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的话音一落，办公室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张大勇看了一眼曹思齐的脸色，率先站起来道：


    “老李，你什么意思？自己弟兄都怀疑？”


    曹思齐闻言只是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都坐下来道：


    “好了，大勇你不要生气，保持怀疑是做我们这行的基本素质。


    青山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知道这几天你一直在悄悄调查孙磊，说说吧！都调查出来些什么？”


    听见曹思齐的话，张大勇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坐下将目光望向了李青山。


    李青山听见曹思齐的话也是一脸平静地坐了下去。


    “暂时我并没有调查出什么异常，可越是没有异常，才越不对，不是吗？”


    本来张大勇还以为李青山真的调查出了什么问题，可现在听见他的话，他的眉头就忍不住深深皱了起来。


    “不是，我说老李，你没事吧？


    什么叫越是没有异常，才越不对啊？照你这意思，石头没问题还有错了呗！”


    倒是曹思齐听见李青山的话，脸色依然非常平静，对着张大勇劝解道：


    “大勇先不要着急，要相信我们的同志！


    既然青山说出这样的话，想必一定是有他的理由，我们先听他把话说完！”


    李青山从曹思齐的话里，也听出了一丝不满的意味。


    那句‘要相信我们的同志’更是一语双关，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语气严肃地道：


    “这几天我确实一直在调查孙磊的过往经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身份背景和经历，都相当干净。绝对是个根红苗正的好苗子。


    可刚刚听你说，他很快就领悟了格斗的技巧，连枪法也能这么快掌握，还提出自己的想法，你们不觉得这样很不正常吗？


    更重要的是，我问过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大家对他的印象几乎都是忠厚老实，勤快，话不多。


    但你们见到的孙磊，是这样的性格吗？”


    此言一出，张大勇的眉头也不由微微皱起。


    “什么意思？这有什么问题吗？悟性高也是错？能说明什么？”


    “刚开始我也有些迟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可后来在翻阅关于徐思远案件卷宗的时候，我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们说，这个孙磊会不会是李代桃僵呢？”


    张大勇明显很反感李青山这种说话文绉绉的性格，加上他怀疑的是自家弟兄，所以，对李青山的态度自然就有些不满。


    “不是，老李，你有话不能直说吗？什么李代桃僵，王代桃僵的，都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李青山对张大勇这个粗人的不学无术，也真是一阵无语。


    一脸嫌弃地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这个孙磊会不会是人假冒的。”


    “什么？假冒的？他一个窝脖，谁没事假冒他干嘛？”


    对于张大勇的话，李青山没有再理会，而是将目光望向了科长曹思齐。见到曹思齐陷入沉思，李青山也没有急于开口，而是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好半晌后曹思齐才抬眼望向李青山道：


    “证据呢？”


    “我暂时还没找到证据，但我已经让人到黄山店去找孙磊的家人了。到时候只要给他们安排一场偶遇，我相信，一切自然能水落石出。”


    闻言，曹思齐忍不住微微皱眉道：


    “我记得孙磊好像说过，当初他父亲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家人，早在参加游击队后，就断绝了与族亲们的联系。


    这么多年他都是和奶奶相依为命，哪怕过不下去，族里人都没有伸出援手，你觉得这样的家人，能达到你的试探目的吗？”


    “能，我觉得正是因为双方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有可能大家都很久没有联系过，才更能达到我的目的。


    如果他真是别有用心的人假冒的，那一定会先弄清楚自己的人际关系，那些平时和他走的近的人，肯定早就被他研究透了。


    反而是那些平时比较疏远，没什么交集，但又相互认识的人，才具有试探价值。”


    明显，李青山早就考虑好了一切，见状，曹思齐也不由笑了笑道：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得到了曹思齐的支持后，李青山脸上不由浮起了笑容，起身对着他敬了个干脆的军礼后道：


    “是，科长！”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张大勇一脸不满道：


    “科长，这家伙是不是有毛病啊！外面那么多特务不抓。


    我们现在正在办的徐思远的案子不查，偏偏抓着自己人不放？”


    闻言，曹思齐笑了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


    “好了，青山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志。


    如果孙磊真像他说的那样有问题，也能从我们身边排除一个隐患。要是最后发现孙磊是无辜的，我们也多了一个值得完全信任的战友，这没什么不好的。


    行了，行了！不要生气，说说吧！你过来找我，总不会是想和我吹嘘孙磊的悟性吧！”


    “呃！这肯定不是。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们根据风铃小组组长曹毅恒的供述，已经将除了徐思远以外的所有风铃小组成员全部抓获归案，并缴获电台一部，密码本一套。


    但小组会计徐思远却已经彻底失去了踪迹，连曹毅恒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所以，我想向您申请通缉令，全城通缉这个家伙。”


    听见张大勇的话，曹思齐也认真地点了点头道：


    “既然整个风铃小组已经被全部抓获，那这个案子就没有继续保密的必要了，发布通缉令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


    不过，昨天下午我亲自审讯了卓茹雪，从她的口中得知，徐思远曾经向他承诺，等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后，要和他一起到卓茹雪的老家生活。


    所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家伙是提前躲到了卓茹雪的老家呢？”


    闻言，张大勇一脸难以置信道：


    “不是吧！卓茹雪对他有那么重要吗？


    再说了，丢下这个卓茹雪，自己跑到她的老家躲藏，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