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临刑翻供

作品:《瞎子侯爷你不要过来啊!

    “哦?”


    皇帝的这一声意味深长,从珠帘后传来,似带有疑惑之音。


    可下一秒,他的声音又笼罩着不容置疑的冷厉压迫,在这日头高照的时刻里,也犹如寒风般穿透人心的凉意。


    “苏木,你若是在朕面前耍诡计,你应该知道有何下场。”


    “之前,在稽查司你可是招认了,今日却想翻供,意欲何为?!”


    赵爵性子瞧着急躁,皇帝刚说完,他便厉声询问,杀意凸显。


    他起身朝珠帘拱手,语带诚恳:“皇上,马上至午时,行刑吧。”


    恳求之声已出,而那坐于高台之上的人影却纹丝不动,堂下众人未得答案,大气也不敢出,空气一时都像被凝结一般。


    忽而,台下涌出些嘈杂之声。


    有一男声高喊:“既然如此必定有冤情!可不能滥杀无辜啊!”


    “对啊!对啊!”


    “那女子瞧着也不像为非作歹之人!”


    “问清楚也不迟啊!”


    声音自台下远处传来,声音却大,本来集中在一侧,后来掀起整个浪潮,台下喊再审之人一时呈铺天盖地之象。


    谢辞桉身后侍从轻问:“大人,我下去再派点人手。”


    说着,他就要往台下去,谢辞桉单手撑开,拦住了去路。


    “不必。”


    谢辞桉神情温润,语气却不容置疑。


    阻拦行刑喧闹之人乃是稽查司职责,可谢辞桉不让他去,他这个侍从也不好硬往,只得作罢。


    台下,扬风听着身后吵嚷之声,神色带笑,静静看着台上一众人。


    他抬头看着日光马上轮至头顶,扬风朝人潮稀疏地望去,未见自家公子身影,这下他神情又多了几分紧张之色。


    台下人声鼎沸,台上人未敢发言。


    良久,皇帝才开口:“先听她如何辩解。”


    要平人心,那就不能有半分异议。


    见皇帝已发了令,赵爵不好再多嘴,沉着身子往旁座而去,入席后,恶狠狠地盯着苏木。


    苏木并不怪罪,她知伤者为赵爵家公子,赵爵生气乃人之常情。


    她想,若是有一天让她知道珏乐被人欺负,她也定当亲手宰了他。


    她无视那冷箭般射过来的目光,苍白的唇角带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苏木缓缓抬眼,望向那高台尊影,声音坚定:“民女绝非毒杀赵爵世子之人。”


    她猛咳两声,声音开始有些无力,但眼神依旧冷峻沉稳,虽身跪却声未跪:“民女知道,是何人所做。”


    此声一落,原本稍显寂静的台下再度哗然一片,数千目光投身台上那单薄却挺立的背影上。


    皇帝未言,身边公公领回来意思,示意她继续说。


    “关于我说的话是否可信,皇上可听涉此案的另一人,月华姑娘一言。”


    此刻,月华正被押着站于台下,本身便是设计苏木先执行,后月华上台。


    此刻见苏木说起,谢辞桉感受到有一双目光向他投来,他侧身一看,皇帝盯着他开口:“既然如此,把这位月华给朕带上来。”


    皇帝下令,立于一旁的谢辞桉示礼应声,转身向台下侍从示意。


    片刻,刑台之上便多出一女子。


    这位女子一出,台下众人的声音更是沸反盈天,这面容即使相隔甚远,众人也能瞧得见。


    玉春楼的月华姑娘,那可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美貌,无人不想一睹芳容。


    一些有幸见过的在下高喊:“是玉春楼的月华!”


