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四点多,林泉收拾好东西,独自进山。


    昨晚和汪叔商量过,虽然没同意把枪直接借给他。


    但是约着今天一起进山,溜完套子后去找找狍子。


    到时候把枪给林泉,看看他的手把。


    按汪叔的意思,其实就是收他为徒,学学跑山的本事。


    林泉现在没别的选择,也知道汪叔好心,答应了。


    因为他们猎野猪不用起那么早,林泉闲不住先自己进山走走。


    不过今天他没打算捕鱼,就没有带渔网。


    相反的,他手上提了个用铁丝编成的笼子。


    里面是两只大灰老鼠。


    拿着进山,自然是有用处。


    林泉从积柴道爬上山道,寻了合适的水曲柳,给侵刀拧上开路。


    林泉走着走着,看到两旁堆起来的土堆,伸了个懒腰,“到了。”


    这些土堆规整得整整齐齐,还有拖拽的痕迹,延伸到附近的一个洞口。


    这里面住着的一窝的獾子,这些土都是它们扩展巢穴搬出来 的。


    獾子是种讲究的生物。


    巢穴里不光有睡觉的房间,还会单独收拾出来拉屎撒尿、储存食物的空间,都有各自功能。


    它们在老秋积攒食物,到了冬天就窝家里冬眠不出来了。


    但獾子冬眠和黑瞎子不一样,不是纯睡,还是会醒来解决吃喝拉撒的。


    “它们的洞口可不止一个。”


    林泉想着,细细地在附近搜寻。


    只留了一个口,把剩下的都给用石头堵住了。


    想着老秋的肥獾子,林泉舔了舔嘴唇。


    一斤獾子三斤油,香着呢。


    这个天冷的,獾子肉和大萝卜一起炖熟,那个肉吃着美得很,又滋润。


    做完准备工作,林泉带上粗手套,从铁笼子中抓住大老鼠。


    这些老鼠生猛着呢,被抓住还在不断拧身想要咬林泉。


    林泉在两只老鼠身上系上绳子,绳子后面挂着一捆的枯枝败叶。


    “滋啦!”


    林泉划燃火柴,火苗跳动着传出一股硫磺味。


    把大老鼠背后的枯枝败叶点燃后,它们惊恐地发出吱吱叫声。


    林泉把它们放到洞口,刚松手老鼠就和离弦的箭一样跑进去。


    对身后滚烫火焰天然的恐惧,会让它们拼命地跑,在獾子精心收拾出来的家里乱窜。


    做完后,林泉站在洞口等待,双手攥着一根粗壮的木棒。


    一般屯里人抠獾子,都是用铁铲顺着洞口往里挖,费时又累。


    加上现在天气冷,东北的黑土更是无比坚硬。


    林泉的法子,则是要聪明许多,不过只能在这个季节用。


    过了大概七八分钟后,不远处泥土开始飘散呛人的黑烟。


    若是在其他季节往獾子洞里灌烟。


    它们精明的修了通气口,硬憋着也不会出来。


    但如今老秋的,獾子修筑巢穴,里面积攒了不少的粮食和树叶。


    着火的大耗子一窜,带着那些就熊熊燃了起来。


    獾子不出来也得出来。


    “差不多该忍不住了。”


    又过了差不多四五分钟,林泉看着通气口滚滚而上的黑烟。


    他紧了紧手中的木棒,目光炯炯地盯着唯一的洞口。


    现在他都能听到洞里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了。


    没一会儿,一头肥硕的猪獾子从洞口就跑了出来。


    因为这玩意儿体型肥,鼻子又平又圆像猪鼻子得的名。


    此时它身上的黑白混着棕的毛,都被燎得黑不拉叽,边缘带着弯曲一股焦味儿。


    “还挺能憋的!”


    林泉高高抡起的胳膊轰然落下,猛地砸在猪獾的耳台子后边。


    这里是獾子的脆弱处,挨了一下简直天旋地转!


    猪獾子怪叫着,林泉接连砸下木棒,两三下后它没了生息。


    刹那间,林泉掠夺了这头獾子的能力,身体感觉一阵暖洋洋的。


    林泉耳朵动了动。


    刚才还觉得安静的林间,此时多出了不少的动静,显得喧闹非常。


    他甚至能听到远处一滴露水滴落,脚下蚯蚓钻土的细微声响。


    “加强了听力嘛,倒也合理。”林泉想着。


    猪獾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生活,视力极差。


    取而代之它们的听力异常灵敏,用耳朵来获取信息捕猎和规避天敌。


    林泉提起这头猪獾子看,拍了拍它的屁股。


    这只全长大概六十多厘米,提在手里沉甸甸的,起码有十几斤重。


    这肉不少。


    獾子全身都是宝,虽没灰狗子那么值钱但也能卖。


    特别是熬出来的獾油,对治疗烫伤有奇效。


    一个窝里可不会就住一只獾子。


    怕其他猪獾现在跑出来,林泉只是瞧了一眼就把这只放在旁边。


    “这样果然行!”


    林泉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洞口,发现听到的声音也产生了变化。


    之前是扩散的听所有声,现在则像呈一个扇形,专注巢穴中的动静。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泉眼睛一亮,知道又有獾子要跑出来了!


    猪獾子刚从洞口冒头,还没把身子撑出来,就挨了一击爆头,当即殒命!


    林泉抓住它的后脖颈,想要给它提出来。


    这头猪獾子太肥了,居然还卡在了洞口一下,硬生生地给拽出来。


    “好家伙,你是这窝里最大的吧!”林泉感叹道,“得有二十多斤了!”


    没等他再掂量掂量,更加灵敏的听力又捕捉到洞穴里的声响。


    林泉给这只獾子丢在脚边,又是一棒子挥下!


    “这只怎么长得这么怪呢?”林泉皱眉。


    与前面它的同伴相比,这只猪獾怎么说呢,有点丑……


    它身上的毛很稀疏,就像秃头一样。


    特别是脊背上的那一条,感觉毛都快摩没了,露出下面粗糙的皮肤。


    “这就是獾子里的土河车吧。”林泉想。


    所谓的土河车,是獾子族群里地位最低的一位,有且仅有一位。


    当同伴们挖完土,肯定不能堆在巢穴里。


    此时土河车就会背挨地,仰面朝上,在怀中抱着泥土,让别人拖它出去卸土。


    就跟人使的推车一样。


    只要当了一天的土河车,它一辈子都是土河车。


    但样子再怎么丑,肉也是一样香的。


    不过土河车的能力不是加强听力,而是增加耐力了。


    也对,要是耐力不强土河车也撑不住。


    “这就是能吃苦的就会吃更多的苦嘛。”


    林泉苦笑下,给它丢到一旁,继续守株待兔。


    等到再也听不见巢穴里的有活物的声音,林泉才丢了了棒子。


    这一窝的总共打了六只獾子,有两三只还是小獾子。


    林泉坐下来给这些獾子放血,抽出小刀剥皮,刮着油皮。


    处理完后,他就向下走,准备去找汪家父子会合。


    “嗯?”


    林泉脑袋一转,灵敏的听力捕捉到山牲口的惊恐的叫声。


    “咿呀咿呀!”


    这好像是野猪中套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