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晓在听到这声呼唤后眉头一皱，反应极快地收剑，但剑刃还是擦过畸变物的身体。


    “好痛……”它又说话了。


    林薇明也急忙收手向后撤去。


    “组长？怎么回事？”


    叶其卓在后方，还没有听见畸变物的声音，但看见二人的动作，也明白情况不对。


    “畸变物说话了。”周星晓握紧了剑柄，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只畸变物。


    “居然真的有……”唐皎皎站在高处搜寻周边有无更多的怪物，“之前薇明跟我说，我还有些不愿相信呢。”


    “我要回家。”


    畸变物茫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


    它不能回家，变成畸变物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失去了所谓的“家”。


    “前辈们！我已经给小助手开启了录像模式！”洛斯捷喊道，“回去之后递交部长办公室吧？”


    小助手飞到了畸变物附近，周星晓摆出架势，同林薇明对视。


    直接杀掉这只畸变物，有她们其中一人一半的功力足矣，但现在必须让畸变物在录像里多说几句话才好，她们必须控制好手上的力度，给它几记轻飘飘的攻击。


    “你们是谁？”


    畸变物似乎能注意到身边林薇明和周星晓的存在。


    它还有清醒的意识吗？


    林薇明这么想着，试探性地问它：“你家在哪？”


    “妈妈……妈妈怎么不来接我？”


    它无视了林薇明的问题。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妈妈呢？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为什么为什么？”


    畸变物忽然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发狂般地吐出了一大串问句，接着疯狂挥舞着双臂，就向林薇明扑去。


    周星晓立刻下令：“小助手，不用再录了。”


    意思是已经可以把畸变物处理掉。


    林薇明清晰地抓住了这句话，刀柄在掌心转了一圈，反手向畸变物挥动着的胳膊砍去，人也瞬间闪至畸变物的身后，畸变物的双臂“啪”一声同时落在了地上。


    “啊——”


    它就那样尖叫着转过身来，寻找伤害它的人，但就在这一刻，胸膛被不规则的利刃贯穿。


    它奇怪的声音从他们的耳边消散了。


    “安息。”周星晓看着它，说道。


    从它的只言片语里，她推测畸变物原本的人类身份还是个孩子。


    零号小组将周边其他的畸变物群体清剿完毕，便立刻踏上了返程的路，要尽快将小助手录制的视频会同作战报告提交给上级。


    叶其卓紧蹙着眉头，上了车后他就陷入了沉思，唐皎皎说他这是在给报告打腹稿，回去之后就能极速写完。


    林薇明坐在周星晓身边，决定把自己遇见的另一个说话的案例告知大家。


    “其实……我最近进过污染区一次。”她隐瞒了自己为了佘栖而来的部分，“还遇见了会说话的畸变物。”


    她把自己遇见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经历说了一遍。


    最后又补充道：“我还在他的胳膊上看见了一个针眼，但我也不好确定是否和他变成的畸变物有关联。”


    话音刚落，就连一直在思考作战报告的叶其卓也忽然抬了头。


    林薇明看见他和周星晓对视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有些进步，现在也能发觉二位领导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仿佛对这个针眼知道什么内情。


    “二者之间确实有关系吗？”她问。


    “可能只是巧合。”叶其卓答得迅速，“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案例。”


    看来暂时问不出什么来了。


    零号小组的公务车驶出息壤，却见到出口不远处有属于安管局的车辆，车顶上红蓝的灯光闪烁着，好不显眼。


    开车的洛斯捷把速度放缓——虽然他们的车上挂着特防部的标志，但还是得例行检查走个过场。


    车窗打开，洛斯捷就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哥？”


    安管员小队队长洛司逸只是对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边是出了什么事吗？”叶其卓的目光越过车窗，向站在外面的洛司逸问道。


    “就是抓几个非法交易的家伙。”洛司逸说，“倒是不知道你们也在这里——你们有遇到什么可疑人士吗？”


    “除了畸变物，什么都没见到。”叶其卓说。


    “队长，检查完毕。”


    “好，辛苦了，你们回去吧。”


    直到最后，洛司逸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好好工作，别给大家添麻烦。”


    “我知道啦。”


    “小洛他一直很努力的！洛队长你就放心吧！”唐皎皎大声为洛斯捷正名。


    公务车重新启动，安管员们的笑声被抛在了后面，洛斯捷沉默地开着车，耳根有些发红。


    在特防部总结了会工作，林薇明依依不舍地把新武器关进了存放武器的柜子里。


    清剿工作完成得太有效率，她还没摸够呢。


    但在叶其卓严肃的目光下，她觉得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来上班的日子绝对不会差这么一两天的。