    其余人好奇张望,见到那发丝黏沾在白皙脸颊,不改眉眼娇媚的面容时,依旧不住赞叹。


    声音有些过于大了,谢辞桉派人下去维持秩序,一时之间,喧哗声少了许多。


    月华跪于苏木身侧,苏木点头示以安定之色。


    本身还有些因紧张而颤抖之人此刻平静了几分,死死攥着衣角的手也松动了几分。


    许是身侧苏木给了她些许勇气,月华开口从容:“民女拜见圣上。”


    她俯首作礼,苏木才想起自己方才已忘记需示以尊礼这回事,眼下似乎再做也不妥,苏木便直直跪着,未动半分。


    果然,那堂上皇帝也并不在意,至公公拂了拂腕上拂尘,传达圣上旨意。


    月华起身,继而说:“关于赵爵世子中毒一事,毒药的确是我所取,但我不过是为人办事。”


    一语落地,堂上左侧之人坐不住了,苏木睨看一眼,赵爵斜坐而视,眼底尽是不屑:“你们二人若不是怕死了?”


    “为何与之前之话完全相反,岂不是当我等好骗?”


    赵爵心急,皇帝却摆手,平着气:“继续说,你是替何人办事?”


    得到示意,月华咽了咽口水:“回皇上,我为之办事之人,”


    “是顾家小侯爷——顾长宁。”


    这句话还在耳边回想,台下众人已炸开了锅。


    和所想所计划完全不一样。


    月华她竟然改了说辞。


    苏木攸然愣住,眼里的错愕和震惊溢于言表,她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侧之人。


    眼底最终浮起一丝冷意。


    果然,人心难测。


    旁边人一开始未看向她,她声音还带着颤抖,侧目忽然对视上,眸中闪着些错乱和害怕。


    未等皇帝开口,月华摸索着往前爬了几步,一瞬和苏木拉开了些距离:“皇上,小侯爷命我买来钩吻,后让他府中小厮取回后同他一同赴宴,毒杀世子的药就是他投下的。”


    见月华信口雌黄,苏木眼底虽是冷静,心上却慌张不已。


    她趁众人不注意朝四周望去。


    可顾长宁的身影,依旧未有出现。


    苏木肺腑暗语:顾长宁,你若不来,这场独角戏,怕是难唱。


    台上,赵爵正要开口,皇帝却先一步问:“苏木,你难不成也是想说是顾家侯爷派你与月华联络?”


    皇帝这一问不无道理,若是将苏木串起来,似乎说得通了。


    可动机在哪?


    苏木反驳,掷地有声:“非也,此事非顾小侯爷所做,民女刚刚也不是……”


    “皇上,民女这有证据。”


    苏木话还没说完,身前月华再次开口,声音中少了许多惧怕之意,倒真像是拿捏把柄一般。


    “呈上来。”


    皇帝句短而凌厉,身旁公公往外迈出几步。


    谢辞桉上前,颌首伸臂,掌中多出一物。


    瞧见谢辞桉如此之快呈上物件,苏木几乎要错乱了。


    他们不是商量好了吗?


    可眼前所行之事,她为何全然不知?


    她瞧着谢辞桉,脸上布满疑惑,可堂上之人众多,她不宜太过明目张胆,随即垂头恭谨。


    那公公接过,立马呈给了中堂之人。


    苏木微抬首仔细瞧着,皇帝单手抬高,那物件儿捏在两指之间,看的极其真切。


    是一半边鱼形器物。


    白玉通透,在日光下泛出些莹润光泽。


    苏木认得那物件儿,少时曾在父亲怀中见过。


    那是朝廷官员所特有之鱼符,是以证明身份之物,分左符和右符,现下拿在皇帝手中的,一瞧便知是右符。


    “皇上请看,这鱼符便是顾小侯爷之物,我乃烟柳女子,进出侯府实乃不便,但因要帮侯爷办事,为方便,侯爷将这半边鱼符借予我,允我自由出入。”


    月华不卑不亢,完全失了方才惧怕之意。


    皇帝放下手臂,鱼符在手掌来回摩挲,隔着珠帘,苏木不辩他神色。


    “既然你能自由出入,那为何还需这位苏木掳你回侯府?”


