癞子那狗东西,鼻子比狗还灵,专盯这种软柿子捏!天天腆着脸凑上去帮她磨洋工,刘招娣倒好,乐得清闲,还当自己多大魅力呢!”


    “也不想想,那王癞子能是省油的灯?这下好了,让人拿捏得死死的,湿了身子让人瞧见,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坨臭狗屎!”


    周萍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刘招娣“拎不清”的鄙夷,还有对王癞子手段下作的嫌恶。


    林晚没再说话,沉默地把水桶提上来。


    清澈的井水在桶里晃荡,映着天上几丝浮云,也映着她自己没什么表情的脸。


    她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块冰冷的石头。刘招娣的愚蠢是自找的,可那即将被拖入泥潭的命运,依旧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王癞子,那是村里人提起来都嫌脏了嘴的无赖,偷生产队的玉米棒子被逮住过,跟邻村寡妇不清不楚,三十好几了还靠老娘捡破烂养着。


    刘招娣竟信了他的鬼话?


    林晚几乎能想象王癞子凑在刘招娣耳边,用那口被劣质烟熏黄的牙喷着臭气许诺“嫁了我,不用你下地,在家享福”时,刘招娣那点可怜又可笑又带着侥幸的心是如何膨胀起来,蒙蔽了她最后一丝判断力。


    *


    昏暗逼仄的知青点通铺里,那件簇新的、红得刺眼的涤卡嫁衣,被随意地搭在刘招娣那床打满补丁的旧被褥上,像一团灼热的火焰,烧得她眼睛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