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自从那日刘清水怀揣烤羊腿“请罪”后,蔷藤院的众人都觉得二位主子越发腻歪起来。


    但是是怎么个腻歪法,又都说不清。


    似乎好像就是二少奶奶对二少爷称呼变了,从直呼大名“刘清水”,改成“夫君”了。


    但是又没那么简单,就连张氏上香的时候都开始感谢祖宗保佑,她离抱孙子又进一步。


    但是若说二人感情好吧,他俩还是分房睡。


    虽然天气还没有转凉,但时间已经来到八月,这时候的河虾很是肥美,食用后还可消暑气,很适合做成吃食。


    干锅老酒醉爆虾因着烹饪时添加适量白酒,不仅能化解河虾的土腥味,还能增添一番别样风味。


    非常适合在燥热的傍晚食用。


    “夫君我饿了。”


    孟锦歌单手撑着下巴,嘟起粉嫩的唇瓣,嘴唇四周残留着少许汤渍,亮晶晶的凤眼一眨不眨地看向身侧的人,好像对方是什么美味珍馐。


    刘清水似乎没有听到孟锦歌唤他,仍旧专注着手里的炒成赤色的河虾。虾头轻轻一扯,虾壳剥落,留下红白相间的虾肉,丢进他身前的小碟子里。


    手指翻飞,碟子里的虾肉很快堆成一座小山。


    “夫君,我饿了!”


    刘清水仍旧没抬头。


    “夫君,我说‘我饿了’,你是聋了吗?”


    刘清水手上的动作没停,有一只虾肉被他剥好,手指一抬,丢向孟锦歌,直接丢进孟锦歌张开的嘴里,把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暴躁堵了回去。


    新出锅的虾肉已经吸饱了汤汁,乍一入口鲜香扑鼻,初尝并没有酒味,细品虾肉甜鲜,吞咽后,唇齿间留有淡淡酒香。


    鲜得孟锦歌险些把舌头吞下肚,她本来没想和他讨虾吃的。


    “夫君,人家不是这种饿。”


    刘清水抬眸,正巧看到孟锦歌歪着头挑眉看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带着些挑逗的意味。


    忽地,孟锦歌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刘清水顿感心脏漏跳一拍,遂没好气地问她“那还要不要吃?”


    “要,怎么不要。”


    孟锦歌没接他推过来的那碟子虾,倾过身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朝刘清水嘟起泛着油光的唇。


    “只管挑火,不管灭火的……”


    刘清水叽叽歪歪抱怨了一句。


    确认四下无人,伺候他俩用膳的下人早不知哪里去了,刘清水这才“不情不愿”地低头覆上去。


    软软的,比最上乘的丝绸还柔软;肉肉的,只微微用力就能含住。


    刘清水刚想加深这个吻,孟锦歌已抽身离开。


    擦,又抽了一口空气。


    刘清水想掀桌了。


    “夫君,来吃只虾,凉了就不好吃了。”


    刘清水耷拉着脸,不情不愿张口接了,微垂着眼角、细细嚼着。活像一只找不到主人的大狗,看得孟锦歌想摸摸他毛茸茸的头。


    “夫君?”


    “又咋了?”


    “大哥这是得了乡试第一名,夫君你说咱们送点什么好?”


    孟锦歌话里的一句“咱们”很好地取悦了刘清水,“被遗弃的大狗”重新找到主人,优哉游哉地剥起虾。


    “大哥向来学问好,这次通过乡试本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来年春还有会试、殿试,大哥想必还要忙着温书。”


    刘清水平时看着不着调,但是说起正事却也不含糊:


    “而且再过不久就是中秋宫宴,届时咱们府上也要入宫赴宴,这样一来,大哥此次虽然得了解元,府里想来也不会大肆操办。”


    孟锦歌:“那咱们就什么都不送了?”


    “那怎可能,”刘清水又剥好一只虾,直接喂到孟锦歌嘴里,看她嚼地欢快,拿起虾,继续剥,“这个夫人就不用费心了,前些年我收了块上好的石料,已经找人雕好了,这次正好送给大哥”


    又给孟锦歌剥了几只虾,直到她摇头,表示自己吃好了。刘清水才拿过巾布,仔细擦掉手指沾上的汤渍,执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这边小两口亲亲热热地吃着饭,英国公俯东院中也有两位主子,就刘清衍中解元一事商量着。


    “曹兰芝,庐州曹氏长房嫡女,据传其自小聪明过人,颇有才名。可惜是曹夫人老来女,想来是娇养大的,不知能否胜任宗妇。”


    对着儿子,王氏没有平日那般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荔肉色常服,歪在迎枕上,她身前的小桌上依次摆着数张名帖。


    没有听到对面的答话,王氏抬眼看了一眼,如今儿子已是弱冠之年,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这个年纪的青年,少有不轻狂的。何况又刚得了解元?


