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澜脚步一顿，转身，满脸问号。


    “什么我心悦你？”


    张渊乐呵呵的道：“师父说的呀。”


    “师父说已经有心悦之人了，那个人就是我。”


    苏青澜瞬间联想到他当时为了拒绝陈俊誉说的话。


    她大囧，随口扯个慌怎么能被当事人知晓。


    她讪讪笑笑，随之解释道：“为师当初只是拿你做个借口，你我是师徒，我怎会心悦你呢？这不合规矩。”


    “你是如何得知的？”


    张渊抿唇，酝酿出委屈巴巴的神情，控诉的看着苏青澜，“可师父你不是说，男未婚，女未嫁吗？”


    天知道当他得知师父拿他当筏子时，激动的直接蹦起来，这简直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开口机会。


    这正每日发愁如何让师父发觉他的心思，师父就自己送上门，看来他和师父真是心有灵犀。


    “额……”


    苏青澜笑的牵强，“那是借口，不能当真的。”


    张渊吸了吸鼻子，佯装成可怜小狗的模样，“可是师父，我当真了怎么办？”


    苏青澜：？


    “那现在我和你说清楚了，就不要误会了。”


    “师父，我得知你心悦我那一刻，我心澎湃，我以为你是将我当做一个男人来喜欢，那是我激动雀跃，与此同时竟然巧合的挖掘出我内心对师父除了师徒情之外的感情，我……我好像深陷于此了，可师父你又说是玩笑，我……我该怎么办？”


    “我对师父的感情好像不纯粹了。”张渊可怜巴巴的诉说，全部说完后犹如心中卸掉一块巨石。


    他的心意无法诉说，日夜折磨着他。


    张渊越说，苏青澜越呆滞。


    怎么会演变成如此？她最近的桃花未免太过旺盛了些，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一个接着一个。


    “额……你我是师徒，没有可能。你的其他感情趁早收起来。”


    “师父……”张渊委屈的似是要落泪。


    “师父不喜欢我吗？”


    “我自然喜欢我徒弟。”苏青澜道。


    “可……”


    “好了。”苏青澜阻止了张渊继续卖可怜，转身回了屋内。


    屋内烧了碳火，进了屋，温暖许多。


    虽没有得到苏青澜的回应，可张渊依旧满足，她总算走出第一步，并且师父没有发怒。


    定然是这个契机刚刚好。


    接下来几日，张渊很忙，没空闲往苏青澜身边凑。


    而苏青澜琢磨着出去避几日，最好去拜拜，看看她是犯哪路桃花。


    “师父，你要逃吗？”张渊得知苏青澜在收拾包袱，连忙跑过来。


    苏青澜手中动作不停，口中应道：“京中待腻了，我四处转转。”


    “可师父先前不是这样说的。”


    苏青澜托词早已准备好，“今时不同往日。”


    “你好好当值，祝你得偿所愿。”


    张渊拦住苏青澜，眼眶红红的，“师父，你要在这关键之时丢下我吗？”


    苏青澜连忙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可你要离开。”张渊眼中隐隐含有泪光，看苏青澜就像是看那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不走行不行？”他几尽祈求的问。


    苏青澜狠了狠心，拒绝了张渊。她不想改变自己做好的决定。


    “你近日正忙，我出去散心。等你忙完，我也就回来了。”


    “听说哥哥已决定助你，你们联手，我信你能得偿所愿。”


    张渊知以他的本事无法拦住苏青澜，衣袖中的拳头紧握，恨自己弱小，样样比不过师父，也恨自己，没本事让师父喜欢，却将师父吓跑。


    “师父，你真的会回来吗？”


    此时的张渊俨然变成了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他低声呢喃，“我的喜欢便让你如此不适，恨不得远离吗？”


    苏青澜：……


    她怕她再继续听张渊卖惨，她真狠不下心离开。


    “我既然说会回来，定然会回来。为师何时骗过你，我不在京更好，不然到时你……有人攻讦你借我之力。”


    “这不重要。”


    张渊如何都不想苏青澜离开，若她真的一去不返，他没本事找到，毕竟他的师父不可能会长居宗门。


    “我只想要师父你永远陪着我。”


