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作品:《郡主,请以德服人

    “周青!”浮千楼在西墙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可他刚要冲过去,东墙又传来消息——林渊被投石机砸中,重伤昏迷,东墙的防线眼看就要崩溃。


    浮千楼咬着牙,只能分兵去守东墙,眼睁睁看着南门的敌军越来越多,北门的城门也被撞得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城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裴风带着数百名百姓赶了过来,男人们扛着锄头,菜刀,女人们提着篮子,里面放着各种吃的喝的还有包扎用的布条。


    “我们来帮忙!”裴风的官服上沾着尘土,迫不及待道,“各家各户都把火油捐出来了,咱们烧退这些胡人!”


    原来,裴风见城头战事惨烈,担心单凭守军难以支撑,便挨家挨户敲门,号召百姓们支援守城。


    玉门关的百姓们早就把守军当成了保护自己的屏障,一听要帮忙,纷纷响应,有的拿出家里的火油,有的提着刚煮好的汤药,有的甚至拿起了锄头、菜刀,要跟敌军拼命。


    “把火油倒下去!”裴风朝着城头上喊道,男人们立刻将木桶里的火油顺着城墙往下倒。


    火油顺着城墙流淌,很快就漫到了云梯下。浮千楼见状,立刻下令:“射火箭!”


    城头上的弓箭手立刻点燃箭矢,朝着下方射去。火焰瞬间窜起,沿着火油蔓延,云梯上的衵岐士兵被烧得惨叫连连,纷纷摔落城下,城门口的敌军也被大火逼退,南门的危机暂时解除。


    女人们则在城墙下搭起了临时的医帐,将受伤的士兵抬下来,用布巾擦拭伤口,喂他们喝药。


    一名老妇人看着被抬下来的铁柱,他的肩膀已经血肉模糊,却还在喃喃喊着“守住城头”,老妇人红着眼,一边为他包扎,一边说:“孩子,别怕,我们一定能守住玉门关。”


    北门的城门最终还是被撞开了,衵岐士兵如潮水般涌进来,却被裴风组织的百姓们挡住。男人们拿着锄头、菜刀,女人们提着滚烫的开水,朝着敌军泼去,虽然力量微薄,却死死地挡在守军身前。


    “想过去,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一名汉子嘶吼着,用锄头砸向敌军的脑袋,自己却被一刀砍中,倒在血泊中。他身边的妻子立刻拿起他的锄头,继续朝着敌军冲去,眨眼间就消失在敌军中……


    浮千楼看着这一幕,眼眶发热。前世他受尽痛苦折磨,死亡在他眼里只是个解脱,他原本以为,仅凭千人守军,玉门关今日难逃一劫,可这些百姓,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另一道城墙,热血也融化了他内心的坚冰!


    他握紧长剑,朝着身边的士兵喊道:“弟兄们,百姓们都在为我们拼命,此身纵作尘泥去,要保山河一寸恩!杀!”


    城头上的士兵们被百姓们感染,士气大振,虽然疲惫不堪,却依旧拿起兵器,朝着敌军发起反击。


    铁柱刚包扎好就从医帐里爬出来,肩膀上缠着厚厚的布巾,他抓起一把断刀,一瘸一拐地朝着北门冲去:“我还能打!别想过北门!”


    战斗持续到黄昏,夕阳将玉门关的城墙染成了血红。


    城楼下,衵岐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巴图勒看着城头上依旧在抵抗的守军和百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以为破了城门,玉门关就会唾手可得,却没想到,这些看似柔弱的百姓,竟比守军还要顽强。


    他带来的五千骑兵,如今已不足三千,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面对城头上不断落下的火箭和滚石,以及城门内悍不畏死的百姓,再也没了冲锋的勇气。


    “鸣金收兵!”巴图勒咬着牙,不甘地喊道。他知道,今日再攻下去,只会全军覆没。衵岐士兵如蒙大赦,纷纷朝着后方撤退,巴图勒望着玉门关的城楼,眼中满是怨毒,却只能调转马头,带着残部狼狈离去。


