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保护战友

作品:《铁血亮剑:大将李云龙

    那场疾风骤雨般的批判会余波未平。


    另一道更加凶险的暗流,却已悄然裹挟着另一个名字,向李云龙和赵刚汹涌袭来——孔捷。


    “老李你看看这个!”


    赵刚脸色铁青,几乎是撞开了李云龙办公室的门。


    将一份还散发着油墨味的内部“情况通报”重重拍在桌上。


    李云龙和赵刚立刻凑上前。


    通报上的文字冰冷而刺眼:


    “……孔捷同志(原XX军区副司令员)。


    经查实,该企业负责人利用职权,长期占用国家配给的高级轿车,频繁出入高档饭店、俱乐部,生活腐化堕落,大搞特殊化!


    孔捷同志作为军代表,非但不予制止、报告,反而多次受邀参与此类活动,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通报措辞严厉,字里行间充满了“丧失立场”、“同流合污”、“影响极坏”等定性词语。


    虽然没有直接点明“路线错误”,但那顶“生活腐化”、“脱离群众”的大帽子,在当时的氛围下,足以成为压垮一个高级干部的致命稻草。


    “放他娘的狗臭屁!”


    李云龙只扫了一眼,额头上的青筋就猛地暴跳起来。


    “孔二愣子他妈的坐个车、吃个饭就成了腐化堕落?扯淡!


    他孔捷要是贪图享受,当年在晋西北的时候,早他妈投敌了!


    这他妈是有人要整他!”


    赵刚的脸色也异常凝重。


    “通报没有具体时间地点,没有涉及金额,全是笼统的‘经查实’、‘造成影响’。


    这手法…很熟悉啊。”


    他揉了揉眉心,


    “矛头指向孔捷,醉翁之意恐怕不在酒。


    他那个位置,很关键啊。”


    李云龙猛地站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


    “老子当然知道!


    “就是想拆老子的台!门儿都没有!”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孔捷人呢?现在什么情况?”


    “孔副司令员…已经被停职了。”


    张大彪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愤怒,


    “上面派了工作组进驻他分管的系统,说是要‘深入调查’。


    孔副司令员本人被要求‘隔离学习’,就在军区内部招待所,有专人…看着。”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


    李云龙眼中怒火更炽,“这是要软禁!要搞车轮战!逼他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孔二愣子那臭脾气,能受得了这个?非炸了不可!”


    赵刚立刻捕捉到李云龙话里最危险的信号。


    孔捷的性格,刚烈如火,宁折不弯。


    在巨大的压力和不白之冤面前,他极有可能拍案而起,甚至说出什么过激的言论。


    那无疑是授人以柄,将事态推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必须立刻见到他!稳住他!”


    赵刚霍然起身,语气斩钉截铁,


    “绝不能让他冲动!”


    “走!”


    李云龙没有任何废话,抓起桌上的军帽就往外走,动作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军区内部招待所一间普通套房的门口,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执勤战士。


    看到李云龙和赵刚联袂而来,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下意识地挺直身体,举手敬礼。


    李云龙看都没看他们,伸手就去推门。


    门从里面锁着。


    “开门!”


    李云龙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首长,这…工作组有规定…”


    一个战士小声嗫嚅。


    “规定?!”


    李云龙猛地回头,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那战士的脸,


    “老子是副总参副部长兼军区司令员!


    给老子开门!


    耽误了大事,老子扒了你的皮!”


    那战士被李云龙眼中那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杀气震慑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摸出了钥匙。


    门开了。


    房间内烟雾弥漫,呛得人眼睛发涩。


    孔捷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宽厚的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硬弓,微微颤抖着。


    地上散落着几个被踩扁的烟头,烟灰缸里更是堆得冒了尖。


    一股浓烈的、无处发泄的悲愤气息,几乎充满了整个房间。


    听到门响,孔捷猛地转过身。


    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铁青,腮帮子咬得咯吱作响,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猛虎。


    看到李云龙和赵刚,他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刚要开口咆哮——


    “孔二愣子!你给老子闭嘴!”


    李云龙抢先一步,一声炸雷般的低吼,硬生生将孔捷冲到嘴边的话压了回去!


    他大步上前,没有丝毫寒暄,更没有安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唾沫横飞:


    “看看你这熊样!抽!抽!抽!抽死你算了!”


    “停职怎么了?


    学习怎么了?


    天塌了?


    老子当年被撸成伙夫,也没像你这样蔫了吧唧的!”


    孔捷被骂懵了,满腔的怒火和委屈被李云龙这顿蛮不讲理的“痛骂”堵在胸口。


    憋得他脸色由青转红。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拳头攥得死紧,却一个字也吼不出来。


    赵刚立刻上前,将手里提着的一个沉甸甸的网兜放在桌上。


    里面是几瓶最普通的二锅头、一大包花生米。


    他动作麻利地打开罐头,找出几个茶杯倒上酒,语气平静得像是在拉家常:


    “老孔,坐下。


    天大的事,也得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想。


    先喝口酒,顺顺气。”


    他将一杯酒塞到孔捷僵硬的手里,又拿起另一杯递给还在“怒目而视”的李云龙:


    “老李,你也消消火。


    骂能解决问题吗?”


    酒气辛辣,带着粗粝的灼烧感滑入喉咙。


    孔捷僵硬的身体在这熟悉的、带着硝烟气味的液体刺激下,似乎终于松动了一丝。


    他猛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也烧得他眼眶发热。


    他重重地将空杯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老李!老赵!我冤!


    我他妈比窦娥还冤!”


    “车?那是厂里唯一一辆能跑长途的吉普!


    拉配件、送专家、跑协作单位,哪次不是我亲自押车?


    哪次不是半夜三更才回来?吃饭?


    他娘的!


    跟协作厂的头头在路边摊吃碗面条,也算腐化?


    他们厂那个王八蛋自己屁股不干净,现在屎盆子全扣老子头上了!


    老子…老子真想一枪崩了那群王八蛋!”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崩?崩你个头!”


    李云龙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自己也灌了一大口酒,眼神凶狠,


    “你以为你是谁?


    天王老子?


    你崩一个试试?


    正好让人家坐实了你‘畏罪’、‘对抗组织’!


    你死了不要紧,你老婆孩子呢?


    你那些跟着你干的老部下呢?


    都得跟着你倒霉!


    你他妈就是个蠢货!”


    “那老子就认了这窝囊气?!”


    孔捷梗着脖子吼,额上青筋暴跳。


    “认个屁!”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花生米乱跳,


    “老子问你!你屁股底下,到底有没有屎?


    除了坐车、吃饭,还有没有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


    “没有!绝对没有!”


    孔捷斩钉截铁,眼神坦荡得如同高原的湖泊,


    “老子行得正坐得直!对得起这身军装!对得起组织!”


    “好!”


    李云龙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到灵魂深处,


    “只要你没拿不该拿的,没睡不该睡的,没干对不起良心的事!


    那老子就告诉你——”


    他俯下身,凑近孔捷,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千钧之力:


    “给老子忍着!把牙咬碎了,给老子咽到肚子里去!”


    “隔离学习?好啊!学!认真学!


    人家让你写检查?写!深刻写!


    但不是认那些狗屁倒灶的污蔑!


    是写你工作上的不足!


    写你警惕性不够高!


    写你光顾着抓生产抓战备,忽视了思想改造!


    写你给组织添了麻烦!”


    “他们要谈话?


    谈!心平气和地谈!问什么答什么!实事求是!不卑不亢!


    但记住,只谈工作!


    只谈自己!


    不评价任何人!


    更不牵扯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