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知道见好就收的，比如此时此刻的江聿，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我和路子遥在你心中，谁是更好的朋友？」


    刚把问题发出去的时候，江聿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面的沉默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随着时间一点点加剧。


    他握着手机在床边来回踱步，步伐里带着局促和不安，低声安慰自己道：“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问个问题吗？”


    忽然手里传出几声震动，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攥紧的手机，深吸一口气，才敢打开。


    等他将手机屏幕解锁，发现是齐一发来的信息。


    「明天还是老时间吗？」


    「不然呢？」江聿没好气地回复道。


    没一会儿，齐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怎么回事！最近对爸爸说话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挂了啊！有急事！”


    江聿正想把电话挂断，却被对面的人喊住。


    “等下！”


    男孩不耐烦地开口：“你还有什么事！”


    “你这么着急挂电话干嘛？等人电话啊！”齐一试探地问。


    “关你什么事？”江聿心里一紧


    “哦吼！没有否认，你在等乔楠的电话？”齐一追问。


    不熟悉江聿的人，绝对想不到“单纯”这个词是可以用在他身上的。


    江聿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喜欢上了乔楠这件事，面对齐一的打趣，他只要否认就好了，可那家伙傻乎乎地回复道：


    “不是电话，是信息！我在等她的信息！”


    他就这样落入了齐一的圈套，电话那头的人十分兴奋地开口：


    “怎么？你表白了？”


    “滚！”江聿立刻怒道。


    后知后觉的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任凭齐一怎么追问，这回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掉了电话。


    齐一自然是不懂放弃，电话挂断，他就继续信息轰炸。


    「不丢人，爸爸年轻的时候，也追过小姑娘。」


    「真是乔楠啊！」


    「乔楠是漂亮，你眼光可以啊！」


    「你别装死啊！」


    很快，全长宇也加入了吃瓜的行列，在群里问道：


    「聿哥！你真喜欢乔楠啊！」


    三人的聊天群里，就只有当事人一言不发。


    最后，他忍不住回复：「不喜欢！别胡说！」


    「真的？」全长宇又问了一遍。


    「真的！」


    「那你不喜欢她，我可要追她了！」


    全长宇的信息刚发完，江聿立刻回复。


    「不准！」


    手机屏幕上映着齐一一脸错愕的神情，他立刻打电话给全长宇：


    “什么情况啊？你也喜欢乔楠啊？”


    此时，齐一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兄弟相残的大戏。


    “你想什么呢！我不这么说，聿哥他能承认啊！”


    “倒也是。”


    全长宇带着笑意再次开口：“你说，聿哥帅得惨无人道，想追哪个妹子追不上，结果却纯情成这样，我都看不下去了！”


    “那我们就助他一臂之力吧！”齐一铿锵有力地说，他坚定地样子，好像马上要踏上战场的士兵。


    ……


    电话挂断，齐一立刻在群里@江聿：


    「请问一下江少爷是以什么身份说的不准啊！」


    全长宇也跟着帮腔：


    「就是！和平年代，自由恋爱！」


    任凭那两个人在群里搅得风生水起，江聿依旧装死。


    他根本不在意那两个人说了什么，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乔楠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再次打开聊天界面，消息还停留在二十分钟之前，还是他问的那句，路子遥和他，谁才是更好的朋友。


    又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回复。


    江聿心灰意冷地将手机丢到一旁，闷闷不乐道：“乔楠，你就直接告诉我，路子遥更重要，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你现在不回答是什么意思，真没劲儿！”


    他话刚说完，手机就震动两下，他也没当回事，心想估计又是齐一和全长宇在拿他寻开心呢。


    想了想，还是拿起了手机，没想到这一看，竟给他吓了一跳。


    乔楠终于回复他了。


    「刚才去洗澡了。」


    等他刚看完这条信息，乔楠的消息又发来了。


    「就目前来看，你比路子遥更重要。毕竟甲方为大嘛！」


    江聿几乎要激动地叫出来，只能捂住嘴，，一下子蹦哒到床上，手舞足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平静了好一阵，可嘴角的笑容根本抑制不住，他强壮镇定地回复道：


    「还算你有眼光！」


    很快，他就收到了一个无语的表情。


    ……


    第二天放学，乔楠本以为江聿会跟自己一起离开，去补习教室。


    结果那人却开口道：“抱歉，忘记和你说了，我晚上要跟姚家人去参加一个晚宴。今天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江聿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东西漫不经心地塞进包里。


