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往生镜(3)

作品:《疯批阁主爱上之后竟成了粘人怪

    他的手缓缓收紧,洛熙使尽全力去掰他的手,但他的力道不仅未减,反而越收越紧。


    洛熙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掰着他的手也从他手背上滑落下去。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沉入无边黑暗的刹那,颈间那道钳制突然毫无征兆的松了。


    冰冷的空气猝不及防的从口鼻灌入,激的肺腑又疼又麻。洛熙浑身一颤,狂咳不止。


    她不停的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陆景桓正用左手死死攥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


    “走......”他用力咬破下唇,力求保持这最后一丝清醒。


    洛熙不敢犹豫,生怕他下一刻再次失控,强忍着全身的不适夺门而出。


    可刚一打开房门,她就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先前明亮的大堂此刻灯光昏暗,空无一人。琉璃灯盏左右摇摆,内里的烛芯堪堪熄灭。


    顾不了这么多,洛熙果断迈出房门。


    他扶着二楼朱栏一路向下,正欲躲到大厅中央高台上的帷幔后,突然听到一扇扇房门打开的声响。


    她步子一顿,向上看去。


    只见二楼那些原本紧闭的房门,此刻竟齐齐敞开着。昏暗的房内,一道道人影正整齐划一的迈出。


    洛熙看不清她们的脸,但观她们走路姿势十分古怪,缓慢且僵硬。


    这是什么东西?音伥?不对,音伥未被操控前静如雕塑,断然不会像她们方才那样有说有笑。


    这念头一出,洛熙突然愣怔了片刻。眨眼间,那些形态怪异之人都已纷纷走下楼梯,向她走来。


    她的脑海中莫名多出了一些陌生的记忆,她记得,她们是......她的姐妹,而大家,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


    是大人,为她们这些颠沛流离之人提供了这方福地,只有在这里,她们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她们感念大人恩情,每日子时,她们都要一起出去寻找......寻找什么?


    她有些记不清了,但是问问姐妹们,自然就明了了。


    可是,这不是,这绝不是她的记忆。


    她竭力与这些陌生的记忆抗衡,奈何这些莫须有的记忆来势汹汹,她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住,渐有被同化之势。


    她想抬步离去,可身体却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半分动弹不得。不得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怪物走向自己。


    终于,随着她们的靠近,她看清了她们的脸。


    她们面色灰白浮肿,脖子下的皮肤片片脱落,漏出红白的腐肉和白骨。方才的纤纤玉手现下形如枯槁,黄黑的指甲足长出三寸。


    看到洛熙,她们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细密如锯齿的尖牙。数双尖利污浊的指甲缓缓逼近洛熙的眼,洛熙微微仰起头,脸上浮现出近乎虔诚的满足。


    “姐姐们......”她轻声呢喃,仿佛陷入某种无法自拔的甜蜜中。


    第一根指甲触上洛熙的眼睑,冰凉触感令她睫毛轻颤。指甲缓缓下压,在薄薄的眼皮上划出一道细痕,洛熙依旧一动不动。


    直到第二根指甲轻柔的刮过洛熙的眼球,下一瞬,那尖利的指甲刺入眼球。


    剧痛瞬间流遍全身,洛熙周身陡然一震,猛地捂住自己陷入虚无的眼睛。


    她在做什么!


    看着那些不断靠近的怪物,她转身欲逃,可她的身体仍旧不听使唤,半步也挪动不了。


    越来越多的指甲接踵而至,就在那些指甲即将深深刺入洛熙眼眶时,一道威慑之声响彻整个大厅:“放肆!”


    那些怪物瞬间僵住,齐刷刷跪伏再地,腐烂的额头一下下磕向地板,“大人恕罪!”


    洛熙捂着眼迷茫的抬头看去,看到陆景桓那一刻心跳突然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脸颊也隐隐发烫。


    一股甜蜜和敬畏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连眼球刺破的剧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看着他款步走下木梯,一路穿过跪伏在地的人们,朝着她走来。


    有了方才那莫名的记忆,此刻她也顾不上这奇妙的羞涩感。


    看样子,陆景桓应当已经恢复意识了。


    还不待她高兴,她只觉手足无措,目光也无处安放起来。


    陆景桓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指缝中争先恐后滴落的血珠,道:“上来。”


    洛熙不及分辨那语气中蕴含的情绪,眉眼弯弯的跟上了陆景桓的脚步。


    经过那群跪伏在地的女子时,甚至还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唇边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而在二楼回廊的阴影处,一身着黄色襦裙的女子看着洛熙的面容和背影怔在原地,双眼缓缓睁大。


    不知过了多久,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泣不成声。


    房门闭合的刹那,陆景桓面上的冷峻瞬间崩塌。


    他一言不发,只是拧眉盯着洛熙。直到她的整只手都被鲜血染红,他才强硬的扯开她的手。


    就见她那只原本澄蓝漂亮如星海的眼眸此刻正冒着缕缕黑气,眼白布满了紫黑纹路,鲜血汩汩涌出。


    若此地只是寻常幻境,瞎眼不过是虚妄之景,待破了幻境,她依然还是完好无损的模样。


    可如果此地是迷阵,那瞎了眼的她,即便出去也是少了一只眼睛。


    她作为琴宗少宗主,如何能成一个独眼的瞎子?