    而他依然端正而坐,月蓝色宝石抹额的飘带垂至胸前,眉目间皆是沉稳,只是略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王氏笑了笑,果真是面对亲事,连想来稳重的儿子也会羞赧。


    王氏又道:“梁溪胡氏的姑娘也不错,长房长女,今年十九岁,年龄刚好与你相当……”


    “母亲,”刘清水突然出声打断了王氏的话,“儿子的婚事,能否等到会试结束之后再议。”


    刘清衍只说这么一句,他双唇再次抿成一条线,不肯再说。


    对于儿子突然出声打断,王氏双眉轻轻皱了一下,表情变化很微弱,眉头形成的痕迹眨眼间就消失了。但是熟悉她的人已经能体会出,王氏已经有些不满了。


    很快,王氏似乎想到什么,眉头舒展,不复方才的冷意。


    “呵,”王氏轻轻笑了一声,打破空气中尴尬的氛围,“衍儿这是害羞了?”


    “也是,你接下来还要参加会试,等到时得了好名次,再议这些不迟,”王氏一张一张把桌上的名帖合上,拢在一起放在桌角。


    “这些母亲就先提衍儿收着。想来也是,这些姑娘虽然都出自大族,但是离京城都太远了,人品这些终究打探不清楚。”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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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就在京城的勋贵中选,或者我的母家鲁地王氏也不错,不急,这些日子,母亲再为你细细寻访。”


    “母亲,”


    刘清衍再次出声,他依然低垂着眸子,置于膝上的手拳头握得死死的,指节甚至都有些泛白。


    王氏见儿子的样子,也不免郑重起了,收了脸上的不悦、坐直身子,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刘清衍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才道:


    “母亲,倘若我能连中会试、殿试,您能否答应儿子一件事?”


    王氏没有答话,只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儿子想像孟大学士的嫡长女孟锦玥提亲,”刘清水提了一口气继续说,似乎怕自己一听,就再不能把内心的想法呼之于口:


    “孟锦玥出身京城孟氏,是孟氏长房长女,自小德才兼备,在京城颇有美名,是为英国公府宗妇的不二人选。”


    听了儿子的话,王氏并没有急于反驳,而是真的认真地想了想。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伴随着手指有节奏地轻点,王氏才一句一句有条理地罗列出她的看法。


    “孟锦玥出身名门、德才兼备,这些母亲不能否认。而且……”


    王氏眸子一闪,看了一眼面露忐忑的刘清衍,接触到母亲的目光,刘清衍顿时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躲闪开,王氏嘴角微弯,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继续道:


    “而且我曾见过她,着实容色过人,不说满京城,就是我活了这些年,也只有当年正值盛年的景王妃能与之相当。”


    “但是,衍儿,娶妻不能只看这些……”


    “娶妻娶贤,孟大小姐样样出挑,为何母亲不喜,还是母亲也是偏信市井之言的人……”


    面对王氏洞察一切的目光,刘清衍的话渐渐说不下去了。


    “市井之言?你是想说曾与她定亲的姜家公子去了后传出的‘克夫’的言论吧?”


    “衍儿,母亲没有不喜她,也不在乎她‘可不可夫’。母亲不赞同这门婚事,只因她不合适。”


    “如若以前,孟锦玥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如今刘清水已娶了孟家女,我英国公府与孟府已经是姻亲,再娶孟家女对你仕途又有何添翼?”


    “况且,赏花宴那次,明明就是孟家二姑娘算计你,因缘巧合才被你躲了过去。教养出这样姑娘的人家,怎能为我英国公府宗妇?!”


    “母亲!”


    刘清衍忽然抬头,眼中情绪汹涌而出。王氏抿紧唇,她知道刚刚自己话有些重了,但是如若她轻轻揭过,又怎能让她的衍儿放弃?


    她的这个儿子看着最是恭顺,实则骨子里倔强的狠,若是不把话直接挑明,他只会一次一次试探自己的底线。


    “够了,时辰不早了,我乏了。”


    刘清衍合上闭眼,再次睁眼时,眼中已经回复平静,他起身躬身向母亲行了一礼,告退离去。


    合上门,再次转身的刘清衍,脚下只微微一顿,快步向他的外院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