    “怎么？有饭吃还不好？”乔楠看他丧着脸，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她面前的人叹了口气：“我情愿跟你们去补习，也不喜欢跟姚家人吃饭。”


    “不自在？”女孩问他。


    江聿没和乔楠说过太多关于姚家人的事情。乔楠也没问过，不过她生性敏感，只言片语也就能拼凑出大概来了。


    男孩点头，彼时他已经将东西收拾好。


    他看着乔楠的神情有些委屈巴巴，像一只可怜的小狗：“我走了，我去受难了。”


    乔楠轻笑，然后和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


    一个小时后，管家冯军开车将江聿送到了酒店。


    刚巧宋梦萍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


    一见那个男孩，宋梦萍的眉头不由地蹙起，眉眼间是毫不掩饰地嫌恶。


    “姚家人的聚会，你一个姓江的，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她本以为自己的话会让那个男孩难堪，没想到他轻笑一声，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是姚建伟喊我来的。”男孩顿了顿，佯装思忖的模样，片刻后他继续说，“既然你们姚家人说了，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刚好我也没兴趣参加你们的聚会，那就劳烦你和姚建伟说一声，我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这下，难堪出现在了宋梦萍的脸上：“你给我站住！”


    “怎么？还有吩咐？”


    男孩那张如雕刻般的面上带着桀骜不驯的笑容，看得宋梦萍瞬间火冒三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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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江聿身边，眼见着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却被身边的人拦住。


    “你一个管家也配对我指指点点？”她斜睨着冯军，眼底带着难掩的怒意。


    “姚董马上就来了，如果少爷的脸被打红了……”冯军耐着性子在她身边耳语道。


    他不用把话说的太过明白，宋梦萍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


    冯军面前，一身华丽装扮的女人虽然气不过，可还是落下了手。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骚动。酒店负责接待的一行人，立刻向着刚刚停好的宾利小跑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车门被打开，姚建伟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下来。


    已经年近五十的姚建伟依旧气质逼人，除了他作为商业巨鳄自带的压迫感外，那张有些上年岁的面庞却依旧不掩桀骜的气质。高挺的鼻梁，锋利的侧脸，任谁都能看出那个人是江聿的父亲。


    只是江聿的眼睛还是更像母亲的，三分像姚建伟的恣意张扬外，七分是同江然过分相似的柔情。


    从车上下来后，他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原本围绕在他身侧的人，很自然地都跟到了他的身后。


    等他走到江聿和宋梦萍身边的时候，微微偏头，问站在自己身后的冯军：


    “都到齐了？”


    冯军立刻回话：“都到了。”


    姚建伟微微颔首，便再次迈开了步子。宋梦萍娴熟地跟在了他的身旁。


    江聿和那群人完全不在一个节奏上，很快就落到了队伍的最后。


    走了一会儿，姚建伟想起什么，问宋梦萍：


    “姚昭呢？最近也没听你提起他？”


    “小昭在准备去英国留学的事情，这两天去伦敦了。”宋梦萍提到儿子，嘴角不自觉浮上笑意，就好像这是她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


    “我有空会给他打电话的！”姚建伟说完，视线便去寻江聿，他没能发现被人群挡住的江聿，不悦地开口：“江聿那臭小子呢！”


    人群四下张望，等望到了队伍最后的男孩，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十分知趣地向两边让去，好让姚建伟的视线能够看到他。


    彼时，站在队尾的男孩不疾不徐地向前。


    等走到姚建伟跟前，他面前的男人眉梢压着轻蔑和不悦：“都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你和你哥的差距就这么大？”


    这种数落，江聿听惯了，他的面上没有丝毫的羞愧，云淡风轻地开口：


    “可能因为他姓姚，而我姓江吧！”


    “你！”


    从江聿口中说出的话，总能快准狠的惹怒姚建伟。眼见周围还有不少的人看着他们，姚建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怒意。


    “算了，随便你吧！你只要在学校安安分分的，不要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就行！”


    没等江聿的回答，他就再次迈开了步子。


    快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原来站在姚建伟身后的酒店经理，立刻快步向前迎了上去。


    “姚董，这边请！”


    在酒店经理的带领下，姚家人向着酒店最豪华的包厢去了。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刚好从厕所出来，他们一边拉扯着裤腰，一边咧嘴嬉笑着，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


    其中一个，余光瞥见了跟在姚建伟身边的江聿，立刻拉了拉身旁的人：


    “你看！这是不是上次在酒吧打我们的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