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朝司晨问道：“小子，你先前欲言又止的，究竟是何事？”


    面对通天突如其来的诘问，司晨脸色微僵，推脱道：“教主还是莫要深究了吧。”


    见司晨面露难色，通天眉头紧蹙，沉声道：“但说无妨！无论何事，此刻尚有布置的余地。”


    司晨见状，心知今日避无可避，只得坦言：


    “其实也无甚大事，不过是……在未来，或许是下一量劫，阐教与截教终将反目成仇。


    教主您独力迎战太清、玉清、准提、接引四位圣人。


    截教几近覆灭，洪荒天地被打得几欲重归地水火风。


    最终由道祖出面，稳住洪荒，划分三界。


    教主您被囚于紫霄宫，而其余几位圣人被迫服下陨圣丹，移居天外，不得再轻易插手洪荒进程。”


    言毕，司晨神色平静地端起茶盏，轻嗅那松针的清香。


    通天教主眉心处，一丝血色剑影若隐若现。


    他虽觉此事匪夷所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老子与元始。


    方才所闻，竟是自己视若手足的大兄与二兄，联合西方二人对自己出手？


    心中虽存疑虑，可在司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便捕捉到冥冥中一丝天机示警。


    自那丝天机中，他仿佛于命运长河内窥见了未来的一角碎片。


    那碎片中的景象，他竟觉熟悉——分明是紫霄宫，以及一个落寞孤寂的背影。


    三清本为一体，老子与元始亦同时感应到了些许模糊画面。那些画面，竟与司晨的描述惊人地相似。


    察觉到通天的目光，元始冷哼一声，断然道：“彼时之‘元始’，未必仍是吾！”


    老子轻叹一声，语带深意：“阐教、截教……呵呵！”


    一旁静观的女娲扫过三人神情，便已明了老子言下之意。


    一个讲究顺应天道，一个主张截取一线生机。


    两教教义本就截然相反，天长日久，门下弟子冲突在所难免。


    手足之情，亦难免在这无尽岁月中消磨殆尽。


    司晨见气氛凝重，便欲转移话题，开口问道：“不知诸位圣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女娲并未开口，眸光却已悄然投向天庭方向。


    老子沉吟片刻，率先开口道：“不周山乃洪荒撑天之柱，亦是天地本源底蕴所系。


    如今巫族繁衍日盛，若任其扩张，终将对不周山造成不可逆转之损伤。


    下一步，当是遏制巫族无序扩张之势。”


    “既然那位欲使我等父神后裔损耗洪荒底蕴。”通天眉心血色剑影又浓郁了几分，语气森然，“吾等偏不如他意！”


    一直未曾开口的女娲忽然问道：“老……道祖他，为何要行此之事？”


    三清眼中道韵流转，各自默默推演。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推算，天道运转皆显平稳无碍，并无异常征兆。


    司晨默然不语。


    他心中虽有所猜测，但以他此刻的身份立扬，绝无可能知晓这等洪荒秘辛。


    正当众人沉思之际——


    天地间异变陡生！西方天际骤然被无边金光笼罩，并以惊人的速度向东蔓延。


    老子抬眼望去，脸色微凝。


    旋即，一道太极图虚影自其眉心射出，没入虚空。


    下一瞬，阴阳流转的光幕凭空显现，硬生生将那蔓延的金光逼退回去。


    那金光似乎仅是一次试探，见老子反应如此迅疾强烈，便迅速缩回西方大地。


    紧接着，两道充斥着庄严梵音的声音响彻洪荒：


    “今日，吾接引（准提）于西方创立一教，名曰西方教，欲教化众生向善，皈依极乐净土，以十二品功德金莲镇压大教气运！”


    “西方教，立！”


    天道有感，立时降下无边功德。即便身处首阳山，司晨也能清晰感应到西方大陆，两道磅礴气息正急速攀升！


    洪荒众生皆以为又将见证两位圣人诞生，然而，那两道恐怖绝伦的威压，在攀升至巅峰边缘时，竟骤然卡住！


    通天一愣，随即有些错愕地低语：“就这？”


    女娲亦感意外，这显然是底蕴不足，亦或是单凭立教功德尚不足以支撑两人同时证得那至高无上的圣人道果。


    司晨不慌不忙地啜饮一口松茶，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见几位圣人的目光投向自己，司晨轻笑道：“稍安勿躁，洪荒之名扬面，将至矣。”


    果然，西方的异象停顿片刻后，那宏大的声音再次响彻寰宇：


    “我若证得无上菩提，成正觉已，所居佛刹，具足无量不可思议，功德庄严。”


    “无有地狱，饿鬼，禽兽，蜎飞蠕动之类。”


    “所有一切众生，以及焰摩罗界，三恶道中，来生我刹。受我法化。悉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复更堕恶趣。得是愿，乃作佛。不得是愿，不取无上正觉。”


    “我作佛时，十方世界，所有众生，令生我刹，皆具紫磨真金色身。”


    “我作佛时，所有众生，生我国者，自知无量劫时宿命，所作善恶。”


    “我作佛时，所有众生，生我国者，皆得他心智通，若不悉知亿那由他百千佛刹，众生心念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所有众生，生我国者，皆得神通自在，波罗密多。”


    “我作佛时，所有众生，生我国者，远离分别，诸根寂静，若不决定成等正觉，证大涅槃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光明无量，普照十方，绝胜诸佛，胜于日月之明，千万亿倍。”


    “若有众生，见我光明，照触其身，莫不安乐，慈心作善，来生我国，若不尔者，不取正觉。”


    “我作佛时，寿命无量，国中声闻天人无数，寿命亦皆无量。”


    “我作佛时，十方世界无量刹中，无数诸佛，若不共称叹我名，说我功德国土之善者，不取正觉。”


    “……（后续宏愿）”


    一连四十八大宏愿发出，天道再次感应，降下更为浩瀚磅礴的功德！


    嗡——！


    两道真正属于圣人的、无可匹敌的威压瞬间扫过整个洪荒天地，令无量生灵不由自主地匍匐礼拜。


    “这……竟能如此？！”通天看得目瞪口呆。


    其余几位圣人脸上亦是难掩震惊之色。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了司晨方才所言“名扬面”的深意。


    洪荒无数大能，亦被接引、准提这向天道“借贷”功德成圣的惊世之举震得心神摇曳，难以置信。


    还未等众生消化完这震撼一幕，又一道声音带着凛冽杀伐之气，传遍洪荒：


    “吾乃冥河，今日于幽冥血海立下阿修罗教，掌天地杀伐，平衡天道运转！”


    “阿修罗教，立！”


    轰隆！


    天道再次降下功德。


    一股强悍的威压自那无尽血海深处勃然爆发，但仅仅持续了一瞬，便如潮水般迅速消退，再无踪影。


    洪荒所有大能的目光都聚焦于血海方向，屏息以待。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血海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死寂与猩红，再无半分波澜，期待中的事情终究未曾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