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作品:《檀奴(重生)

    崔护回来时,见寿王正站在门口,一副失了魂似的落寞神情,他刚要问出什么事了,却见他身后敞开的门后流出了一道血河。


    蜿蜿蜒蜒淌到了门口,又被门槛拦下,成了一汪沾了尘土的湖水明晃晃的照着人间。


    “殿下?”


    被唤的寿王呆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对他摆了摆手。


    “人……好好埋了吧!也是个是个苦命的。”


    说完整个人恍惚的走出了院落,崔护推开门,只见柴堆上躺着的人闭着眼毫无恐惧,反而一脸安详的睡着了,甚至手还握着那把不属于他的匕首久久不愿松开。


    京城的马瘟案至此告一段落,但凉州马瘟却并没有平息,经过这一次马瘟危机,朝中反对拨钱给术忽的大臣又拱起火来,一个接一个在朝堂上力谏要将这笔钱转交凉州赈灾。


    陛下纵使向着异族,见到这番场面也不好偏执一词,博远候本就牵连洛峰的事,此刻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事就这样僵着。


    城中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因马瘟而死,凉州马瘟也已经不止局限一方,开始在地方县城出现疫症。越尚书连天带人不断上书,硬是要陛下收回成命,将钱留下来送去地方,终于在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陛下不堪重负终于答应将三百万两先行拨给地方赈灾。


    这场闹剧,终于以地方三千多人染病致死,京城十六人医治不及暴毙惨死才终于落下帷幕,陛下命户部尚书越执征任安抚使同太医院滕堰一起前往凉州赈灾,并下谕旨若无好转不得回京。


    这事虽然得以解决,但满朝百官一齐上谏的场面惹得陛下勃然大怒,命由今一刻起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及三百万两一事。


    崔护下朝对寿王提起此事还说,“陛下大怒说起来于我们倒是件好事,这段时间怕是太子都不敢再提驰援术忽之事。”


    寿王亦是点点头。


    “倒是这回事来得巧,这疫病之事正好爆发在钱还没送走之前,若是这时候滕大人再把治疗时疫的方子研究出来,便真的事半功倍了。”


    崔护闻此有些忧心忡忡,“也不知滕大人留下的方子能撑多久,他说这一去,京城中全靠太医院其他院士,他家女儿也一直在府中闭门钻研,说我们若是担心可以去他府上问一问滕携蓟。”


    寿王知道他这样说是担心越清宁,毕竟那是他心尖尖上的姑娘,便是有滕大人留下来的药方也还是不放心不下来。


    “你便去问问看吧!越尚书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回家看一眼亲人状况如何,你既然还在京中自然要为他多照看一分,若是无事那便最好,若是有什么事你也能尽快通知越尚书。”


    要的就是寿王殿下这句话,崔护甚至急得来不及回家换上一套衣服,就匆匆去了滕大人府上。


    中途碰到了弟弟崔景也才从宣政西门出来,便和他一道去了。


    未料到两人到了滕府,只见无论正门还是小门都紧闭着,一点不像有人的样子,还是崔景不拘小节爬上院墙,才看到了呆坐在院中的滕携蓟。


    “喂!滕大小姐,你怎么了?谁将你锁起来的?”


    听到有人在叫,滕携蓟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好半晌才找到骑在墙头上的男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


    他见此刻院外也没人看着,一个飞身便落到了院中。


    “滕大人与越尚书今日领命去了凉州你知不知道?”


    见她神情恍惚的点点头,崔景又问。


    “滕大人说京城里面,恐怕只有你能钻研的出时疫之方,要我们来问问你进展如何?”


    闻此她好像当即愣住,继而展现出一个哭笑不得的慌乱表情,甚至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被绊倒在地,崔景忙冲上前扶住了她。


    “就算没研究明白也没什么,毕竟这样大的事也不全指着你一人,不必如此自责耗神!”


    原来他还不知道,原来门外的疫病还未得解,滕携蓟蹲在地上捂着脸恨不得这真相从她脑中消散了去,怎么这么多人偏偏是她知道其中真相。


    崔景不明所以,以为她是自责自己无能,也跟着她蹲下来,手抬起来刚想拍拍她又恐惊了佳人,悬在空中半落不落的。


    “这不是你的错,你怎么能自愧成这个样子?”


    她听着他的话,突然毫无来头的插了一句。


    “寿王叫你们来的对不对?”


    的确是寿王叫哥哥来的,崔景缓缓点点头,可这平日里沉静自若的姑娘听到这话哭得更狠,甚至捶打着自己双膝,恨不得将自己撕开了了事。


    崔景赶紧拦下她,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你这么没有……”


    “已经出了!药方已经出来了。”


    他闻言瞪大了眼睛,直接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你说已经有药方,是你已经琢磨明白如何医治时疫了吗?”


