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作品:《郡主,请以德服人

    “这天气捕鱼才叫过瘾!”王强凑过来,眼里闪着光,“我跟我爹以前这时候,白天用香油拌米饭搓成团当饵,往河湾里一抛就行。天儿冷,鱼饿疯了,见着饵就抢,傍晚收钩,保准不落空。幻梦河那么宽,里头鱼肯定多着呢!”他说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得了吧你!”大牛连忙摆手劝阻,“我劝你趁早断了这念头。河边又湿又滑,天这么冷,脚下更没个准头,别鱼没钓着,先掉水里喂鱼了!”


    “大牛哥,你也太瞧不上人了!”王强撇撇嘴,语气里满是不服气。


    正说着,浮千楼瞥见影一在练武场通往营帐的尽头,悄悄打了个手势。他立刻找了个由头,转身离开了练武场。


    营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浮千楼快步走进来。影一早已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封密信:“主子,知府裴风的加急密信。”


    浮千楼接过密信,就着烛光匆匆扫过。信上只有短短四个字,却透着一股藏不住的焦灼:“楼骞,见信速来!”


    他把信纸凑到火烛上轻轻一烤,一朵清晰的兰花慢慢浮现——这是他和裴风早就约定好的暗号。


    “影一,备马!”


    玉门关大营如今是校尉林渊暂时接手,浮千楼去了主帐和林渊交代一声,匆匆离去。


    玉门关营地与知府县衙离得不远。营地是方正布局,四周绕着高大厚实的夯土城墙,像一道坚实的屏障,把锦川县护在身后。而县衙正坐落在锦川中心,浮千楼骑马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衙门口。


    裴风早已在门口急得团团转,见着浮千楼的身影,立马迎上前,声音压得极低:“殿下,出大事了!”


    “裴兄,到底出了什么事?尽管说。”浮千楼将马鞭提给亲卫,踏入府衙。


    裴风长叹一口气,领着浮千楼往县衙内走去,边走边说道:“就在昨日半夜,知府档案室莫名起火,火势凶猛,等衙役们发现时,已难以控制。待好不容易将火扑灭,里面已是一片狼藉,所有卷宗都化为灰烬,尤其是胡氏录的口供,也被付之一炬。”


    浮千楼心里猛地一沉,难道那人这么快就下手了?


    还未等他开口,裴风又接着说道:“这还不算完。就在衙役们忙着救火之时,竟有人趁乱闯入大牢。”说到此处,裴风的声音有些低沉,“胡家上下几十口人,全被杀害,连幼儿都没有放过。”


    “一个活口都没留?”浮千楼停下脚步,绕是他在怎么镇定,听到这个消息也禁不住唏嘘,他前世也是心狠手辣,却从未对孩童下过杀手。


    裴风微微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庆幸:“还好,胡轩因为受伤被单独关押在另外一个隐秘之处,那些凶手并未发现他。


    县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裴风第一时间下令封锁城门,县衙的捕快挨家挨户搜寻可疑人物。


    浮千楼心中冷笑,斩草除根,这么狠的手段也只有宫中那位能做得出来,但他需要证据,如今,只能看看胡轩那有没有什么线索。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墙角蜷缩着一个人。昏黄的狱灯摇摇晃晃,在地上投下斑驳诡异的影子。


    那人只穿了件满是污渍的破旧囚服,把一床粗糙的薄被紧紧裹在身上,却还是止不住地发抖,仿佛寒意已经钻进了骨头缝里。


    “吱呀——”一声。


    门板带着积年的霉味缓缓向外敞开,一缕昏黄的狱灯光线顺着门缝在地面投下一道歪斜的光带,将门口积着的细碎干草、散落的泥块照得分明。


    原本蜷缩在墙角的身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瑟缩了一下,裹着薄被的肩膀微微绷紧。


    浮千楼缓步走进牢房,看着那团蜷缩的身影,开口喊道:“胡轩?”


    角落里的人听到声音,裹着的薄被先是轻轻一颤。接着,他费力地抬起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一点一点慢慢坐起身。他脸色白得像纸,乱发贴在额头上,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满是虚弱和麻木。


    “又要问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浮千楼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道::“昨夜,知府县衙遭贼人纵火,你们先前录的口供,已随档案室一同付之一炬。”


    “烧得好!哈哈哈哈!烧得好啊!”胡轩猛地抬头,空洞的眼里迸出几丝疯狂,枯瘦的手拍着膝盖大笑,笑声嘶哑得像破锣,在狭小的牢房里撞出刺耳的回响。


    “烧干净了,谁还能拿我胡家怎么样?”他笑得身子发颤,眼泪却顺着眼角的皱纹往下淌,混着脸上的污垢,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两道黑痕。


    浮千楼看着他近乎癫狂的模样,没有打断,只是等那笑声渐渐弱下去,才又缓缓开口,:“口供烧了,或许还能再录。但有些东西,烧了、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胡氏一族,上下没一个活下来。”


    “你说什么?”胡轩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疯狂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他猛地扑到栏杆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发颤:“你……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没一个活下来?我爹呢?我娘呢?还有我那刚满周岁的侄儿,他们怎么了?”