    苏青澜拒绝再和张渊掰扯，离开的决心已定，不会再更改。


    即使张渊挽留了她八百八十八次，她依旧是离开了。


    骑马到京郊，苏青澜彻底放飞自我。


    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当然寺庙也没忘记去，只要路过的地儿有，她都去拜了拜。


    她没有固定的目的地，走到哪里算哪里。


    苏青澜本打算去太武宗找杜茹玩，但又怕陈俊誉已经回去，万一撞见难免尴尬。


    她去过城镇，去过村庄，见生活百态。出手救过人、也有人想要抢劫她、遇见过至善之人、也遇见过纯坏种，各色各样的人，路途丰富且有趣。


    等她准备返回京城瞧瞧她那小徒弟时，已经是天气渐渐炎热之际。


    一路往回走，到达京城之时，天气已然有些闷热。


    半年多未见，想必她那小徒弟见了她得哭一场，不过……


    苏青澜瞧了瞧天色，这会儿他许是在上朝。她没有进宫，而是回到了她之前住的屋子。


    洗漱完歇息了会儿，日上中头时，张渊急匆匆来，许是步伐太快，他额间能够清晰的看见汗珠。


    一见到苏青澜，张渊的眼睛瞬时泛红。不过他总算是有所成长，让丫鬟小厮全部退下，才将压抑的思念释放出来。


    “师父。”声出，泪落。


    他极力克制住想要上前将师父抱住的冲动。


    “阿渊，许久不见，你愈发俊郎了。”苏青澜想摸张渊的头，可她是坐着，他站着，压根碰不到，便罢了。


    “怎么当了皇帝还哭？”


    张渊泪眼婆娑望着苏青澜，思念化成泪水，说出的话却……


    “我愈发俊郎，师父喜欢吗？”


    “喜欢啊，我徒弟我当然喜欢。”


    “师父，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渊忽然跪在苏青澜脚边，双手环住她的腿，“师父，以后不要离开了好不好？”


    “阿渊求你。”


    苏青澜不能给这个保证。


    “起来。”


    “不起，师父不应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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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起。”张渊执拗的说道。


    他断定许久未见，刚一见面师父不会生气。


    “哼，你爱跪便跪，我是你师父，我受的起。”苏青澜没有强求，又不是让他跪。


    “师父，答应我好不好？”


    “不能。”苏青澜依旧拒绝，“京城虽舒适，但还是太小，我不会一直困在此处。”


    “什么时候我想游玩，自然也会出去。”


    张渊咬唇，半晌后退了一步，“那师父无论去哪里，都一定要回来。”


    “嗯。”


    张渊的泪水一直为止，哭够后，眼眶通红，他用脸颊去蹭苏青澜的膝盖，随后撒娇道：“师父，再如初见时一般怜惜我一次好不好？”


    “怎么？为何要怜惜你？”


    “我心悦师父，想要师父，我……师父给我一次机会成吗？”张渊甚至自己快要疯魔，她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散。


    他无法接受除了苏青澜之外的任何女人，他的脑中全是他。


    “我一回来你就想挨踹？”


    张渊顺杆子爬，“踹完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超级听师父话，师父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嗯……师父永远在上位也行，我怎么都成的。”


    半年的思念已经让他从想要牵手到日日亵渎。


    苏青澜眯起眼睛，揪住张渊的耳朵，严肃道：“我是你师父！”


    “师父”二字被他说的极重，手中的力道也不轻。


    “嘶——”


    耳朵被揪的生疼，张渊没闪躲，没挣扎，也没想过放弃。


    他咬牙开口，“若师父实在介意师徒之名，那我可以叛师。”


    “你再说一遍？”


    苏青澜加重手中的力道。


    此时的张渊深感耳朵要被苏青澜给揪掉。但他当初想出这办法时，就已经预料过会受点罪。


    为了顺利些，他趁着师父刚回来，对还还有所容忍，提前跪下说。


    被揪耳朵已经是最轻最轻的代价。


    “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


    苏青澜冷声道。若不是刚回来，又许久未见，张渊这会儿已经被她踹飞。


    “师父，你放开我，我说我说。”


    苏青澜放开。


    张渊小心翼翼打量着苏青澜的神色，最终着急的心意大过恐惧，他开口道：“师父，我了解过，宗门是有过叛师逐出师门的，如果我也……那我门就不是师徒了，你就不会一直以师徒之名来拒绝我。”


    “宗门的刑罚我都受，叛师的代价我也受，只要你不离开我，怎么样都成的。”


    “这就是你琢磨出来的点子？”


    “是。”张渊不敢直视苏青澜的目光，他也知这办法不佳，可面对师父他毫无手段。


    “我知道我混账，我欺师灭祖，我大逆不道，可我真的想，想抱师父，将师父揉进我怀中，永远不放开。”


    “师父，你救救我好不好？”


    张渊继续补充道：“我说过，我愿意做下位，什么情况下都愿意，我只求师父你爱我。”


    “师父，我想，当初你能用我做借口，而不是他人，心中定然是有我的位置，或许你碍于师徒之名，从未发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