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想起来,这头老虎崽子还在哺乳期呢,养着小猞猁。


    林泉心一跳,压低身子朝洞口走去。


    石头带里石头大大小小的,得走慢点,不然很容易崴到。


    飘出猞猁味道的洞口在缝隙里,要拐过一个弯。


    林泉蹲下来,要把半个身子探进去才能往里摸。


    “喵呜喵呜!”


    里面传出和小猫叫一样的声音,带着惊恐和威慑。


    林泉眼睛一亮,还是复数,不止一只!


    其中有一只咿咿呀呀的,听上去非常稚嫩。


    里面那头下身残疾的小猞猁,在石洞里挪着,躲避林泉抓来的手掌。


    它紧贴边缘,距离有点长,林泉还不太好够到。


    “泉子,小老虎崽子?”


    方建军拿着剥好的,卷成圈的皮张过来,吓了一跳。


    “你别直接上手呀,戴个手套,别给你抓伤了!”


    而洞里的小猞猁却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大老虎崽子的味道就在外边,还有鸡的血味。


    小猞猁叫着,试探性地朝外挪了挪,被林泉一把抓住。


    小猞猁惊叫,张口就朝林泉手上咬去,爪子从肉垫里探出来抓挠。


    可林泉有着野猪的皮糙肉厚,连侵刀都不怕。


    小猞猁的攻击除了有点感觉,留下白痕外没别的。


    终年都在洞穴里的小猞猁暴露在阳光下,害怕的不行。


    “还真是猞猁崽子!”方建军一乐呵,“这只够肥的呀,你看这皮子撑开的!”


    方建军现在没喝酒都笑了。


    小猞猁皮张上不了两千,但是这只的质量八百一千的不成问题。


    林泉看出不对劲了。


    “方叔,它后半截身子好像不能动呢?”


    林泉摸了摸它耷拉着的后半身。


    “骨头不知咋断了。”


    方建军摸了把小猞猁,“它活着也痛苦,它妈死了,自己也得死这儿。”


    “怪不得皮子这么顺,它只吃食不运动。”


    方建军说着,去附近寻了根木头棒子。


    子弹怎么都会有损伤,弄皮张最好的就是下木拍子、或者钝器打死。


    林泉也没拖泥带水。


    方建军按着,林泉干脆利落一棒子敲死了残疾的猞猁。


    系统再次掠夺了老虎崽子的能力。


    看到词条,林泉嘴不由自主地扯了扯。


    “胃口变好,更好的消化能力……”


    倒是贴合这只老虎崽子的轨迹。


    能吃是福,也行吧。


    “喵,喵!”


    还有声响从下方的洞中传来。


    猞猁崽子眼睛都还没睁全,迷糊着。


    “哎哟!林泉,你真是山神爷保佑!”


    老辈打围人都这样。


    进山收获大是山神爷给开了山门。


    方建军搓了搓手,“我打围这么多年,都没碰见过吃奶的小猞猁。”


    林泉拎着猞猁崽子上来,抱在怀里。


    “方叔,这么大的是不是能搁家养,大了带着打围?”


    “对!”方建军把猞猁崽子的爪子放在手上,“能养活!”


    现在时间点,猞猁崽子喝过一段时间母乳了,身子实了。


    后面再过半个月的差不多断奶,就能吃肉了。


    猞猁是天生的猎手,三四个月的就能带它出去溜溜,熟悉山里环境。


    一年的无师自通,就成猎手了。


    不过和黑瞎子、野猪打架,还是要靠主人来拖来教。


    “这只你拿家去养吧。”


    方建军说道,“我家花豹恨猞猁,瞅它小得寻空给它咬死。”


    末了他还提醒句,“回去洗个澡去去味儿,不然你家帮狗该吓着。


    “等生活一段时间沾上人味儿就没事了。注意别着凉,就搁屋里炕上养。”


    小家伙不怕人,看着就和猫咪一样,非常可爱。


    带回家肯定招彭红和唐云惜稀罕。


    猞猁崽子仰着头,脑袋在林泉怀里钻来钻去,找奶喝。


    这是饿着了。


    不过林泉可没奶水给它喝,只能先忍着,回去想办法。


    方建军把残疾猞猁的皮张收拾出来一卷,和它妈放一块儿,两人就往屯里走。


    “这趟可算是掏着了。”方建军笑,拍了拍林泉的肩膀。


    “用撅屁股都这样,要是老虎崽子的肥年,使五六半不得了!”方建军假想着。


    每隔七到八年,这块儿的猞猁就会多,食物不够就要下山来。


    这个规律只有方建军这些辈份的打围人知道,年月还是家里长辈传下来的。


    两人到了屯中,林泉平时进城多些,两张猞猁皮放他那儿绷着阴干。


    林泉转道,先去小卖部花十块钱买了一罐子的麦乳精。


    猞猁崽子还有半个多月才断奶,这段时间伙食得供上。


    他还没走进院子,狗就叫了起来,还含着恐惧。


    青龙这个馋货,躲在狗窝里不出来。


    林泉有意逗它玩,伸手去拽它的狗腿子。


    吓得这家伙瞪大眼睛,身子狂抖,都成飞机耳了。


    “没出息的!怕小猫成这样!”


    林泉使劲在它屁股上一拍,


    大黄要好些,敢从狗窝里伸出脑袋看。


    黑龙表现最好,竖着四条腿儿,长长的尾巴垂下来。


    它微微低着脑袋,一双眼睛盯住猞猁崽子,如临大敌。


    崽子不明所以也不怕人,往林泉怀里拱了拱。


    “行了行了。”


    林泉说了声,赶紧带着崽子进了屋把门牢牢带上,免得气味又泄出去。


    “给你暖和暖和。”


    林泉把袄子脱下来挂在火墙上,脱了狗皮帽子,让小猞猁坐里边。


    小家伙好奇,从帽子里爬出来,摔了个屁股朝天。


    “乖乖等着,给你泡奶喝啊。”


    林泉一把给它放回帽里,去外屋地泡麦乳精。


    麦乳精,这年头的奢侈品啊。


    和黄桃罐头一样,都小孩生病家里才舍得买,吃口甜的。


    林泉就拿来喂猞猁了。


    反正猞猁长大狩猎的肉肯定比麦乳精值钱。


    开水搅匀,飘出奶香来,林泉加上温水没那么烫。


    “来。”林泉拿着勺子送到猞猁崽子嘴边。


    闻到香味,它忙不迭地过来,脸扑到勺里,沾得须上都是白色。


    “慢点儿,没人和你抢!”林泉仰着它脑袋灌下去剩的。


    这时候唐云惜推屋门进来了,“呀!小猫?”


    她坐到炕边上一愣,“你拿麦乳精喂小猫呀。”


    在城里也没这样的。


    “这可不是小猫。”林泉笑,“这是老虎崽子,就是猞猁!”


    没等唐云惜多问几句,外边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啥玩意儿?”


    林泉透过窗户一瞧。


    好家伙,那么多人拥着吵吵闹闹的要去干啥呢。


    他把碗一放就和媳妇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