    她回到家中，第一反应就是启动电脑，毫无动静的漆黑屏幕告诉她一件事实：是的，现在还没有来电。


    林薇明奔进卧室，检查充电舱的电量。


    很好，5%，等于没有。


    【查询自身电量：21%】


    她靠着充电舱缓缓坐下，上网搜了搜有关今天停电的消息。


    晶海城已经重建多年，还镇守着两个污染区，大大小小的考验都经历过，电力系统也不脆弱，这么大范围且持续时间长的停电，怎么想都不正常。


    结果她只看到了“不明原因导致的全市电力系统瘫痪，正在全力抢修”。


    没有电，城市各处都运转不来。


    林薇明决定什么也不做，静静地等上一两个小时。


    【路北嘉，我和充电舱都没电了，怎么办？】


    ——两小时后，林薇明希望落空，不得不向路北嘉发出求助。


    路北嘉很快就回复了，她现在也无法沉迷她的机械研究。


    【路北嘉：我也没办法……老城区这边电路本来就很糟糕，估计还要更久的时间。而且他们人手有限，修复电力系统肯定也是有优先级的。】


    【路北嘉：你要是能用充电宝就好了，我愿意把我手里这个全都给你用。】


    【林薇明：算了，我还是想想别的方法吧。】


    【路北嘉：别急别急，关机了大不了我去你家救你，不要电量焦虑嘛。】


    “电量焦虑”这个词用来形容林薇明很合适，她总是试图将自己维持在一个全天清醒的状态，要不眠不休地持续运转，不知“休息”二字为何物。


    林薇明接着上网冲浪，果然如路北嘉所言，整个晶海城以政务区、市中心、商务区的这种顺序恢复了一部分电力，老城区还是没有音信。


    她也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步入黑夜，有许多邻居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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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无事可做，就索性待在室外聊天解闷，顺便骂几句不靠谱的电力系统。


    林薇明当然还有别的主意，她现在的电量还剩下15%，倒是足够她骑着电驱单车前往那些还有电的城区。


    她查询起各种酒店的状况，现在迫不得已，她愿意花钱去外边充电。


    很不幸，她做出这个决定时已经迟了，回答她的是一个个“无空房”，那三个地方的酒店早被占满。


    她划拉着地图，目光突然定在“特防部”三个字上。


    她是不是……可以去零号小组的办公室蹭一点电？


    唐皎皎每天就这么干：水是一定要到单位再接的，电是一定要带到工位上再充的。


    “我都这么辛苦的工作了，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呀。”她说。


    林薇明知道今天晚上值班的是孟燃真。


    真是个绝妙的机会，似乎是上天知道今天她会有此困境才这样安排的。


    林薇明说走就走，立刻拿好了便携充电器，下楼解锁电驱单车，向政务区进发。


    特防部已经过了下班点，今日没有特殊情况，没什么人加班，但作战司不管哪一天总要留人在，防止出现零素能量爆发的事故。


    林薇明踩着刚刚出现的月色，进了特防部大楼。


    前一秒她还在为马上就能充上电了欣喜，后一秒她迈出电梯就看见孟燃真从零号小组的办公室里出来。


    “孟前辈再见！”


    洛斯捷热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在空档的走廊上回荡，到了林薇明耳朵里更加的响亮了。


    不是？说好的孟燃真值班呢？林薇明看了眼工作群，根本没人讨论过这件事！


    “你怎么在这？”孟燃真迎面走过来，神情有些疲惫。


    “我……额，我有东西忘记拿了。”林薇明扯了个谎。


    忘记东西是不可能的，但她实在找不出理由了，洛斯捷能听到，她总不能说自己想来蹭电结果算盘落空了吧？


    “林前辈？”


    洛斯捷听见她的声音，从办公室里探出了头：“前辈落下什么了？我帮你找？”


    “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就好。”


    林薇明火速冲进办公室，好在洛斯捷并没有刻意观察她，她随便站在工位面前糊弄了几个动作，就说东西已经找到了。


    “前辈回去注意安全。”洛斯捷笑笑。


    “对了，我记得今天是孟燃真值班？”林薇明临走前还是问了一句。


    如果他只是临时有事，说不定之后还能换回来？


    “哦，孟前辈他请假了，我跟他调换了值班时间。”


    林薇明的希望又破碎了。


    这一晚大概是充电无望了。


    【剩余电量：9%】


    该死，电量已经步入一位数了！


    林薇明下了楼，顺便在手机上打字，给路北嘉发消息，她现在能卡着最后的电量冲到路北嘉那里，之后就只能拜托她了。


    “咳咳，走路别光顾着玩手机，要看路哦。”


    这声音响起的一霎，林薇明也觉得自己的脚尖触到了什么，她一抬头，看见孟燃真就站在她面前。


    她放下手机：“你没走？”


    “哎呀，本来要走的，可是总觉得有人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所以折回来看看。”他眯起眼睛笑了。


    【剩余电量：8%】


    不断降低的数字，正在催促她作出决定。


    林薇明望着他：“那个……我能去你家充电吗？”