    皇帝心下生疑,按照之前所看供状,那上面所写以及证人所指,皆称是苏木将人掳至侯府。


    月华叩首,没抬头:“回皇上,开始民女不知侯爷寻钩吻一物有何用,自然无害怕之意,又因着对侯爷心生爱慕,为他做事一直未敢有半句置喙。”


    “可后来,民女在外得见榜文,发现榜文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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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中毒,心下不敢再去侯府,便在外多呆了几日,没曾想被小侯爷另一属下,苏木所撞见。”


    “于是,才被掳至侯府。”


    “那你说说,顾长宁掳你回侯府,可做了些什么?”


    皇帝倒是有耐心,顺着她的话继续问。


    见问,月华也未显慌乱之色,应声而答:“民女谎称有孕躲过了刑法,顾小侯爷逼迫我认罪,说是如果稽查司之人查到侯府便将我供出去。”


    前方赵爵听了进去,面上不屑,其实有了几分怀疑,因而继问:“那你当日为何不翻供?”


    “民女不敢。”


    “不敢?为何?”


    皇帝问道。


    月华头未抬,俯身回道:“民女的妹妹被侯爷关在侯府,侯爷威胁民女,若是说出去,便会杀了她。”


    “哦?”


    听到此话,皇帝像来了兴趣一般。


    身侧公公侧耳在皇帝跟前说了什么,皇帝看了看天时,苏木也顺着看去。


    日光正值顶空,已至午时,是行刑吉时。


    可皇帝摆手,语带冷笑:“有趣的很啊。”


    “你妹妹又在何处?”


    “你现在说出来,难道不怕你妹妹被顾侯爷灭口。”


    一连串问题,苏木未来得及插嘴,月华回答:“我妹妹……她已经死了……”


    ?


    月华语中带有痛苦之意,连带着声音也有了几丝颤抖意味。


    苏木此刻更是惊楞。


    妹妹?已死?


    她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堂前二人一来一回,白的也要说成黑的。


    她说过会信顾长宁,她自然不疑。


    “回皇上,月华此话差矣,可谓漏洞百出。”


    “其一,顾小侯爷早年征战沙场,近三年刚归上京,与赵爵无冤无仇,何来毒杀之仇?”


    “其二,顾小侯爷乃习武之人,身侧不缺能人贤士,何以见得要请烟柳女子相助,还将重要鱼符随意赠予他人?”


    “其三,月华口中所说是在榜文上所知赵爵世子中毒,她是如何得知世子就是钩吻所害,又是从何得知此毒一定是侯爷所下?”


    苏木为证明疑问得当,补充道:“民女略通医术,这钩吻又命断魂草,能致人于死地,可也是外敷治疗疮疡之症的良药。”


    “请问月华姑娘,侯爷是在何地何时与你说,购买钩吻必定是用以毒人呢?”


    苏木字字珠玑,问的有理有据。


    她刚刚未反驳,也是想要找出些话语间的漏洞。


    如此一问,当真叫月华脸上一阵清白,唇瓣几次掀起又几次闭上。


    一时,堂上再度寂静。


    刑台上,日光发白,月华脸色惨白,哑口无言。


    苏木知她还在想措辞,冷眼瞧着她,也等着她的回答。


    就在这死寂之时,忽然,一阵节奏一致,轻微而清晰的杖声由远及近。


    听过这声音的对这并不陌生。


    那是玄木敲击地面之声,带着稳重与摸索之意,一声声扣入苏木那高悬的紧张神经。


    这声音震动她耳弦,让她一点点卸下凝重外壳,耸立肩膀不知何时舒展。


    循声望去,金色日光下,顾长宁一袭玄青锦袍,领口流苏随步伐摇晃不止,他面色如往常冷峻利落,眸中是熟悉的无光之色,却被日光衬的仿佛多了几分颜色。


    苏木对上面容时,仿佛和他眸光交汇。


    苏木挑眉。


    冰块脸,她早已习惯,之前所见,还让人厌烦不止。


    可在此时此景。


    那张脸,却莫名让人心安。


    她明白,她这次。


    真的完全的信任了他。


    他上前来,步伐带着凌厉逼人的气势,仿佛无人能压住身上散发出来的矜贵。


    “臣不过晚来片刻,”


    “这脏水,都要泼到臣身上来了。”


    顾长宁步履稳健,微侧其头,唇角无润和笑意,声音带着些许倦意和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