    他沉着脸将床头雪白的纱帐撕下一条,斜斜覆在她受伤那只眼上,随意的打了个结。


    可当他退后一步看到自己缠的歪歪扭扭的布条时,却面色一沉。


    太丑了。


    他本想遮住她那惊悚可怖的眼睛,可此刻那白纱贴在她的半张脸上,配上她那被血浸红的白衣,活像个独眼悍匪头子。


    他沉思了片刻,干脆将白纱整个覆在她的双眼上,在脑后系了个结。


    洛熙虽暂时控制不了这具身体,但看陆景桓这一系列的行为举止,更加确信他已经恢复了意识。


    她想开口问问他有关这里的线索,可这具身体只是疑惑的伸手去摸了摸脑后的结,怯怯的喊道:“大人?”


    陆景桓对她的称呼和转变并不惊讶。此地阴邪,从她方才被挖了眼却不躲这一点来看,他便知她也被这古怪的地方控制了。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洛熙伸着手四处摸索,他这才意识到她彻底看不见了。


    他沉默了一瞬,冷着脸伸手去解,可白纱已经沾了血,缠的乱七八糟,乱作一团。


    “大人,是不是嫌洛儿这样不好看。”


    她说这话时,完好的那双眼眼睫低垂,语气楚楚可怜,还带着显而易闻的委屈。


    陆景桓动作一僵。


    洛儿?


    这鬼地方控制人的手段,竟是将从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疯子,变成如今这幅畏首畏尾得模样?


    真是......无聊透顶。


    他手上动作粗鲁,语气森然:“现在知道了?方才你由着她们挖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洛熙闻言,大惊失色,身子一软倒在了陆景桓脚边,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流出,“大人既然嫌弃洛儿,洛儿还为何还要活着,洛儿......”


    洛熙被自己或者说被这具身体的一系列举动惊的瞠目结舌。


    她能感受到心底对陆景桓的依恋,以及那种近乎疯狂的爱意。哪怕为他去死,这具身体恐怕也会在所不辞,可这不是她的意识!


    洛熙拼命挣扎着想找回自己的情感和意识,可这些莫名的情绪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盖过她那可怜的一点点理智。


    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索性放弃抵抗,看看这具身体究竟想干什么。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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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桓蹲下身,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洛熙。


    她的脸上还胡乱的缠着那条白纱,此刻一眼流着清泪,一眼流着血泪,那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就像一只被雨淋透的猫,瑟瑟发抖的缩在他脚边。


    和曾经那个宁折不弯的洛清音判若两人。


    陆景桓静静地盯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洛清音就算会哭会脆弱,也不会是这样哀婉缠绵的,与其说是控制了她,更像是换了个人。


    洛熙哀婉的哭泣还在继续,随着她不停歇的哭泣,那只受伤的眼也涌出越来越多的鲜血。


    陆景桓眉心一跳,虽并无半分怜惜,可这具身子是她的。若任由她继续哭下去,怕是会彻底瞎掉。


    “别哭了。”


    洛熙的哭声戛然而止,仰头看向他,完好的眼里还蓄着未落的泪。


    陆景桓从她头上扯下那块糟乱的白纱,语气恶劣:“我可不想暗夜阁里出个独眼的小瞎子,太难看了。”


    洛熙模糊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晰,眼中清晰的倒映出陆景桓摆弄手中白纱的动作。


    那馄饨的意识混入了一息独属于她的惊诧,可这不受控制的身体只是轻声重复道:“暗夜阁?”


    陆景桓没有理她,面无表情的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红衣下摆“刺啦”裂开一道口子,崭新的布条正要重新蒙上了她的眼,却顿住了。


    他将红色布条扔到一边,探进了衣袖中。


    是洛熙那条素白的飘带。


    此地诡谲,术法施展不出,希望这条布了疗愈咒的发带可以护住她的眼。


    “敢摘,我就把你那些姐妹,一个个拧断脖子。”


    这具身体乖顺的点了点头,一双小手四处摸索,最终小心翼翼的拽住了他的衣摆,“洛儿看不到,大人别走。”


    其他的可以忍,这个她洛熙不能忍!让她对一个仇人,这样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她必须反抗到底!


    她用尽全力想松开拽着陆景桓的手,可那双手反而越攥越紧。


    她怒上心头,这具身体终于有了一点反应,那只拉着他衣袖的手颤抖了起来。当然,陆景桓并不知道这是洛熙气的,还当她是害怕。


    最终他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得到了他得应允,洛熙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最终,他伸手搭在她的腕间,将人往身前带了带,引着她向床榻走去。


    “躺进去,睡觉。”


    洛熙摸着床栏,小心的躺进了床沿里侧。


    陆景桓静立片刻,挥袖熄灭烛火。室内陷入黑暗,他也和衣躺在了外沿。


    房内床榻很大,即使二人睡在一张床上,中间也隔着很大一块空隙。


    洛熙本没有半分睡意,可架不住这具身体的昏沉,最终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夜色深沉,陆景桓睁着眼,耳边是身侧人轻缓的呼吸。


    自跌入湖底至今,他关于这里的所有记忆从摘下戒指那一刻尽然消散。


    他不知他为何会成为这里的大人,更不知那些人为何对他俯首帖耳,毕恭毕敬。


    那些人,是同样失去意识的傀儡,还是本就存在于这里之人?


    他动了动右手,中指的灼痛未消,血肉迷糊的伤口仍隐隐作痛。


    那戒指摘下时,如烙铁灼热,几乎灼穿他的指骨。若非如此,他也许就能在洛熙眼睛被刺穿前阻止。


    如果操控他意识的是这枚戒指,那么控制洛熙的,又是什么?


    思绪翻涌间,身侧人突然轻哼着向他靠近了几分。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侧脸,激起阵阵痒意。


    他不着痕迹的拨开那几缕碎发,身子向外移了移。


    无人察觉,一根淡蓝丝线正从洛熙的心口处缓缓向腕间蔓延,最终在腕间凝成一只透明的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