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一家搬走之后，降谷零为数不多相处得很好的人也就没有了，虽然除了最开始得到消息时的伤心，之后他一直表现得很正常，但阿格莱雅还是有些担心他的状况，于是她戳了戳系统。


    【那个叫诸伏的小孩子什么时候会搬过来？】


    系统任劳任怨地回答道：【就在最近了，他的父母刚去世不久，大概再过几天就会被东京的亲戚收养了。】


    阿格莱雅皱了皱眉。


    【他的父母都离世了？】


    【他们并非命运里关键的人物。】系统的电子音变得公事公办起来，【况且他们不去世的话，诸伏景光是不会来到东京，更不会和降谷零成为幼驯染的。那样的话就全部乱套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阿格莱雅的心声也冷淡了下来，【既然你希望我帮你，就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或者你很喜欢被金丝五花大绑的滋味？】


    听出阿格莱雅语气里的威胁不似作假，系统有些心虚地缩了缩，但是想起来她前几天的骚操作，就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您不也是瞒着我给了宫野艾莲娜金线吗？】


    【我那可不是瞒。】阿格莱雅轻轻摇头，【我可是当着你的面给她的，不是吗？】


    【......在我的资料里，您似乎不是这么会诡辩的人。】


    【这或许说明你的资料或许还有待完善。】阿格莱雅倒是气定神闲得很，开始PUA起系统来，【以后要是因为你的失误，导致有些人没救回来可怎么办啊。】


    系统一下子气得变红了：【您放心好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我才不会犯！】


    【希望如此。】


    -


    “还在想爱艾莲娜医生他们吗？”感受到降谷零的心不在焉，阿格莱雅开口问道。


    “啊，稍微有一点儿。”降谷零回过神来，继续帮阿格莱雅裁着布匹，“不知道他们搬走之后怎么样了。”


    阿格莱雅将手上才好的布料放到一边：“艾莲娜说过等他们安定好了，会写信过来的，所以不用担心。”


    这个道理降谷零当然是懂得，可是思念的情绪也并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可是他也不想让阿格莱雅女士太担心。


    降谷零抬头看着站在旁边不远处，拎起一片衣片感受着重量的阿格莱雅——随着慕名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定做衣服的单子也越来越多，阿格莱雅都忙得脚不沾地，都是前些天停止了接定制单才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虽然降谷零在放学之后可以帮上一些忙，但是这么庞大的工作量比起来只是杯水车薪。他不是没有建议阿格莱雅招一些员工分担工作，但是阿格莱雅只是摇摇头，说，她对员工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


    可是，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像在思念什么人似的。


    不过降谷零没有说出口——他又不是什么不体贴人的孩子，既然阿格莱雅不愿意招人，他之后也就没再提这件事，只默默地帮阿格莱雅做了更多的工作。


    “......君、零君？”他听见阿格莱雅在叫他的名字，“怎么又走神了，是太累了吗？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走神被抓包的降谷零脸“噌”一下的红了：“不累不累！”他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还可以继续帮您忙的！”


    “没有责备你的意思。”阿格莱雅顺手摸了摸他的头，“是在问你想不想放假的时候出门玩。”


    降谷零的眼睛又睁得圆圆的了：“可是，您不是还有很多订单要做吗？”


    阿格莱雅解释道：“订单虽然多，但也不能一直忙个不停啊。偶尔放松一下，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不是吗？更何况前些天已经暂时停单了，我手头上这些做完，大概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刚好可以在新年前做完呢。”


    初诣啊......降谷零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按照阿格莱雅女士这三四天做完一件的速度，还真的能在新年之前做完。于是他兴奋地点点头：“我想！”


    “那新年那天我们一起去神社初诣吧。”


    降谷零闻言，干劲儿更足了。他手脚麻利地帮着阿格莱雅裁布、熨烫，连平时需要阿格莱雅亲自操刀的缝纫工作，他也跃跃欲试地试着搭把手，被阿格莱雅笑着拒绝了。


    同时，看到降谷零这么积极，阿格莱雅也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对这个孩子的陪伴是不是太少了，不然怎么会只是一起去神社初诣就这么激动。


    不过也多亏了降谷零这高涨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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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细碎的小工作都不必阿格莱雅操心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到了元日。降谷零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起了床，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等着阿格莱雅带他出门。


    阿格莱雅看着降谷零兴奋的样子，失笑道：“零君，我们是要去神社祈福，不用这么正式吧？”


    降谷零摇摇头：“初诣本来就要正式一点。而且我想以最好的状态去神社，说不定神灵能听见我的愿望呢。”


    阿格莱雅也不得不正视他这股认真劲儿了：“那像你这么认真的孩子，愿望一定是能够被神明实现的。既然这么迫不及待，我们就出发吧。”


    两人一路聊着天，很快就到了神社。神社里人来人往，都是来祈福的新年参拜者。阿格莱雅和降谷零也融入了人群中，走到祈愿台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准确来说，是阿格莱雅看着降谷零许下了愿望。


    【您不许一个？就当入乡随俗了。】系统在她脑子里说道。


    【我还是更想靠自己实现愿望。】阿格莱雅拒绝了系统的提议之后，见降谷零结束了双手合十的动作，便问道：“许完愿望了吗？还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


    “我还以为您要问我许了什么愿望呢。”降谷零没有回答阿格莱雅的问题，只是牵住了她的手。


    “哦？”阿格莱雅倒是稍微有些惊讶，“难道零君想要把愿望告诉我吗？”


    降谷零点点头，示意阿格莱雅将耳朵凑过来：“我想悄悄告诉您。”


    于是阿格莱雅纵容地弯下腰，凑近了他些。


    “我许下的愿望是——”降谷零几乎用的气音，“希望神明大人能让我一直和阿格莱雅女士待在一起。”


    “我当然会和零君一直在一起了，我们可是家人啊。”阿格莱雅揉了揉他的头，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抚摸什么名贵的黏人的猫咪一样。


    【可惜了，您再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


    【系统阁下，我恳切地希望您学习一下如何不破坏气氛。你是被墨涅塔诅咒了吗？】


    【我只是将事实陈述出来而已，阿格莱雅女士。】


    【毕竟，这是您在收养他的时候就计划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