    直到敌军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城头上的士兵和百姓们才瘫倒在地。浮千楼走到城墙边,看着下方的尸山血海,又回头看向那些疲惫却依旧带着坚毅的百姓,声音哽咽:“多谢诸位乡亲,是你们,守住了玉门关。”


    裴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守关,本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城头上阵亡的大牛、铁柱和周青也已经抬下城楼,静静的躺在地上仿佛只是累极了,在这战后暂歇的月光下沉沉睡去。


    大牛粗粝的手掌还半蜷着,指缝里嵌着干涸的血泥与城砖碎屑,那是昨夜他死死抵住攻城梯时,用手抠着城墙石缝留下的痕迹。


    铁柱仰躺着,染血的布巾下,能看到他平日里总揣在怀里的那片磨得光滑的兽骨——那是他离家时,年幼的妹妹亲手刻了小狼图案送他的,此刻正安静地压在他冰凉的手掌下,与他一同贴着这片他们拼命守护的土地。


    周青侧脸贴着地面,额前散乱的发丝沾着霜气,昨夜他嗓子喊得沙哑,还笑着给身边的新兵塞了半块干粮,说“等打退了敌人,咱进城喝热汤”,如今那笑意似还留在他松弛的嘴角,只是再也等不到那碗热汤了。


    还有无数叫不上名字的士兵,他们无一不是将身躯化作城墙的砖石,在城头的烟火与箭雨中,用未冷的热血浇筑着防线。


    他们的脸或许被烟尘遮去了模样,甲胄或许早已被血与泥浸透,甚至没人能记下他们来自何方、家中是否有等待的人。


    但每一个倒下的身影,都刻着同一种模样——是迎着刀锋不退的决绝,是把生的希望让给身后人的坦荡,是明知前路是死、仍要踏上去的滚烫担当。


    晨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草,像是在为他们拂去战场上的烟尘。


    不远处,守兵们红着眼眶,悄悄在他们身边垒起几块石头,没人忍心去打扰这份“沉睡”,只在心里默念着:你们且歇着,剩下的,交给我们。


    谢子衿一脸的血和灰尘,嘴角也已经干裂不堪,他从小环境优渥,哪里见过这样的人间惨剧,经历了这一遭,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顺着他眼角流下来,泣不成声。


    ——


    昨夜激战留下的硝烟尚未散尽。战壕内,守兵们抱着枪打盹,棉甲上的血渍冻成了暗红色的硬壳,有人怀里揣着半块冷硬的麦饼。


    停战的这一夜,没人敢放心睡觉,只在掩体后轮流歇了歇,耳中还回荡着昨夜双方鸣金时,最后一声拖长的号角,这不是最后一战,他们还要坚持。


    突然,东边的地平线泛起鱼肚白的刹那,一阵闷雷似的响动从荒原尽头滚来。


    最先惊醒的哨兵猛地抬头,只见晨雾被撕开一道黄褐色的口子,数百匹战马扬着蹄子奔来。


    最前头的那匹黑马上,巴图勒身披镶着铜钉的皮甲,手中的弯刀斜指地面,刀身映着晨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身后的队伍里,步兵扛着攻城用的云梯与撞木,步伐踏得整齐,甲胄摩擦声、武器碰撞声混着战马的嘶鸣,将清晨的寂静碾得粉碎。


    守兵们瞬间从困意中惊醒,刚要起身,巴图勒身旁的弓箭手已松开弓弦,箭矢带着尖锐的哨音划破晨雾,“咻咻”地射向城楼。


    “敌袭!敌袭”城楼上的守兵嘶吼着,敲响手边的铜钟,“哐——哐——”的钟声穿透清晨的薄雾,在城头与城下间回荡,瞬间撕碎了停战一夜的短暂平静。


    昨夜的停战,不过是让他的队伍补足了粮草与箭矢,此刻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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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昨夜更猛、更急——他要在日落之前,踏平这片土地,让身后的衵岐国的旗帜,插在对面的玉门关上。


