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鼠疫5

作品:《从老鼠A到国务卿

    灰白的烟雾模糊了秦观澜脸上细微的表情。


    他隔着白雾,含笑望着自己这个年轻气盛、心思几乎全写在脸上的养子。冷静的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稚嫩,一厢情愿的冲动,被情绪和表象完全支配的Alpha。


    “有些人……”秦观澜的声音很轻,“他们看起来正直忠诚,不惜为朋友亲人舍身。”他顿了顿,吸了一口雪茄。


    “但孩子,那都是伪装。”


    他在教育自己的养子。


    “他们的本质是在图谋算计,故意做出那副为情义所困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模样,只是让人认为他有软肋罢了。”


    烟雾缭绕中,秦观澜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包厢的墙壁,看到了那个刚刚离开,看似狼狈不堪的身影。


    “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会让人觉得很可怕。”


    他缓缓地,一字一句说出了最终的结论,“雷杰没有你想得那样简单。”


    寒朝依然愤怒,父亲说的话很可笑,都是些为雷杰开脱的说辞。


    九年的相处,他不知道雷杰的性格吗。


    因为金美莲的母亲救济了当时在下城区快要被饿死的雷杰,所以雷杰偷渡到中城区,在界碑站稳脚跟后,把金美莲带过来,又为对方提供了白场的工作与住所。


    这就像两只肮脏的动物,瑟瑟发抖时抱团取暖。


    几十秒后,寒朝道:“父亲,你教过我。不管他在想什么,他始终是界碑的人。”


    “即使他真的去图谋,也永远离不开这里。”


    雷杰身体烙下秦观澜的名字,同样也会烙印寒朝二字。


    秦观澜还算满意寒朝的回答。


    “很好。”


    秦观澜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语调,仿佛刚才那番针对雷杰的话语只是闲谈。


    “既然是这样想的……那下周把温然约出来吧。”


    “温然?”寒朝一愣。


    那个被娇惯的omega让他本能地感到不舒服。但因为对方是市长的儿子,他又不能断交。


    “雷杰想和他见一面,但不要给温然提雷杰的事情。就当……”秦观澜顿了顿,“为温然在界碑举办个离开第五区的欢送聚会。毕竟,四区市长的小公子在我们这里体验生活这么久,要走了,总该热闹些。”


    秦观澜的每一句话,都让寒朝的脸色越发难看。


    恭敬的语气不免带了一丝质问。


    “父亲,雷杰在找杀死金美莲的凶手,这时候让他和温然见面,雷杰很可能对温然……”


    后面的话寒朝没说出口,但意思显而易见。


    雷杰会迁怒于他人。


    如果温然离开第五区前出事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个麻烦。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狂风卷着雨点呼呼的声音隐约传进包厢中。


    秦观澜没有立刻回答养子的疑问,而是将燃到尽头的雪茄,稳稳地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


    一点红光彻底熄灭。


    “所以,你还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秦观澜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捕食前的鹰隼,牢牢锁住寒朝。


    “这就是你眼中的雷杰,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不去思考事后危险性而草率动手的莽夫。”


    寒朝想说“是的”,雷杰给他当保镖时总是不计后果的行动,二人一起合作时也是横冲直撞。


    而这几年有意无意听到的消息,雷杰依然是老样子。


    不知道界碑规矩的客人对金美莲动手动脚后,当夜就被雷杰堵在地下停车场。


    人没死,但也只是没死。


    秦观澜轻轻摇头,带着惋惜:“你和我看到的完全不同。”


    “这就是为什么欣赏他,喜欢他。我还没有迂腐到只是为了那身英俊的漂亮皮囊。”


    秦观澜想起初遇雷杰的那一刻。


    那是在夏天。


    港口码头充斥着鱼腥和机油味。


    原本只是路过处理一笔货物,却意外撞见了一群健壮的搬运工正围殴着什么。污秽的骂声和沉闷的击打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起初,秦观澜并未在意,蝼蚁互相撕咬是常态。但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开时,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让他脚步一顿。


    “什么情况。”


    他让手下上前驱散人群。


    当搬运工被枪口逼开,露出被围殴的对象时,连见惯风浪的秦观澜也不由感到惊叹。


    那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形了,更像是一团被血污和淤泥包裹的破布。


    然而,秦观澜在血液浸透的破布中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双微微睁开,黑色的狭长眼睛。锐利冰冷,直直地刺向围观的所有人。