    “昨夜火起时,有人趁乱闯了大牢,胡家上下几十口,尽数遇害。衙役灭火后发现时,牢里早已……血流成河。”


    牢房里的光线昏得像蒙了层灰,唯一的狱灯在头顶摇摇晃晃,把浮千楼的侧脸切割得明暗交错。


    胡轩死死盯着他的脸,瞳孔因极致的恐慌而放大,像是要从那片冷清的神色里,揪出半分撒谎的破绽——哪怕是一丝犹豫、一点闪躲,都能让他抓住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余地。


    可没有。浮千楼的眼神依旧像淬了冰的湖面,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寂,连半分同情或怜悯都没有,仿佛说的不是几十条人命的惨事,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寻常过往。


    “不……不可能!”胡轩不敢相信猛地后退一步,踉跄着撞到身后的土墙,背上传来的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却更添绝望,“我胡家有皇后娘娘护着!谁敢动我们?谁敢?!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他嘶吼着,双手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原本就凌乱的发丝被扯得更散,像疯癫的困兽。


    浮千楼没理会他的崩溃,从怀里取出几根丝线,递到牢房栏杆前:“你看看这个。这是在你父亲手里发现的,他到死都紧紧攥着,想必这丝线和凶手脱不了干系。”


    胡轩盯着那几根丝线,眼里的怒火渐渐被震惊和悲痛取代。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丝线仔细看着——那熟悉的纹路和材质,让他猛地想起之前来见父亲的那位贵人,袖口上正是这样的丝线!


    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嘴里喃喃着:“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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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是他……”


    “你可以慢慢想清楚,要怎么指证凶手,但你那些冤死的家人,可等不了那么久。”浮千楼说完,转身便离开了牢房,只留胡轩在原地,被绝望和悔恨吞噬。


    锦川城门紧闭,夯土城墙上插着的皂旗被寒风卷得猎猎作响。


    “都仔细着点!凡是形迹可疑的,或是说不清来路的,都先带回去问话!”捕头走在队伍最前,声音在寂静的街巷里传得老远。


    十几个衙役握着腰刀守在城门口,紧盯着每一个进出城门的人。而城内街巷里,捕快们正挨家挨户地拍门搜查。


    “开门!知府大人下令,全城搜捕可疑人物,速速开门查验!”粗哑的喊声在窄巷里回荡,门板被拍得“砰砰”响。


    有胆小的百姓慌慌张张地开门,举着油灯站在门后,看着捕快们翻查院内的柴房、地窖,连水缸都要伸手搅一搅,生怕藏了人。


    可搜了近两个时辰,从东街的粮铺到西街的客栈,再到城南的杂役院落,连个形迹可疑的人影都没抓到。


    带队的捕头李三郎脸色越来越沉:“这群人倒会藏!难不成插翅飞了?”


    话音刚落,就见西街方向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衙役,老远就喊:“头儿!有发现!在城西破庙里,抓着三个不对劲的!”


    李三郎眼睛一亮,立刻带着人往城西赶。破庙早已荒废,屋顶漏着天,寒风裹着细雨灌进来,庙里的香案积着厚厚的灰。


    三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被按在地上,双手反绑着,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怎么回事?”李三郎蹲下身,扯掉其中一人嘴里的布条。那汉子瞪着眼睛,操着生硬的中原话吼道:“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只是路过歇脚的商人!”


    “商人?”旁边的衙役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没有半件货物,只有三张画着山川地形的图纸,上面用红笔标注着玉门关营地的布防位置,还有几小块刻着奇特纹路的铜牌。


    “商人会带这些?”衙役把铜牌扔在汉子面前,“这衵岐国的‘通关符’,你倒是说说,怎么来的?”


    那汉子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另一个汉子见势不妙,突然猛地挣开衙役的手,就要往庙外冲,却被李三郎一脚踹在膝盖上,“噗通”跪倒在地。


    李三郎踩住他的后背,目光扫过三人的脚踝:“还有你们脚上的鞋——衵岐国多山地,鞋底都缝着防滑的兽皮,边缘还留着兽毛,这可不是我们中原人的样式。”


    这时,负责查验身份的衙役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三张户籍文书:“头儿!这三张文书都是假的!上面的籍贯‘青州府’,去年就改名叫‘青河郡’了,他们还写着旧名,而且印章的纹路也不对,边缘少了一道刻痕!”


    铁证如山,三个汉子再也没了挣扎的力气,垂着头瘫在地上。


    李三郎站起身,踢了踢地上的图纸,对衙役们说:“把人绑结实了,图纸和铜牌收好,先押回县衙大牢!说不定从他们嘴里,能撬出更多衵岐国的底细!”


    寒风依旧在破庙里呼啸,捕快们押着三个奸细往县衙走,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在寂静的街巷里格外清晰。


    李三郎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漆黑的夜空——没抓到纵火杀人的凶手,却意外揪出了衵岐国的奸细,这锦川城,怕是比想象中更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