    “楼骞!若再负隅顽抗,休怪本将军无情!”巴图勒的怒吼隔着护城河传来,带着征服者的狂傲。


    他见城头毫无回应,猛地挥手,身后的亲兵随即押出一队衣衫褴褛的百姓。老弱妇孺被绳索串联着,脸上沾着尘土与泪痕,却无一人哭嚎求饶,反倒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把那老头拉出来!”巴图勒指着人群中拄着断杖的李老汉,亲兵粗暴地将他拽到阵前,刀尖抵住他的后心。


    李老汉年过七旬,脸上刻满风霜,脖颈上还留着被拖拽时蹭出的血痕,却梗着脖子望向城楼,扯着沙哑的嗓子喊:“将军!别管我们!老汉活了七十岁,守了一辈子玉门关脚下的土,宁可被砍了脑袋,也不能看着外族蛮子踏破城门!”


    他这话刚落,身旁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突然挣开亲兵的手,虽吓得浑身发抖,却仰着小脸喊:“将军叔叔!我爹是戍卒,去年死在关外了,他说玉门关在,家就在!你们千万别开门,我不怕死!”


    小姑娘话音未落,被她母亲紧紧抱住,妇人抹了把泪,对着城头高声道:“将军,民妇一家三代都在这关外种地,靠着城门挡着风沙,也挡着胡虏!今日就算拼上全家性命,也不能让城门开!您要是降了,我们死了也闭不上眼!”


    人群中,几个被反绑双手的壮年汉子也开始嘶吼。为首的王二柱是村里的猎户,臂膀被绳索勒出红印,却依旧用力挣扎:“巴图勒!你个孬种!有本事跟将士们真刀真枪打,抓我们老百姓算什么能耐!将军,别听他的,我们宁死不做亡国奴!”


    他身边的后生跟着喊:“对!我们村祠堂里还供着先人的牌位,牌位上刻着‘守土护关’四个字,今日就是死,也不能辱没了祖宗!”


    一个抱着襁褓的妇人,怀里的婴儿不知是饿了还是吓着,小声啜泣。


    李老汉见巴图勒脸色愈发阴沉,突然挣脱亲兵的钳制,一头朝着旁边的旗杆撞去,虽被及时拉住,额头已渗出血迹。


    他指着巴图勒怒骂:“你这蛮狗!想拿我们要挟将军?做梦!我们这些人,生是玉门关的人,死是玉门关的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们劝降,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浮千楼脸色越来越冷,手中的弓弦已被拉至满月,紧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连手背的青筋都根根凸起,如虬龙般盘踞。


    他喉间迸发出一声冷喝,如惊雷般炸响在战场之上:“巴图勒!放下你的刀!否则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吼声未落,他拉满弓弦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弓身因承受极限张力而发出“咯吱”的轻响,仿佛下一刻便要崩断。


    他能看到李老汉额头的血迹,能看到妇人怀中婴儿的小脸,能看到汉子们怒视敌军的眼神——这些百姓,本是关下最平凡的人,却在生死关头,拿出了比将士更烈的血性。


    守军们听着百姓的呐喊,早已红了眼眶,纷纷举起兵器,齐声高呼:“死守玉门!宁死不降!”声音震彻云霄,压过了敌军的喧嚣。


    城楼下的巴图勒被这声怒喝震得动作一顿,抬头望向城头,见浮千楼弓拉满月、目眦欲裂的模样,嘴角虽仍挂着轻蔑的笑,却下意识握紧了刀柄。


    “本将军倒是要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刀快!”


    他猛地抬手,止住身后躁动的士兵,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在人群里扫过,最终落在一个被反绑着、怒视骑兵的青年身上……


    “把那不知死活的东西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