    那双眼神里没有怯懦,即使被十多人殴打也没有求饶,只有一种纯粹的反抗。


    待宰的羔羊见得多了,让秦观澜忘记了掠食者的眼神该是什么模样的。


    眼前少年提醒了他。


    虽然无法判断年龄,破布下的身躯瘦弱营养不良,但大概是成年了。


    秦观澜继续观察着少年,浑身是伤。


    肋骨可能断了几根,嘴角破裂,额角淌下的鲜血糊住了半边脸。


    唯有拳头,还死死地握住。


    可惜少年没有刀,秦观澜幽默地想到,那样他会捅死自己雇来的一批工人,免不了让自己花掉一笔死亡慰问费。


    秦观澜继续注视着少年。


    但也没有什么好观察的脸,少年什么也没有,完全的劣势。身体因用力正微微痉挛着,浅麦色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淤痕、擦伤。


    破烂的单衣几乎遮不住什么。


    秦观澜相信,只要他转身离去,少年立刻被人活生生打死在这里。


    于是,他让手下把少年拖出仓库。


    仓库老板连忙汇报了一切。


    “这该死的臭虫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藏在运送酒水的木箱里,从下城区偷渡到了海港!”


    “他把一整个木箱里的酒水都喝光了,还打开了另外几箱,用空酒瓶盛满了尿液!”


    手下汇报时,秦观澜看向叉车上未被放下来的箱子。


    木制箱体留有深深的抓痕和撬痕,偶尔还有一些牙印。


    而他又感受到了一股直白的凝视,充满恶意。


    少年显然知道了谁是这里的主人,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在秦观澜回望时,嚣张地咧开受伤的嘴角,露出锋利的尖牙。


    明明已经跪下被人按在地上,但依然紧绷脊背随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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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攻击,恨不得当场咬死对方。


    真奇怪,下城区怎么会诞生出这样的人。


    秦观澜产生了好奇。


    居然有人快死了还不服输,骨子里刻满对生存的贪婪和对高位者的野心。


    被整个联邦都排斥的污秽土壤里,居然绽放出带着剧毒的花朵。


    秦观澜能听见自己含笑,压抑地声音。


    “当我的情人还是被扔回海里喂鲨鱼?”


    然后,他被少年羞辱了。


    如果不是保镖按住对方,那口唾沫将会啐在他的皮鞋上。


    但这让秦观澜更加兴奋。


    他让人拿来一把装卸刀,扔在少年面前。


    “那就继续开始刚才未完成的表演吧。”


    “打赢一个,我就带你回去。”


    话音刚落,少年已经飞快地抓起地上的刀柄,眼睛不眨地捅向保镖。


    他的目的很明确,刚才这个保镖踢了自己一脚。又把他的手臂反扣在背后。


    挺记仇的,睚眦必报。秦观澜越看越兴奋,欲望高涨。


    他脱下毛呢大衣,从少年背后加入了战场。


    少年打红了眼,没有察觉出背后的偷袭。


    于是,他被人用手肘勒住了脖颈,在试图拿刀捅对方时又被抓住了手腕。


    少年看不见身后人是谁,只能呼吸急促脸色涨红,最后眼前发晕,软趴趴地陷在了秦观澜怀中……


    事后,秦观澜曾告诉老朋友,自己发现了个养不死的宠物。


    “界碑里从不缺漂亮的玩物。我着迷的,是他那矛盾到令人心颤的本质。”


    “他出身下城区,被人遗弃在腐臭的垃圾山。按理说,他应该成为一个纯粹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恶棍,这再正常不过。”


    “可他不是。”


    “他不为了作恶而去恶。他有他的目标,他的行动带着一种近乎本能对上层的渴望和对权力的野心。”


    “他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气,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眼里根本看不见下层的任何人。真奇怪,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才有的傲慢。”


    老朋友听后,皱了皱眉。


    “千万别带来我这里,上城区全是这样的人物。”


    “傲慢贪婪,愚蠢又不自知。”


    秦观澜想说自己捡到的小东西还算有点智商,但话到嘴边,又想起对方没上过学。


    这几天还是养子在暴怒中教给对方如何握笔写字的。


    一边生气于对方的无知,一边又亲力亲为,也不知寒朝怎么想的。


    秦观澜不在说话,端起酒杯,遮挡掉嘴边的笑意。


    这举动有些反常,让温罗尔狐疑地看着他,“真是捡到的?听起来就是你的仿版。”


    回忆终止,秦观澜又抬眼看向寒朝,所有的言语最终汇聚成了一句话。


    “要学会去玷污美,我的孩子。”


    所以,在察觉到雷杰要离开五区时,他派人杀害了金美莲。


    而第二步试探,则是温然。


    温罗尔的小儿子,一个omega。


    雷杰可以以此作为跳板,用报复作为借口强行结合对方,进行永久性标记。


    他想,温罗尔一定很喜欢这个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