    面对他天降之喜的兴奋表情,滕携蓟没有什么表情,冷淡的像是早知如此似的,将他带进屋里,把自己写下的药方交给了他。


    崔景拿着那张珍贵药方,却不自觉的打量起人家的书房,房中几乎到处都是写了药方的纸,在地面上铺了满满一层,他对照自己手中的这一副发现完全一样,甚至用法用量都一致,就好像她早就准备好了,正等着能进来的人把药方给带出去。


    “你这里……”


    她不欲叫他多说,拉着他将他拽出房间。


    “用法用量我都已经写下,但还要再多嘱咐一遍,一定冷服,若有必要可用水飞朱砂、雄黄为衣,每一丸取泉水化服。”


    说完又一个人回了房间,崔景甚至来不及对她道一声谢,只能看着房门紧闭,那边人的面色实在不像是夜以继日终于研出良方的解脱神情。


    同样的方式跃了出去,将此事同哥哥说了一遍,但崔护现在心里装着的都是未来嫂子,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拿了药方便急吼吼的往越府赶去。


    此刻越清宁也正兀自疑惑,却猛地听到了有人扯破了贴在门上的封条冲了进来。


    她心里隐隐不安不敢确定,刚从屋子里出去。


    只见那个与她七日不曾见的崔三少主正站在院子里,一双鹰眼焦急的巡视四周正在找她。


    他答应过七日后会来接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越清宁心中翻腾差点停了一瞬,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一言九鼎,视字千钧的君子。


    “你是谁啊?怎么敢闯进越家来,宫中的封条都敢冲破,你难道是不要命了吗?”


    成姑姑不知来人是谁,领着一队家丁将他团团围住,但他根本没有心管眼前的这些人,一转眼便透过他们看到了后面站着的心心念念的姑娘。


    她正好好的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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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如同他的梦境里一般轻柔婉约的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一回疫病,更从来不曾与他分离一样。


    他笑着感觉到自己脸上温温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充斥眼眶,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只怔怔的朝她走去。


    “站住!越家岂是容你造次的。”


    越清宁看清他的脸,亦是露出一个十分复杂的神情,叫拦着他的人都住手。


    “你们下去吧!这位……是我未来的夫君。”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还拦着未来姑爷的几个家丁,一听这话皆你观我我观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崔护拨开了他们,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清宁,我来履约了!”


    越清宁抬眼望着他也笑了出来,伸出双手接住来人的怀抱。


    整个院子缄默无声,无一人敢插口半句,听到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雀铭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的正是崔护冲过来将她抱进怀中的这一幕。


    他遥遥望着两个交缠的人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甚至忘了移开视线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崔护抱着她像是珍宝一样捧在手心。


    而那个曾以为倾心于自己的大小姐,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的望着将她搂进怀中的少将军。


    真是好一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的般配场面啊!


    后出来的钟氏在雀铭身后,也看到了他正不可思议的盯着两人。


    她上前拍了拍雀铭肩膀才把他从晃神中唤醒出来。


    “那位是崔氏护国公家的三子崔护,我听说你早和清宁见过他了吧!”


    “是……”雀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的这声,只感觉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结了一层冰,将他死死冻在原地,连说话都干噎的吐不出字来。


    钟氏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只以为他震惊太过,毕竟她刚听说时也吓了一跳不敢相信。


    “崔氏子弟功勋卓著,且早有寿王与长公主做媒,咱们家清宁很快就要嫁去护国公府了!”


    此话宛若晴天霹雳,将他毁得神魂俱灭,好半天雀铭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姐……小姐曾说害怕那位,怎么会这么草率的定了亲?”


    “这亲事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啊!唉!有寿王和长公主在前,我们还能说些什么?若是敢推了护国公府的婚事,日后怕不是叫人以为我们越家装腔作势,连护国公府都敢推拒,以后更是连一户敢上门求亲的没有。”


    雀铭着急的叫道,“那也不能叫小姐嫁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钟氏从没听过雀铭这样着急,莫名其妙的瞧了他一眼。


    “她不曾说过讨厌,难道她跟你说她讨厌崔少将军?”


    “……”


    他低着头快要垂到地底下去,却无法说出她的想法,那只是他的感觉,他就是知道!


    钟氏只见雀铭弓着身子一句也不说,好像也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但她更知自家女儿的性子,她是个倔脾气的,若是自己不愿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还是不能逼她,此番既然答应下来,一定是经过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雀铭,这件事是清宁自己的决定,你难道不知她性子如何?是她自己想好的事别人插手不得。”


    垂头在地的那人这么僵直的站着,只感觉哗啦一声,自己的胸膛里碎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