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黑瞎子吼叫的面皮发麻。


    山神爷仅仅是路过,老虎崽子整个骨头都吓酥了。


    林泉望向远处的绵延山场,他们这块有坐山虎啊。


    “以后少去那边。”林泉想到。


    和野猪、黑瞎子不同,老虎已经在保护动物范围内了。


    要是不伤人伤家畜的,擅自狩猎是犯法的。


    就是听了上面的指令打下来,老虎浑身都要上交。


    林泉注意力重新放回掠夺来的能力上。


    “杀意感知、不断进化的视力。”


    所谓的杀意感知,山林中林泉能够敏锐察觉到山牲口的恶意,提前作出反应。


    视力就很好理解了。


    在身后方建军看不到的地方。


    林泉的瞳孔收了更多的阳光,连对面山坡落下的几片树叶都能看清。


    视力加成,在夜晚同样有效。


    而且根据描述。


    随着林泉猎杀的山牲口越多,视力还能不断进化。


    属于能一直加强的能力,和打枪非常适配。


    “一只老虎崽子掠夺了三个能力,很赚。”


    最有价值的还是继承了猞猁这片狩猎场的记忆。


    以后林泉上山不至于睁眼瞎,碰见猎物的可能性更大。


    林泉捡起老虎崽子。


    第一枪擦破了点儿脊背,除此外就是胸口的枪伤。


    “怪不得要卖那么贵!”


    林泉手触碰上去,就陷到皮毛中,暖暖和和的,连心情都安定了。


    林间阳光下,老虎崽子的皮毛像宝石一样流转光芒,吸引了在场三人目光。


    虽不是质量最好的冬皮,老秋的也不差。


    两千块起步呐。


    傅信看着露出羡慕。


    一张老虎崽子皮张诶,都能买一棵全新的五六半还有剩。


    不说别的,屯里多少人家里全部钱加起来,都没这张猞猁皮值钱。


    要他拿回家去,估计再要说个老婆,他媳妇都能同意。


    方建军走来,接过猞猁看枪口。


    “好枪啊!”方建军怔怔的,“我都还没瞧清楚呢。”


    他的目光在老虎崽子和林泉脸上挪移,像林泉脸上有金子一样。


    看着林泉小伙子,方建军都有点怀疑了。


    难道是他上了岁数,反应力不够了?


    不能啊,他还是壮年呢,五十不到老什么老。


    但林泉这点时间开上两枪,还打中了,太吓人了。


    方建军反复在脑中假想。


    最后还是认清现实,他拿撅把子打不出来那两枪。


    林泉在打围、枪法上的天赋远在他意料之上。


    这样的苗子,搁队伍里必定要进特战,被争抢。


    傅信此前怕两人误会,一直没有靠近,此时才出了声。


    “爷们儿!”


    傅信招手。


    山里碰见人,要是不打招呼无缘无故靠近,直接开枪都没毛病。


    “方叔,您枪法硬啊。”


    方建军不咋待见傅信,哼了一下。


    “别乱说啊。”方建军手一指林泉,“老虎崽子是他打的。”


    方建军拍了拍五六半,“我枪带子都还没取下来呢。”


    “方叔,你开玩笑呢……”


    傅信话说完,瞅到方建军表情不像说笑。


    他迟疑地看住林泉,“爷们儿,这是你打的?”


    “嗯呐。”


    傅信注意到老虎崽子身上枪口。


    确实是撅把子,不是五六半。


    傅信笑容有点僵硬了,呵呵地笑了两下,挠挠头。


    “兄弟,上回咱见着也没认识认识,你上山打围多久了来着?”


    以前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呢?


    “就这个月开始上山的。”林泉说道。


    骗谁呢!


    傅信心里骂了句,觉得林泉吹牛逼,这个月上山有这种枪法?


    肯定是有家学传承。


    “家里咱叔也打围?”


    “不打,我们家没人打围。”林泉说道。


    傅信嘴巴撇了撇,没有很信。


    但林泉有这种枪法,就值得结交。


    “我叫傅信,平时也下下套子打打狗围啥的。”


    “林泉,和方叔一个屯的。”


    傅信伸出手和林泉握了握,拿出烟来。


    方建军明显不喜欢傅信,没要他的烟。


    林泉也就没接。


    傅信尴尬地笑了笑。


    总不能他自个儿抽,就把拿出来的烟夹在耳朵上。


    “就让这家伙,给我新买的三条狗都杀了!”


    傅信恨恨地盯着老虎崽子,林泉没有开腔。


    “行了,老虎崽子也没你事了,回去吧。”


    方建军没等他说完,摆摆手,想赶他走。


    傅信赖在这儿,无非是想山财见者有份,分一股老虎崽子皮张。


    要是遇到其他人的,从那头给老虎崽子赶过来,方建军觉得分一股也没啥。


    但是傅信就算了。


    本来就是他们杀下的猞猁,前面也没有说合帮。


    没有这规矩,不分没毛病。


    傅信脸有点挂不住,还站在原地。


    方建军拍了拍林泉,两人没管他往回走。


    傅信瞅着林泉手上提的老虎崽子,面皮直抽抽,也打道回府。


    “泉子,少跟那人打交道。”


    方建军撅着嘴往后别了下脑袋,“人不厚道。”


    “他连自己亲妈都不孝顺。”方建军说。


    “他妈生病了难受,那犊子舍不得卖熊胆,说之后卖能多赚几十。”


    “还和他妈说反正都要走了,就别花这钱止痛,受累挨挨。”


    傅信的妈死的时候,痛苦的大冬天把床单、被子都浸湿了,嚎的一个楼层都能听到。


    最后是个护士实在看不过去,抹着眼泪吊了瓶止痛。


    傅信后面非但不感谢,还到医院闹,说他妈是被护士弄死的要赔钱。


    幸好院领导强硬,这事儿傅信闹了一阵就不了了之。


    “这么畜牲?他是咋想的啊?”


    林泉都后悔刚才给他好脸了,“他妈走前得多伤心啊。”


    “可不嘛?老太太都没能合上眼。我们要能弄懂他咋想的,不也成畜牲了?”


    方建军说起来都觉得晦气,“他要是找你上山,千万别答应,这人不靠谱的。”


    上山打围,要马合套人合心,遇到危险谁也不丢下谁。


    “傅信和钱比拉扯他大的亲娘都亲,遇到事还能来救你?一想就不行。”


    要不是为了给林泉提醒,方建军才懒得提他那些破事。


    他摆摆手,“泉子,把老虎崽子给我,我把皮剥了。”


    猞猁皮张要掐头去尾,只保留四肢膝盖上部分,抽掉尾骨,保持皮张完整性。


    “好皮子。”


    方建军摸了下。


    可惜就是胸口的枪口和背脊的摩擦,有破损。


    要是爆头的话价格能更高,他心里想。


    不过那时的条件下让林泉爆头,属于天方夜谭了。


    “方叔,你等会儿的!”


    林泉抬手让方建军别说话,凝视着七八十米外石头带中某处。


    是错觉嘛?


    怎么感觉在那黑漆漆的洞口中听到了啥动静?


    连气味也和这老虎崽子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